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是这个样的事情，你清楚吗。”许无愿小声问道。
徐清捏住喉咙，压抑住自己想吐的冲动，摇了摇头。
“那就是个意外？”许无愿又看了看那荒废的庭院，他的心情倒是很快平复下来，毕竟只是死人的话，他见的多了
“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别和其他人讲。”徐清看着在不远处有些迟疑的卫兵们，立刻做出让他们不要靠近的手势。
“行，毕竟这么恶心的东西，任谁看一眼今天都吃不下饭了。”许无愿痛快的答应下来。
而在这时，刘黑山却挥着那本特制的小册子冲了出来，喊道:“不行啊！往里头的地方有硬件出了问题！”
徐清快步向前将刘黑山拦住，“具体是什么情况，说清楚。”
“就是说，要让外面的通道继续供电，问题出在这鬼地方更里头！”
徐清跟着看见了堵在庭院入口的许无愿，挥手向他喊道:“喂许大哥，这去里头的路你都找到了啊，那咱们一起吧？”
许无愿面色一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徐清一把摁住了刘黑山的肩膀，毫不客气的讲道:“具体会是个什么问题，你在这儿跟我说清就行。”
刘黑山看了看他，瞧见了徐清满头的冷汗，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眼。于是又看了看在那儿寸步未动的许无愿，后者正刻意的用自己魁梧的身躯遮挡住众人向外的视线。
徐清感到这气氛很有些不对，也不好咋咋呼呼说话了，于是也轻声说道:“事没啥大不了的，就里头连接的那供电装置有点小短路，找到那玩意儿俺再排查一下就行。”
徐清点了点头，“那这样吧，刘黑山，还有你们在这里待命，我和许无愿去更里头找一找你说的那个供电装置，之后我们再回来带你去那儿。”
“凭啥留我在这儿？！”刘黑山很不理解，如果真要找供电装置，那有他帮忙就简单多了。
“这是命令，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徐清向后头的卫兵招手，几人立刻心领神会的架住了刘黑山。
“不要靠近这扇门，如果出了意外也不要死等着我们回来，你们就回通道，那里至少是相对安全的。”
这倒不像命令，反而像是某种嘱托。
“别抠着我胳肢窝！把俺放下！”刘黑山还是不能理解徐清的意图，但也只能被卫兵们拖着回去。
徐清回头，许无愿耸了耸肩，“那咱俩走吧。”
徐清没有点头，只是径直走入那庭院，与“雕塑“们擦肩而过。
许无愿则花了半秒钟去拿过大厅里的门板，将就着把这入口虚掩。
……
……
“真不对劲。”
在向上的螺旋阶梯中，许无愿看着零星出现的“雕塑”，放慢了脚步以等待气喘吁吁的徐清。
“休息一下？”许无愿提议道。
徐清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汗珠，他倒也并不逞强，痛快的在台阶上坐下。
许无愿靠到了扶手上，两人其实并没有走太久，同时这地方也确实如许无愿所感知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但光看着这设施内那些向着同一方向而去的“雕塑”，心里的压力就已令人近乎虚脱。
“……”徐清拿起腰间的水壶，谨慎的饮了一小口，“许无愿，如果出了状况，我请求你保护好我的手下和刘黑山他们。”
“呜，呃说实话的话，我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的。”许无愿对徐清这样严肃的态度有些应付不来，“而且你也该注意到了吧，这地方以前绝对有人来过。”
徐清认可了许无愿的判断，“那个庭院里……有些人的位置明显被挪动过，挪出了一条小路，差不多正好能够让一个人过去。”
许无愿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那个人有刻意留下一些标记，应该是为了能在探路后折返回某处。”
“所以他很可能也不是独自一人来的，他们或许在这个设施里建立了一个临时的营地。”徐清看着螺旋向下的阶梯，以及那些“雕塑”身上大致统一的着装。
许无愿摸了摸面具，“感觉就算知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徐清则看向一旁墙壁上被用锐器所凿刻出的有规则的凹坑。
“至少这些标记指明了一个可以去的方向。”
休息的时间在两人短暂的对话后结束。
虽然徐清并没有刘黑山那样的技工水准，但像是判断黄金年代前建筑的布局这样的能力反倒更胜一筹，毕竟他平常的文书工作就少不了和建筑图纸打交道。
两人正在向着这设施的深处而去，而越是远离那庭院，出现在两人视线中的“雕塑“就渐渐的不再只有那一个近似的动作。
有的身旁甚至还散落着一些风化到看不出原貌的物件，可以推测应该是大份文件或是公文包。
走廊背光的里侧开始出现房间，有不少的门都开着，但仅凭走廊一侧透来的光照无法令人看清房间内的状况。
徐清在一处房门明显是被人为破坏的房间前停下，许无愿却随口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这就是个顺带提供点心零食的茶水间，里头估计就剩包装袋了。”
徐清迟疑了一下，他此时很愿意相信许无愿所说的话，但还是打开了头灯往里头晃了晃。
确实就只是一个供人休息的茶水间，但有些不同的地方是，十几尊僵硬的雕塑还围坐在桌旁，即使他们的表情已经因死亡与岁月而模糊不清，仍能看出他们在最后一刻来临前仍旧有说有笑。
徐清关闭了头灯，许无愿则随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无意叨扰哈。”
“没想到你是这么传统的人。”
“也没吧，求个心安罢了。”
两人继续向内，前方的拐角后是越发昏暗的区域，这番景象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座设施里是否只有那个庭院还保持着能源供给。
头灯派上了用场，好在虽说黑暗，但也只有那些偶尔出现在视线中的“雕塑”会给人以心理上的伤害。
有些“雕塑“明显是在结伴行走，聊着闲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