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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汉
车厢内的众人对于许无愿的第一印象唯有如此,即使刘黑山他们也都是精壮高大的北方汉子,对于许无愿也只能仰视。
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以至于车厢都显得拥挤。
好吧,这实际上是现实,当许无愿不得不蹲坐在车厢中时,一切就是这么的局措。
刘黑山们也因为这位陌生人的加入而稍稍严肃起来,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令人难受的沉默,连许无愿都觉得有些膈应了。
“许大哥,您是哪儿的人啊?”
最后是刘黑山自己出头解开了这沉闷的气氛,许无愿几乎能听见其余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啊,我是南方来的。”
“三江商盟?还是更南边儿的百越?”刘黑山很是好奇的问,“那些地方暖和啊,您跑咱这儿来受冻真不值当。”
“呵呵,哈哈,生计所迫,生计所迫。”许无愿打了个哈哈,“倒是各位东百帮的朋友,你们这辆车是开去哪儿啊?”
这次的问话倒并非刘黑山来回答,车内的广播已响起了:[龙鳞85,用你们商盟人懂的话说,一个普通的外围据点而已。]
[我们则是例行检查外部设施的队伍,我是领班徐清,也是一位东百帮的帮众。]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东百帮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来去的地方,即使你帮了黑山,我们也完全有理由把你看做可疑人物。]
【这人以前绝对是从商盟过来的,不过他的口音和语调混杂的太明显了,在这里至少生活了十年以上。】
啊?许无愿完全没想过这种事。
【而且他对我们抱有敌意,这个人以前肯定跟商盟有不愉快的事。】
“徐清!你这什么语气!”刘黑山站起身来指向车厢内的广播器,“这位大哥可不是帮了一点小忙!刚才在外头咱是撞上野狐禅了!要不是这位大哥帮忙解了围,咱就见不着明个儿的太阳了!”
野狐禅三字一出,车厢内的众人立刻议论起来,这并不常用的词语所代表的东西对于这些东百帮的居民而言绝对是种特殊的存在。
[一个人解决了野狐禅?刘黑山,这种玩笑你和朋友讲讲就得了,事情究竟如何,会有专门的人来问。]
“徐清你个老小子!”刘黑山很是生气的指向广播器,而徐清则直接关闭了。
刘黑山气得脸上发颤,工友们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向刘黑山问起了他不久前的遭遇。
……
看来这次的事也不会很顺利呀。
但就算糟糕,也不会比四天前更差了。
许无愿心想。
……
〖龙鳞85〗
在一处缓缓开启的大门上,这用钢铁所制成的编号已有些生锈,大车正在驶入一处因大雪而显白色的封闭区域,许无愿能想起在远处看见它时的样子,那就像是落在大地上的一枚扁平棋子,而行棋之人正在进行深沉的思考。
看门的东百帮众并没有对这辆大车进行检查,但透过窗子,许无愿已能看见他们眼中的警惕,这种警惕在他们与许无愿对视时尤为强烈。
刘黑山也看见了他们的态度,他很有些疑惑,虽然东百帮的大多数据点在冬季的四个月内都并不欢迎外来者,但也不至如此。
大车驶入一条向下的隧道,在大约四分钟后,才能看见前方有一片稍微广阔的空间。
许多的交通工具正在此处进行着调度,从拖拉机到刘黑山等人乘坐的大车,它们都在一条圆形的移动轨道上排列整齐,等待着轨道将自己弄到正确的位置。
这看起来就像百年以前的铁路总站,而这正是每个东百帮正式据点第一层的日常。
而归家的人们则无需等待,在一层的边缘处,被涂上亮黄色的升降梯格外醒目。
升降梯开始下降,很快便在二层停止,而从刘黑山他们疑惑的表情来看,这似乎并不正常。
“徐清!你个**崽子耍咱们呢!不回居住区你在这做甚么妖!”
立刻便有人开始叫骂起来,气氛也更为紧张,而在这时车厢的门已打开了, 车内的广播响起:
[除了那个外来者,剩下的人全都下去,立刻,如果不想被扣光今年的果蔬额度,立刻。]
刘黑山皱起眉头,在东百帮据点中,扣除果蔬额度是十分严重的一项惩罚,即便是据点的组长也无权随意执行。
【真有意思,看来东百帮的人还是挺有效率的嘛,我们的消息看来他们早就已经发下去了。】
“你这还有意思呢……这么搞的话,接下来得碰上什么麻烦我都不敢想。”
【紧张什么,是好是坏,是敌是友,这些都还没有定论。】
【说不定这会是我们这几天碰上的最大的好事。】
“你丫倒是轻松,他妈的出力的都是我。”
头身间的交流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旁刘黑山所打断,他用拳头抵着许无愿的肩膀,很认真的说:“许大哥,你要是碰上什么麻烦事,咱刘黑山肯定帮场,豁出命去的拼!”
许无愿摆了摆手:“好意我心领了,比起这个,你还是赶紧下车吧,你看这车厢里还有别人吗。”
如许无愿所说,扣除果蔬额度的惩罚令心存不满的工友们也不敢造次。
“妈的徐清,老子明天就到堂口告他一状!”
“一起一起!真当咱们工会的哥几个是吃素的了!瞧他那鸟劲!”
众人都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去往行人使用的上下通道。
刘黑山很是纠结自己是否要下车,一边是救了自己命的恩人眼看要遭灾,一边则是居住区里还等着自己回来的一家老小……
许无愿没让他纠结太久,单手就提起他的衣领,将刘黑山放到外头,且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将车门拉上。
大车立刻开动,车内的广播又响起了:
[你做这些也没有用,恐怖分子。]
“瞧你说的,这么难听。”
“我只是习惯做好事,就好像人习惯呼吸,鱼习惯游泳一样,谁管你们怎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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