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里说话。]白积卷不等黑石峰回应便走入屋内,后者则双手叉腰,跨步而入。
书房内的陈设毫无美感可言,肉眼可及的一切都被以书本为主的文化制品所占据,仅仅留下一条扭曲怪异的通道供以行走,不过对于机器来说,这样的状态或许才是它们认知中的最优解。
自然,黑石峰与白积卷与之间的交流并不会伴随着双方的互相谦让和一壶热茶,两人只是找了一个不会让外人得以窃听的位置开始陈述。
白积卷所问的有三条:
[一,柳娜•帕德罗夫是否已找到。]
答案是肯定的,但黑石峰跟着又叹息道:[不过那个女娃子跑的更快,失败呀失败,我也是疏于修炼了。]
[二,是什么事阻碍了你。]
[嗯,一个有点道行的家伙,他的体型和求道者们在找的神差不多,说不定就是一号人呢。]
[三,东百帮的人告诉我圣血军的老师可能有所动作。]
[没看见啊,也可能是他们太弱了,让我提不起兴趣。]
白积卷跟着总结道:
[所以你这一趟除了让我们在东百帮那里平白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什么都没干成。]
[情报没有,任务没达成,只顾着和人打架。]
黑石峰爽快的点了点头,毫无半点羞愧,[好的消息是打的确实爽快!]
[…………]
白积卷作为机器人本不该有无言的时候,但面对黑石峰的态度时,它对人类有时会因为过度的打击或太过超脱认知的现象而突然的沉默感到十分理解。
它经年锻炼的回路帮它选择切入进下一个话题:[龙的躁动越来越明显了,从所收集到的数据分析来看,它醒来的时期会在下一次满月的日期。]
[那个近一甲子都没动弹过的怪物真会有醒的时候?它和我相比孰强孰弱?]
[没有可比性。]
[不论你我,还是求道者们所找的那个神,在它面前都脆弱不堪,用人类文学里的话描述就是,像直面春风的雪人般。]
[好一个未法之日,所以我们就只能等着?]黑石峰很不甘心的说道。
[其中的关键在于…有一条通信。]
白积卷的显示屏亮起,它查看起这条被它备注为“最优先级”的人发来的数条信息,并同时将之展示给黑石峰看。
黑石峰端详了一会儿上面的信息,长出了一口气(一个向后仰头的动作),[这么讲来,我干的那是正正好啊!]
……
……
[那我就暂且出行了,白道友。]黑石峰迎风站在高楼的顶端,[记得要按答应我说的,龙如果醒来了就给我一个和它斗法的机会。]
白积卷站在一群向着黑石峰顶礼膜拜的人群之中,显示屏亮起三下,这是两机之间表达肯定的方式。
[痛快!老子走了!]
黑石峰长啸一声,便从楼顶一跃而起,身上才刚加装的设备于空中展开,带动他向前飞行,并很快就加速到了突破音速的水准,带起一声尖锐的爆鸣。
白积卷观测着它的飞行,那在空中所留下的,逐渐扩散的轨迹,最终它会扩散成两束特征鲜明的云朵。
黑石峰的离开让楼顶上的人类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毫不避讳白积卷的相互七嘴八舌起来,更有人毫不客气的向白积卷要求分配一些难得的高级物资,想要给自己的孩子过一个圆满的生日。
白积卷只是嘱咐了一句[对小孩来说,摄入太多的糖分不会有更多的好处,但只是为了庆祝的话,我可以允许你多取一份。]
“哈哈,谢谢白大人!”
众人眼见他的请求得到了满足,也都纷纷向白积卷述说起各种各样的杂事,后者平和地听完了众人的要求,[这些事项有一部分我需要做成任务表派发,另一部分你们更应该由相互的沟通来解决。]
[社会是一个相互协作才能运转起来的有机体,如果协商没有一个很好的结果,那再与我报告也不迟。]
人们还是吵闹,不过这回先是小团体内的相互交流,白积卷则转身进入书房,它接下来要忙于一件重要的事,
风雪突然浓厚起来,冬日美好的晴天有时就是这样断断续续,人们拽紧衣物退入大楼之内,才扫清的雪又渐渐堆积起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人们的工作没有用处,只是生活本就如此反反复复。
在大楼四周,原本应该平坦的荒原实际上被数以千计的大小事物所覆盖,它们被雪掩埋成统一的白色,但机械的关节仍旧棱角分明。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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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已经走多久了?”刘黑山焦躁的问道,他的额上已经沁出汗珠,小腿则有些发酸。
“小20分钟吧。”徐清回道,“现在稍作休整还太早了。”
“不是!问题是这地方怎么是个头啊?”刘黑山看着眼前的又一个岔路口,很想抓耳挠腮一番。
“就快到头了。”徐清则不见半点紧张,“总堂的规模与这里相符,那里的后勤通道也一样错综复杂,但毕竟都不是刻意要让人难堪。”
许无愿在前头应和道:“说的不错!我能感觉到隔着墙壁有一处很大的空间,不过我们应该不用到那里去。”
“至于这条路,应该也是到头了。”
确实如许无愿所言,当众人又经过一个岔口后,前方的空间宽敞了许多,一处有着半面玻璃墙的大厅出现了。
这里原本应该是锁着的,但入口处的门在很久以前就被人以暴力所破开,门板砸落在地上,连接处还留有灼烧的痕迹。
而在一旁的墙壁上,众人看到了一条留言,一道由火所烤出的焦黑痕迹:
【它们醒了】
“?”
众人感到疑惑,许无愿与徐清则注意到了一件事,门板砸落的方向是由内向外的。
并非有人曾经入侵这里,而是曾在此处的人向外而去。
怪异。
徐清很希望龙首此刻能在这里向他们解释有关这地方的一切,但他此刻只能相信,相信此时已死的总堂主并没有在当年就想把自己置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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