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选购可是交给小茹全权置办的,不少家具都是亮银色,小茹觉得自己的气质与“银色”极其搭边,所以但凡占到一丝银色,都被她选择了过来。
譬如自己的书柜,以往都是不加装饰的原色木柜,小茹瞧见了,偏要刷成银色。
再比如,她有时会花上一整天时间去调配颜料,在画纸上擦画一番,不满意,便再调再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有时她也会问原因,并规劝她不必这么较真,但小茹独在这件事固执己见,她说:“小姐救了我...我必须记清楚...”
白和笠耸肩,由她去了,也就是在昨天她猛然想起,自己在救下小茹时,似乎是就一头银发!
那是她中二时期,觉得一头白毛逼格很高,不顾她人讥笑毅然染白了自己的头发。
结果就是帅没耍成,反而到哪里都有别人的指指点点。
这么一段黑历史她给记下来了?还方方面面贯彻进自己的生活。
妈的要不晚上灭个口吧......
“我想知道,你怎么就这么钟爱银色呢?”
少年温软的疑问将她思绪唤回,他正停在银木沙发边,小手在她眼前晃晃悠悠:“跟个呆子似的,走下楼就不动了,怎么,被人家下降头了?”
女人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奇妙比喻。”
“呀...你到底是不是大小姐呀。”少年惊异地上下左右来回大量她。
“我都这么说你了,你还不生气吗,书里说你们这些富家姊妹不都是喜怒无常,动辄就把下人乱棍打死的恶毒生物么。”
“不要私自更改富人的品种啊喂!我才要惊讶才对吧,小少爷不是更没有架子?更没有一丝富贵生养的模样?”
她好像回想起什么:“对了,干嘛总要让我生气呢,我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懂了吧。”得意洋洋地伸出一根水葱般的食指,少年开始列举他的计划。
“你看噢,我一直在触摸你,就是为了激怒你,好让你把我按在床上狠狠‘教训’一顿,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不就更好了嘛。”
“关系变好,不就可以向你索取帮助了嘛,我再努努力,取悦你,讨好你,慢慢坐上家族男主人的位置,再从你家悄摸摸偷点钱资助给我蓝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呀!”
“最主要的是...”
少年顿声,音色又变得妩媚起来:“我还没体验过,被人強超的感觉呢...”
没有收敛音量,如古圣贤传道一样广昭天下。
守楼梯的两人都凌乱了,这到底是小姐在哪里找来的魅魔。
女人扶额:“我感觉前面的都是小事,后面的才是你的目的。”
“胡说!我明明是心系蓝家,甘于奉献自己的身体,伟大懂吗?伟大!”
“那...”
白和笠也试着学习下少年,拖长音调,制造悬念感。
“那我要是把你先*后*呢?”
“您舍不得,我说了很多遍了,真是个笨蛋诶。”
“你就这么自信。”
“当然了。”
少年继续参观房子,双手勾在一起轻灵地转了个圈,娇美体态无一遗漏被女人看了去。
蓝汐神情雀跃:“我‘本身’就是资本,母亲养我,我便是母亲的资本,落你手里,我便是你的资本。”
“您知道的,活着的我比死去的我带给您的利益大得多,哪怕是最低级的,单纯卖身,我都有十足的把握能独占鳌头。”
“哇!这个好漂亮!”
少年停在窗台的花盆旁,细细端详。
白:……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是遇见他头一次这么沉默,心里好似梗着一排异物,堆积成山,噎得她难受。
“这些,谁教你的?”
“母亲教的。”欢欣不减,少年平常地道出。
白和笠没由来替他哀叹起来,从出生就被圈养并灌输“工具人”知识,蓝家主洗脑技术还真是厉害,怪不得现在他不甚在意自己的身体。
或许他还是很崇拜自己的母亲,所以才顺着母亲给划定的路线前进,且深谙取悦女人的各种招数,就等着什么时候母亲会有需要他,欢天喜地地被母亲推向某些拥有怪癖的女人们......
瞧到女人又呆立住,少年已然溜到两人面前,掩着嘴小声问两人:“我说,你们家小姐又发呆了,这地方该不会闹鬼吧?”
“应该...没有闹鬼...”两人汗颜,小少爷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蓝汐(掩嘴+小声):“笨蛋!依我看你家小姐肯定是被邪祟附体了,不然一会儿一愣,这是正常人能有的精气神?”
“……”
两人沉默,笑话,她们可没有胆量背后编排小姐。
与此同时,白和笠被照射进来的一小缕阳光惊扰了思绪,沉浸在思想里的白和笠长叹一口气,挪去了阴凉地
少年喋喋不休地说着:“你们看你们看她怕阳光!我敢肯定她被附体了!真是太可怕了,所以我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
两人疑虑歪头:“?”
只见少年从怀里摸出一只亮晃晃的小刀,递给了她们,兴冲冲地怂恿着:“喏,武器,你们两个悄悄绕后,给她一刀。”
女佣:???
奴才不她妈的敢啊!!!
不对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算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了你们,我自己来!”
见两人蛊惑不动,少年心一横,握着小刀一个箭步冲到女人身后。
然后白和笠回头了。
蓝汐:……
两人尴尬对视,蓝汐手里拿着小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他不要脸。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退后一步,将小刀塞进一名女佣手里。
女佣:???
做完这些,少年昂着头吹起口哨,双手后背很是无辜,见女人还是凝望着他,少年浮夸地惊叫一声:
“呀!你们看这个花瓶,长得真像个花瓶!怎么做到的,好神奇呀!”
女人还是沉默,心里五味杂陈,径直走到女佣面前,拿起少年口中所谓的“小刀”。
可那哪是什么小刀?
那根本就是一块形似小刀的银色木头罢了,估计是少年贪玩,偷偷拆下一块自己书柜的一角,佯做凶器。
白和笠抿唇,哪还不明白这是少年的恶作剧?
少年坐在银凳上,笑容满面,张口无声:
您又上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