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胡老专用的会客室外，实际并不遥远的地方……应该说就是常山市的机关食堂内，直线距离20m的地方，许无愿等人正被暂时的“关押”。
虽然现在这里头闹腾的让人看着都会头痛，到处都是不明不白，东拉西扯的吹牛。还有满地乱滚的酒瓶子，一大碗不知道是用啥什么东西煮的醒酒汤，完全就是一帮东北老爷们聚会后必然会出现的场景。
许无愿挠了挠头，这帮人实在是……就算那个胡老显然另有盘算，但这么快就完全放松也太胡闹了吧。
尤其是那帮灰骑士，本来都还板着脸，几瓶酒下了肚，又吃上几盘子炒菜就都变了个人，你们真的有很担心自家领导的处境吗？！
许无愿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情景，而与他感同身受的人也有一些，主要是三江商盟来的同行者，大家聚在一块儿，虽然也吃菜喝酒，但举止就克制的多了。
不过不包括周转。
前·三江商盟的英雄正和一帮胡老手下的人比拼酒力，并在将一帮彪形大汉喝倒后，同样满脸通红的哈哈大笑。
沈见潮小心的坐在一旁的酒桌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学着周转的样子。
大家都这么放松真的好吗？连许无愿都感到困惑了，他想了想还是询问了一下脑袋，后者很不耐烦的回复道:
【我不喜欢东百帮的酒，他们的菜烧的也一般，要吃要喝也给我克制点。】
啊？
许无愿今次的吃相于是也斯文了很多，顺带还回绝了几十个东百帮人要与他拼酒的热烈要求。
一一
一一
该下班了。
近冬时的夜晚已来的早，又或者是不知何时吹起的风雪，眼中所见的事物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灰暗。
连关口处的领班都有些心生倦怠，更遑论其手下的帮众们。
好在外面似乎长到不见尽头的队列也已近尾声，回到温暖建筑中睡上懒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大家都还有些放松起来，这是当然的，在百龙帮与东方帮合并后，这片赤龙之国北方的土地上安全已成为一种稀松平常的事。就算常有土匪流寇以及圣血军等侵扰，那也不过是微小的插曲。
而当风雪正盛的时候，连这些插曲也不再出现，寒冷与封闭会让一切都停止下去。
当几名老农费力的赶着骡马进了常山市后，外头已再不见人影，但时间还剩些许，出于制度，认真的领班并未下达闭关的指令。
这认真的工作态度自然是有效的，从雪幕中透出几声马匹的嘶叫来，由远至近，直到马背上人们的惊恐喊叫也传至众人耳旁。
风雪中似乎能闻到血的腥臭，混杂在钢铁与燃油间。
附近的东百帮众立刻拿好自己的武器，准备击毙来者或是上前救援，但他们下一步的行动都还未开始，一支形同挖掘铲斗的东西便从狂奔的马匹后方出现，一下将其整个碾压进地里。
这里于是安静了一会儿，能令众人听见怪异的电子合成音，它说着:
[氢气可借由电解水获得，可口可乐的配方是麦当劳成为房地产大亨的飞机票，后现代人群具有相当原子化的社会特征，此事在哈耶克的著作中亦有记载。]
[再往后会发生什么？老天津海河的人都知道早先紫禁城里头的袁皇帝最爱吃九转大肠，现在是东京时间19:46，请各位市民减少出门做好防晒。]
它舞动着八根巨型的机械肢体，是由许多重型工程器具强行拼凑而成的身躯，模仿着动物的形态。
野狐禅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只在冬季出现的怪物在东百帮的内部文件里有了这晦涩不明的统一名称，没人知道这些怪物的起源和目的，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和它们在春季来临时的消失一样神秘。
但这绝不代表它们属于善类，或者说，正因为绝不可能在两方都存活的状态下进行接触，野狐禅的存在才会成为传说。
“射击！射击！瞄准它的摄像头！瞄准它的关节！”
领班抄起手旁的对讲器，先下达了能阻碍这怪物行动的指令，而后立刻调频向更上一级的领导开始汇报。
帮众们也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恢复了镇定，野狐禅虽是一种近乎于东百帮特色都市传说的玩意儿，但能成为帮众的汉子也不至于被种种风言风语所吓倒。
只要手里有枪，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先吃我一枪再说。
更何况常山市真正拥有的城防火力远在这些维持治安的轻武器之上，哪怕是现代化的装甲部队也不可能顶着城头的炮火展开阵地，更何况这近乎野兽的怪物。
只是这道关卡的领班还不清楚，此时在风雪的遮挡下，常山市所有可供进入的关口附近都出现了巨大的野狐禅，并且其数量仍旧不明白。
而负责城防的东百帮领导接到下属们所打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紧急通报后，却只能以一个“保持镇定”的敷衍态度回应。
而当接完了所有的电话，他转头提起身后的座椅砸了个粉碎，并咆哮道:
“怎么回事的……技术组要多久才能解决问题！”
仿佛是上天的恶作剧，又或者本就是一种恶意的人为，常山市大半的城防系统在20分钟前陷入了瘫痪状态。
虽然这件事放在往常也绝对严重，但当再叠加上史无前例的野狐禅出没事件，事情就已非糟糕能够形容。
或许今天就是常山市的陷落之日。
“立刻把所有帮众召集起来！尤其是那些手操过城防武器的！给我在20分钟内到达指定位置！”虽远比手下的领班们清楚事态的恶劣，城防领导却还未陷入绝望，作为龙首亲自选定的成员之一，也该有这样的素质。
“给我打通胡老的电话……”他向秘书命令道，后者却直接将电话递给了他，“胡…胡老已经打来了。”
“老胡，现在的情况也在你的预料范围内吗？”
[不好说，我也猜不到事情会这么夸张，如果要说这是龙爪那帮人能搞出来的，我也不信。]
“我不管你们那帮人要怎么争，怎么斗！你告诉我得怎么解决这事儿！”
[你别嚎行吧！我已经让手下的兵去帮忙了！还有柳娜手下那些灰骑士，我也会尽力让他们参加城防！]
胡老挂断了电话，城防领导握紧了拳头，对一旁的秘书喊道:“修复系统还要多久！”
“工程处的同志说最快也要22分钟。”
“好！那我们就坚持22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