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诺·罗斯站在门口,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预想过很多种见面场景——也许对方很忧郁需要安慰,也许很胆怯需要鼓励,甚至可能因为遭遇而有些封闭……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对方的美貌冲击得大脑宕机,心跳失控!
粉樱色的蓬松双辫此刻似乎都蔫了一点,软软地搭在肩头。那张总是带着明媚笑容的、如同精致洋娃娃般的脸蛋,此刻涨得通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尖,连鼻尖都透着淡淡的粉色。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受惊的小鹿,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慌乱,完全失去了预选圣女应有的从容。
娇小的个子抱着那个精致的点心匣子,更显得她玲珑有致。见习圣女的素袍下摆随着她无意识的、小幅度的脚尖碾动而轻轻晃悠,暖杏色的小披肩歪歪斜斜地挂在一边肩头,露出一点点纤细的锁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手足无措但很想努力表现好”的笨拙萌感。
她张了好几次嘴,粉嫩的唇瓣开开合合,却只能发出几个不成调的气音。脑子里预演过一百遍的、得体又温柔的问候语(“愿圣光庇佑你,塞莱丝汀小姐,我是艾莉诺·罗斯,很荣幸见到您”)早就被炸得粉碎,只剩下浆糊一片。活泼开朗的性格在此刻完全变成了“短路”状态。
“呃……呃……我……那个……” 艾莉诺终于憋出几个音节,声音又细又抖,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清脆利落的她。她慌乱地举起怀里的点心匣子,像是举着盾牌,“点……点心!樱……樱花蜂蜜蛋糕!我……我家铺子……不,我……我做的!” 她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啊,她在说什么啊!女教皇冕下的养女怎么会稀罕她家的铺子!而且这蛋糕明明是她家最好的师傅做的!她只是想表达心意啊!
塞莱丝汀(瑞秋)蜷在宽大的扶手椅里,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门口这个突然闯入、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粉发女孩。艾莉诺那显而易见的紧张、通红的脸颊、乱飘的眼神和语无伦次的话语,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长久麻木空洞的心湖里,激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这个女孩……和别苑里那些冰冷严肃的护卫、高高在上的女仆、甚至是威严的女教皇都完全不同。她的情绪是那么外放,那么鲜活,像一团温暖跳跃的小火苗。她的紧张……似乎是因为自己?这个认知让塞莱丝汀感到一丝茫然和……难以言喻的触动。
在森林里,恐惧是无声的;在审判者面前,恐惧是毁灭性的;在被监视的日子里,情绪是被压抑的。她早已习惯了隐藏和封闭。但眼前这个粉发女孩的紧张,是如此直白,如此……无害?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让她心跳微微加速的……吸引力?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被遗忘的勇气,在塞莱丝汀沉寂已久的心底悄然滋生。像一颗被深埋的种子,在感受到一丝暖意后,试探性地想要破土。她看着艾莉诺那双写满慌乱却依旧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看着她因为紧张而无意识绞着点心匣子丝带的手指。
终于,塞莱丝汀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生涩,轻轻动了动嘴唇。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和不确定,像羽毛拂过寂静的湖面,却清晰地传到了艾莉诺耳中:
“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对于塞莱丝汀而言,是巨大的突破。是她在经历了漫长苦难、沉默和囚禁般的“庇护”后,第一次主动向一个陌生人发出询问。她不再是完全被动地承受,而是鼓起了一丝微小的勇气,想要理解眼前这个让她感到“不同”的存在。
“啊?!” 艾莉诺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点心匣子扔出去!她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像两颗受惊的玻璃珠。塞莱丝汀的声音!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听!带着一点点沙哑的质感,像森林里清晨微凉的风,轻轻拂过心尖,让她心跳得更快了!
“我……我我我……!” 艾莉诺更加语无伦次了,大脑彻底当机,“我想……看看你!不不不……我是说,冕下让我来看看你……啊也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的!听说你……你……你……” “你很可怜”这种话打死她也说不出口!尤其是在看到塞莱丝汀本人之后,那种感觉完全被“你好美”取代了!
她急得原地跺了一下脚(这个动作娇憨无比),粉色的发辫都跟着跳了跳,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我……我就是想给你送点心!然后……然后认识你!对!认识你!” 她终于吼出了核心目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带着点破音,听起来又可怜又好笑。吼完她就后悔了,立刻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用目光在地上烧个洞出来。
门口暗中观察的护卫队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位罗斯小姐……还真是……“表里如一”的“可爱”。
塞莱丝汀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句简单的问话就彻底炸毛、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说话颠三倒四的粉发女孩,那双纯粹的黑眸里,长久以来的空洞麻木,似乎被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困惑和好奇所取代。这个女孩……真的好奇怪。但奇怪的……并不让人讨厌。
她抱着膝盖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点点。那沉寂的心湖里,名为“艾莉诺·罗斯”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似乎悄然扩大了一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个同样紧张的少女身上,一个像惊慌失措的粉色小动物,一个像初探世界的、困惑而美丽的黑猫。星辉别苑里弥漫多日的冰冷压抑,似乎被这笨拙而充满萌点的初次对话,撕开了一道温暖活泼的缝隙。
塞莱丝汀(瑞秋)那双纯粹的黑眸里,困惑和好奇的涟漪还在轻轻荡漾。她看着门口那个粉发女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脸红、语无伦次,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在她沉寂的心底升起——不是恐惧,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艾莉诺·罗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毫无阴霾的、近乎灼热的鲜活气息,像冬日里突然出现的暖阳,让她冰封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贵族礼仪,更不懂什么含蓄委婉。在森林里,表达需求是直接的(渴了就找水,饿了就觅食);在艾瑞丝身边,表达依赖是无声却坚定的(抓紧衣角,依偎取暖)。此刻,面对这个让她感到“不同”的粉发女孩,她遵循了最本能的反应。
塞莱丝汀缓缓地从宽大的扶手椅上站起身。珍珠灰的丝绸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流淌,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身形。她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径直地、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坦率,朝着还僵在门口、抱着点心匣子当盾牌的艾莉诺走了过去。
艾莉诺看着那个美得不似凡人的黑发少女朝自己走来,大脑彻底死机,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阳光在她背后勾勒出朦胧的光晕,每一步都像踩在艾莉诺疯狂擂鼓的心跳上。
塞莱丝汀在艾莉诺面前站定。两人离得很近,艾莉诺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雨后青草般的干净气息(那是教廷提供的昂贵沐浴精油的味道)。然后,在艾莉诺惊恐(或者说惊喜?)到极致的注视下,塞莱丝汀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极其漂亮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匀称,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但这只漂亮的手,此刻却做出了一个让艾莉诺魂飞天外的动作——
它轻轻地、带着一点点好奇的试探,**捏了捏艾莉诺那红得快要滴血的、柔软得像棉花糖的脸颊**。
触感温软,带着少女肌肤特有的弹性和热度。
塞莱丝汀歪了歪头,黑曜石般的眼眸近距离地、无比专注地看着艾莉诺瞬间石化的表情和她那双瞪得快要掉出来的琥珀色眼睛。她似乎对这个反应感到一丝满意,或者仅仅是在确认触感?随即,她毫无保留地、用她那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清晰悦耳的声音,说出了自出生以来,或许是对外人说出的、最直接也最“奢侈”的一句评价:
“你,很可爱。”
轰——!!!
艾莉诺·罗斯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被丢进了一整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原本只是通红的脸颊,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粉红变成深红再变成几乎发紫的酱红色!热度惊人,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蒸汽仿佛要从头顶和耳朵里喷出来!
“可可可可……可爱?!我我我我……你你你你……” 她像一台卡死的复读机,只会重复这几个破碎的音节,舌头完全打结。想夸回去?想说“你才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想尖叫?脑子里有无数个念头在疯狂冲撞,但嘴巴完全不听使唤!
怀里的点心匣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两只手无意识地抬起来,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几下,像是想捂住自己滚烫的脸,又像是想抓住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最终只是徒劳地僵在半空,手指都在微微抽搐。
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狂喜、羞赧和彻底晕眩的复杂光芒,水汽不受控制地氤氲上来,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像受尽了“委屈”的小狗。
“我……我……” 艾莉诺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词汇。她看着塞莱丝汀近在咫尺的、完美无瑕的脸庞,看着她那双纯粹的黑眸里映出的自己那副蠢透了的样子,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形状优美的淡粉色唇瓣……巨大的幸福感伴随着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很想说点什么,很想也夸夸眼前这个美得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黑发少女。但所有的语言都在那声直球又致命的“你很可爱”面前,溃不成军。最终,她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带着哭腔和无限羞意的呜咽:“呜……”
然后,她猛地转过身,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滚烫得快要熟透的脸,粉色蓬松的双辫随着她剧烈的动作疯狂甩动,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被煮熟的、害羞到原地爆炸的粉色虾球。她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塞莱丝汀一眼了!
塞莱丝汀站在原地,看着突然背对自己、缩成一团、还发出奇怪呜咽声的粉发女孩,黑眸里的困惑更深了。她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实话(在她看来,艾莉诺紧张的样子确实很“可爱”,像森林里遇到的小动物),为什么对方反应这么大?她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系着漂亮丝带的点心匣子,又看了看那个还在轻微颤抖的粉色背影。
空气中弥漫着点心(似乎是某种香甜的樱花味?)的香气和名为“艾莉诺·罗斯”的、浓度爆表的可爱因子。星辉别苑的护卫队长默默地从门缝移开了视线,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一下。嗯,今天的“监视报告”,内容可能会有点……超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