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
“简绫吹……”
……
刚才,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主动地伸出了手,想牵着简绫吹进到活动室里。喂喂,我该和叶则一起去精神科了吗……
“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
叶则从我身后走过,用细小到连离他只有2厘米的我也只能模糊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这句话一定是一件人间兵器……
“慕容、井琴,现在我们先去会场把一些杂事处理掉,这件事一定会引起轰动的,如果不赶快限制范围的话,可能会闹到老师那里。”
“嗯……嗯啊。”
慕容的神情看得出来她到现在还很害怕,刚才确实有点为难她了。
无论是让她跑了那么久也好,让她的挚友遇到麻烦也好,总觉得像这样对待一个小女生,这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那,叶则,慕容,我们走。程溪,社长就先由你负责了。”
“哦……”
我只能这样回应她。现在上天好像给我一个选择,一个是我无论怎么学考试都不及格都要参加补习的悲哀情况;另一个是如果我在补习的时候运气好的会有一个因为成绩太好也来参加补习的美少女做我的同桌……
我目送着叶则三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诶,不对,好像有件什么事情做了一半。
十分不幸的,我慌张地转头看回来时突然发现。
完了,简绫吹的手,以及我的手,到现在都一直牵在一起……
啊——……
我踩到地雷了啦!
虽然我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简绫吹是没有平时那样如自由高达般的战斗火力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反击的话,是不是不人道啊,我是毛主席思想教导下的三有公民耶……
“啊……确实很不幸呢……”
最终我还是就那么牵着手,把简绫吹拉近了活动室…………
“那个……程……溪……”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去倒水……”
呃……真让人害羞……或者说,憋气啊……
可恶,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叶则,你就算让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啊,我不是ESP,不会什么心理预测和辅导啦。
“不是的……”
简绫吹的语气虽然比刚才的强烈,但是还是透露出惊恐过后的底气不足。还是很害怕吗,看起来,不光是慕容,简绫吹也受到相当大的刺激呢,作为本人的话,果然是最恐惧的吧。这样想的话,确实简绫吹应该受到更多安慰啊。
“嗯?”
不是这样啊,那,你到底想说什么,简绫吹。
“程溪,其实我很高兴……”简绫吹原本因哭泣而显得没有生气的脸颊,现在略微地有了一些起色。大概是因为一段时间过去了,她总算有些恢复了吧。
“啊?你想说你很享受这种被人逼婚似地拉到这拉到那,然后再给他一巴掌?”
她很高兴……她很高兴……她很高兴……我无比想对这句话吐槽一万遍。
“呜……不是啦……”
这家伙居然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呐,程溪……”
“你说你说,我听着,反正现在也没事做,我就试着感受一下你的心情。”
其实我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希望简绫吹能够放开和我讲话,把刚才的愤怒、恐惧、诧异都讲出来,至少这样能够让她舒服点吧。只是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会反而让她觉得她是个累赘,让她反而更加压抑。
“我……”
“嗯……”
“……”
“……”
一阵沉默,难道我的话真的让她变得更压抑了?不想说话了,呃,这样到底算不算好呢。
“简绫吹,我问你。”
“什么?”
既然不能指望简绫吹主动告诉我她的心情,那为了不让现在情况继续尴尬下去,我想试着讲一些女生喜欢的矫情的话,让她至少笑一下。
“枫学学长,你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我想,这应该还算是一个适合的话题。
“……”
啊咧,我说错话了吗!还是说,我碰到炸弹了……
“简……绫……”
“我……其实不讨厌他……”
什么?
不讨厌,那之前的那一巴掌算是什么,爱的表示?
好吧,我又多想了。
“这样啊,那你……”
“这是因为,当时我真的是很恼火,我想把舞台剧排好,然后在校庆上认真表演一次而已,他……没有经过我的意思,擅自把我拉出去,这不就是他不尊重我的表现吗?”
“你……”
我觉得我的大脑突然晃了一下。
“你,是受虐狂吧……”
“程溪!”
“对不起我错了!”
她在对我大叫?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只是觉得自己在舞台剧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离开。但是枫学擅自把我拉开,我真的很生气,于是,只好打了他……”
“这样……啊……”
我这个时候什么也没觉得,只是略微感受到了简绫吹内心似乎有一种对怜文社强烈的依赖感,任何人不能改变,任何人不能侵入。
“那,还有一个人……”
“是,于易谦吧……”
“嗯……”
简绫吹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不过也对,现在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能猜到要说的人了吧……
“于易谦……我……现在的样子我想……其实还是我害的,他……”
“你害的?……”
“嗯……”
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故事。那些缠绵着的,犹如莫比乌斯带一般的故事。
“我在小时候就认识于易谦了,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现在在同一个学校也只是巧合而已。”
“你们……”
很快,我想我就会知道一件会令我的世界崩溃的事。
“这样啊,那……”
“没错,他的想法,我也知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你说他现在的样子是你害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
简绫吹双手合住了我刚刚倒给她的温水杯,眼睛看着杯里平静的水面,原来水汪的眼睛现在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凌厉。
“于易谦小时候其实是个很弱小,很受欺负的人,他周围的人似乎看不起他整天呆在书堆里样子,因此经常说两句极具讽刺意味的话来欺辱他,他因为没有能力反抗也只好就这样任凭他们闹。这种情况我看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对他说‘你为什么不反抗,既然你喜欢书,书里的字不是很多吗,你就不断地说,直到把他们说怕了为止,既然打不过他们,你就说死他们’。”
“……”
神啊,就这样?
“就是这样,于易谦后来也真的靠这个把他们说跑了,后来,至少在我的眼里,于易谦已经没有那么麻烦了。而后遗症就是他就是不说,一旦说起来就很难停住了。”
……
我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弱智的事情。微笑,微笑就是伏尔泰。雨果说的。
“你还真是……”
我真的只能笑了,没有办法,这实在太可笑了。
“简绫吹,你想说你觉得这就是害了他?”
“不是吗,在你们眼里,于易谦不是一个很啰嗦的废物吗?”
“我从来没说过吧,我从来没觉得他是个废物,只不过他很多话确实是这样,但也只是在我这里。如果你试着去问叶则有关于易谦的事情,他肯定会回答,大概是个比较孤僻,工作很认真的人吧!”
“……”
“而且啊,简绫吹,他之所以会对我这么啰嗦,其实还是因为你啊,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你都在我旁边,虽然是因为舞台剧,但是在本来就对你有好感的于易谦那里,产生的想法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因此,我一点都不讨厌他啊,你讲了他的事情之后,我真的觉得其实他是个好人呢。”
我还真是能毫不廉耻的说出这些话啊,真够虚伪的,我。
“程溪……”
简绫吹看着我,好像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好像惊喜又好像怪异的目光让我有点毛毛的。
“怎……怎么啦?”
“没什么……”
啊啊,为什么啊,简绫吹的脸又开始红了,糟糕,连她眼睛也不敢看了。
我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去叶则那里吧,舞台剧的工作还有很多呢,时间却一点也不充裕。”
“嗯~”简绫吹也站了起来。
终于笑了啊,简绫吹的嘴角终于上扬了。呼,我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感谢上帝,这段时间其实还不算难过啦。
诶,不对!
“什么?”我诧异地问“你把手伸出来干什么啊。”
简绫吹扭过头去,娇羞的脸不敢看着我。
“既然你把拉到这里,你当然要把我牵回去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