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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离开了逐渐喧闹的席位，保机在他前头缓慢的行动着，对于这个古怪机器所说的会令自己感到熟悉的人，徐清此时还毫无头绪。
最有可能的是刘黑山他们，都是在龙鳞85的熟人，但且不说这场葬礼属于邀请制，以地海市的庞大，他们也只能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
再有可能的就是许无愿了，不过徐清亲眼看见他与三江商盟的同伴一起上到了二楼，就算许无愿提前离场，也很难不引人注目。
还能有谁？
徐清想象不出了，他在地海市并无人脉，甚至于他已是非常有求于人的一方，毕竟龙鳞85的资源缺口还要靠他来填补。
乐意听那个机器的胡话，也只是他想要离开那令人不适的氛围。
小辈对龙首的崇拜他难以理解，同辈间的相互感叹没有他插足的空间，前辈的老人们则谋求着更高的权力……徐清很清楚自己会看到这些，但为了见龙首最后一面，他必须忍受。
如果龙首看到自己的葬礼是这个样子，他会作何感想？
保机在一处装饰用的电子花圈旁停下，这些电子花圈循环播放着佛教中用于送葬往生的诪词，各类吉祥的话语则在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正中则是老年龙首的黑白肖像。
值得庆幸，白堂主等人倒没有把龙首过往的影像资料集合起来制作成电子记录，否则徐清此时恐怕还要看见黑白肖像朝自己微笑挥手。
“来根烟？”
徐清望了过去，有人正蹲坐着看向自己，四周的地上落满了烟屁股和几个烟盒，看牌子是最便宜的一档，胜在劲大。
“不，我从不抽烟。”徐清摆手拒绝了，“你是谁？看你的打扮不像是帮众。”
“我？我是个无业游民。”蹲坐着的男人回道，“听你的口音，是南方来的吧？”
徐清点了点头。
男人一笑:“害，我也是。”“你来了多久？”
“20年。”徐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些。
“好长啊！那你也算本地人了。”男人说完猛吸了一口烟，他抽烟的方式很凶，“在这里过的习惯嘛。”
“过的久了，也习惯了。”徐清回道，“倒是你，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东百帮会有外地的无业游民。”
“呜…其实我也没听说过，只是我现在确实是失业了，等着别人给我安排新的工作呢。”男人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皮。
男人跟着关注到了保机，这台机器此时安静的矗立在男人跟前，它的显示器与蹲坐的男人双目相对。
徐清看着男人的侧脸，越来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跟着看向一旁电子花圈中龙首的黑白肖像。
两幅面孔在他脑海中重叠，同时翻涌出的是记忆中那些模糊的画面，此时它们正愈加清晰。
徐清有些不可置信，他向后退了一步，跟着又喘出一口气。
“你…你是………”
蹲坐着的男人眼看他像是要情绪失控，赶忙回了一句:
“呃，我承认，我确实是那个老东西的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