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莱丝汀·诺瓦从20平米单人宿舍那张不算柔软但干净的小床上醒来。窗外天光微亮,映照着宿舍区特有的景致:一排排整齐的、约五层高的木质高楼,外墙漆成温暖的米黄色或浅棕色,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这些楼栋如同棋盘格般排列,楼与楼之间是精心维护的绿化带,栽种着耐修剪的灌木和四季常青的乔木,间或有供人休憩的长椅。远处,更高档的宿舍区隐约可见,独栋或联排的别墅掩映在更茂密的绿意中,但眼前的景象已足够宁静有序,如同规划良好的城邦郊区。
她迅速洗漱完毕(宿舍内仅有的小洗漱台),换上制服。离开宿舍楼时,目光扫过楼门口整齐排列的金属邮箱,以及不远处分区驿站的标识牌。那里停着几辆由学院官方统一管理的、样式朴实的封闭式厢体马车,穿着制服的马车夫正靠在车辕上打盹或擦拭车辆。这些驿站覆盖整个宿舍区的各个分区,学生们只需支付小额费用(或使用学生卡积分),便可搭乘马车快速前往本分区内的任何地点(如食堂、训练场、商业街入口),省去长途步行的辛苦。塞莱丝汀目前还从未使用过——她习惯步行,并且对艾莉诺带她认的路还算熟悉。
早课与早餐:规律中的微澜
上午的课程依旧在文化课的迷雾与格斗课的锋芒中交替。当塞莱丝汀在《基础魔文》课上对着扭曲的符号眉头紧锁时,窗外隐约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那是其他分区的学生搭乘马车赶往不同教学楼的动静。这些声音提醒着她这座学院的庞大与繁忙。
午餐时间,艾莉诺照例出现在C栋一层食堂。她今天似乎格外兴奋,粉色的发辫都显得更有活力。“塞莱丝汀!看!” 她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块造型精致、散发着淡淡樱花香气的糕点,“橡果巷新开的‘樱之语’点心铺!老板是对岸岛国回来的老夫妇,手艺超棒!我排了好久的队呢!快尝尝!” 塞莱丝汀看着那粉嫩的点心,黑眸里闪过一丝新奇。她小心地拿起一块,小口咬下。细腻的口感和清甜的花香在舌尖化开,让她满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甜…好吃。” 她轻声说。艾莉诺看着她难得流露的、像小猫般餍足的神情,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又悄悄红了。
午后的汗水与蒸汽
午休的自由时间,塞莱丝汀直奔初级公共训练场,进行雷打不动的基础训练。汗水浸透了训练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逐渐显现的、柔韧而充满潜力的身体线条。训练结束,黏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洗澡成了迫切需求。
她没有返回自己的小宿舍(那里只有洗漱台),而是熟门熟路地走向宿舍楼后方一栋独立的、冒着水汽的建筑—— 本分区的公共洗浴中心。这是一座宽敞但陈设简朴的大厅,分隔成男女两个入口。里面是更衣区和联通的大浴室。浴室里是一排排的淋浴隔间(有简陋的布帘遮挡)和几个大的热水池。此时并非高峰,人不多,但空气里弥漫着水汽、肥皂味和隐约的体味。
塞莱丝汀对此并无不适(森林溪流洗澡是常态),但也不喜欢人多嘈杂。她快速进入更衣区,脱掉汗湿的训练服。当她赤脚踏入浴室区域时,即使隔着氤氲的水汽,那惊心动魄的身形和纯粹的黑发黑瞳,依旧瞬间吸引了零星几个正在洗澡的女生的目光。倒吸冷气的声音和窃窃私语隐约传来:
“天…是她!那个黑头发的转校生…”
“皮肤好白…像瓷器…”
“身材比例也太好了吧…腰好细…”
“她头发真的是纯黑的!好美…”
塞莱丝汀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早已习惯被注视。她找到一个空着的淋浴隔间,拉上布帘。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洗去疲惫和汗渍。她安静地站着,闭着眼,感受水流包裹身体的舒适感,黑发被打湿,如同海藻般贴在光洁的背脊和纤细的腰肢上。雾气中,她的身影朦胧而诱惑,像一幅活生生的、带着水汽的暗夜精灵画卷。艾莉诺曾经想带她去付费的单间洗浴中心(那里有独立隔间甚至小浴缸),但塞莱丝汀觉得这里水流足够,而且更近,便拒绝了额外的“麻烦”。
傍晚的马车与社区的灯火
傍晚值日结束,天色已擦黑。宿舍区的木质高楼窗户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像散落在地上的星辰。绿化带的路灯也次第亮起,投下温暖的光晕。塞莱丝汀走出教学楼,感到一丝疲惫。回她所在的B区宿舍楼需要穿过大半个分区,步行需要近二十分钟。
就在这时,一辆分区驿站的厢体马车刚好停在教学楼附近下客。艾莉诺像只粉色的蝴蝶般从旁边冒了出来,手里晃着她的学生卡(她的卡权限和余额足够她随意乘车),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塞莱丝汀!走了一天好累啊,我们坐马车回去吧?我请你!” 她指了指那辆刚刚空出来的马车。
塞莱丝汀看了看长长的路,又看了看眼前这辆能遮风挡雨、快速抵达的交通工具。她想起艾莉诺说过,坐马车很快。她点了点头:“好。”
艾莉诺开心地拉着她上了马车,对车夫报了B区宿舍楼编号,熟练地用自己的学生卡在车内一个小型魔法阵上刷了一下,扣除了两人份的积分。马车内部空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有两排相对的软垫座椅。随着车夫一声轻喝和鞭响,马车平稳地驶动起来,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线偶尔扫过。艾莉诺坐在塞莱丝汀对面,借着微弱的光线,能清晰地看到塞莱丝汀略带倦意的侧脸。水汽蒸腾后的肌肤显得更加莹润,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颈侧。她安静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绿化带、木质宿舍楼、以及更远处隐约可见的、灯火通明的**高级宿舍区**——那里有带独立卫浴的80平套间,甚至独栋的150平三层别墅,灯火辉煌,庭院深深。塞莱丝汀的目光扫过,黑眸里没有任何羡慕或向往,只有一片平静的疏离。她所求的,不过是一方安静栖息之地和变强的路径。
艾莉诺看着这样的塞莱丝汀,心跳又不自觉地加速。车厢的私密空间和昏暗的光线放大了她心中的悸动。她很想说点什么,又怕打扰了塞莱丝汀的安静。最终,她只是轻声问:“累了吗?” 塞莱丝汀转过头,黑眸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更加深邃,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艾莉诺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马车平稳地停在B区宿舍楼前。塞莱丝汀下了车,对艾莉诺点了点头:“谢谢。” 艾莉诺连忙摆手:“不用谢!明天见!” 她看着塞莱丝汀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门内,才依依不舍地让车夫驶向自己所在的高级宿舍区。车厢里似乎还残留着塞莱丝汀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水汽和干净皂角的清新气息。
塞莱丝汀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窗外的宿舍区灯火点点,木质高楼在夜色中显得安静而温暖。她再次无声地练习了一遍今天学到的格挡动作,然后坐在窗边,拿出那张墨黑星辰卡。卡片在手中泛着微凉的触感和流动的星辉。她望着维兰堡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卡片边缘。一天的疲惫、训练的汗水、澡堂的水汽、马车的摇晃、艾莉诺温暖的点心和亮晶晶的眼神……最终都沉淀为心中那份不变的渴望:
“小姐…等我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