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内的风波停了。德尔菲娜被伯爵禁了足,没法找卡尔玩,索性就闷在房内写诗。
奥斯卡因为“有功”在身,伯爵特许他陪着小伙伴打猎去。
伯爵则是打理领地内的政务。他与卡尔定下了君子协定。但是他想要告诉这位年轻人不要轻信,心里盘算要不要出尔反尔,当个恶人给这小辈上一课。
夫人看出了伯爵的心思,于是在给丈夫递茶的功夫说了几句:“马可去不了修道院。”
“这是为什么?”伯爵接过茶水,一惊。
“卡尔有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不如不知道。”夫人找椅子,从容坐下。
听此话,伯爵不由有点气,“那么点小屁孩,我还得卖他面子?”
“其实在卡尔这孩子这里除了马可他非得护着,其它事他都依着咱呢。”夫人回想卡尔,像是想到了位故人。
“这么说吧…”伯爵起了些小性子,“就算那马可是女的,我也把他塞修道院去!”
夫人噗嗤一笑,“你说的,亨利?”
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伯爵赶忙凑近连忙小声发问,“难道真是?”
“错不了。我看到……妇人家的确认方法你还是别听了。”夫人一日看到马可洗衣时的场景,有此判断。
“当初我想把他们分开,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卡尔染上禁忌。现在看做错事的是我。对了你是什么发现的,奥丽维娅?”伯爵突然觉得轻松了些。
“他们来的第三周。不过我们见到佛莱迪与爱丽芙时,爱丽芙就暗示我说马可这孩子有点娇弱,让我多照顾。”夫人又凑近了些。
伯爵听言,“所以你就瞒着我看戏?”
夫人嬉皮一笑,“他俩来了,咱家有生气多了。”
“是,但你为什么瞒着我?”伯爵叹了口气又问。
“因为有趣。”夫人笑着答。
伯爵闻言,一时无语凝噎,半晌才开口:“你还是没有变。不过,那个骑龙的爱丽芙竟也会关心别人?”
“她怎么不关心人?我觉得她对你弟弟蛮关心的。我可是盼着他俩成家。”夫人殷切希望有情人结成眷属。
“我倒是不希望。”伯爵这话如一盆冷水。
“为什么?”
“唐卡斯公爵因为爱丽芙叛离教宗一事已断绝父女关系。也就是说爱丽芙不享有继承权。”伯爵平铺直叙,而后又补了一句,“谁要是娶了她的异母妹妹,那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你娶我图我嫁妆?”她妹妹多大?”夫人眼中发光,奇货可居。
“当然不是!那女孩十四岁。说不定和卡尔一起念书呢。”伯爵淡淡回应。

(伊莎贝拉·欧根妮·斯图亚特)
夫人喃喃自语。“这个年龄。嘻嘻。”
“我劝你不要打奥斯卡的主意,娶这位千金估计要入赘。”
“奥斯卡?我倒希望他找一位我压的住。我在想万一佛莱迪与卡尔这对名义上的父子娶了一对姐妹为妻,会是什么光景。”夫人在一旁窃窃地笑。
伯爵瞠目结舌,不过又觉得佛莱迪的事八字没有一撇,便又宠溺地摇头看向夫人。
这间房内发生的事旁人是不知道的,就连伯爵待卫也被夫人屏退了,理由是不要坏他们夫妻好事。
卡尔与马可有了难得的平静,可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适应。再过两日,这两位便要分别。
卡尔想给马可留一些话,作为临到赠言。书到用时方恨少,于是卡尔就只能用当初别人给自己的座右铭。
“马可,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同时你要真正认识你自己,只有这样你的本性才能够实际。”
卡尔用羽笔飞快写下,写完卡尔就后悔了。因为这句座右铭是一位好友劝他别用“精神胜利法”时所说的。
其中深意他也难以传达给马可这名只有十一岁的孩子。
黄昏时,马可端着两人份的晚餐,快快乐乐地回来了。长笛一事风波定了,马可的脸上就不会再写忧愁。
“马可,在吗?”
“在的,哥。”
“我们还有一天半可以玩,就我们两人。你开心吗?”
“嗯,开心。”
当然马可知道他们要离别,不过又想想还可以玩上一天半就觉得离别还早。马可一直在暗示自己,也不去想哥哥不在了会怎样。
夜晚两人谈天说地聊到很晚。最后马可沉沉睡了,在呼呼的夜风的安眠曲,睡去。卡尔把马可抱上床,自己睡在床下地铺。他横竖睡不着,脑海中是旧日的情形。他有些想家了,想念自己用过的名字,想念旧友。他也有些想与马可教母三人组成的小家了。
他看向窗外的星,星子不说话,他也不说。哪怕说了,也会被夜风呼呼地吹去吧。
他这么想着。
往后是“新家”,何故发旧愁?
不知道几点睡着的,但是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上学要坐船,然后船触礁,他成了鲁滨逊,在荒岛上度日如年,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美女野人。他给她起名叫礼拜天。
迷迷糊糊做梦做到这个时候,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满是糟点。“礼拜天是男的,呸,礼拜五是男的。”
“等等礼拜天?”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作为曾经的文科生,他突然想起来国际惯例一周开始是星期天。
也就是说某人昨晚答应一起玩的事可能要泡汤。但卡尔又想……
正在这时卡尔听到一声:“哥哥,起床了。”
三十六记,我要装睡。卡尔在想怎么委婉地告诉她一天半可能,对,有可能缩水成半天。
“哥,吃早饭了。今天你要陪我玩的,可不能赖床。”马可开始挠卡尔痒痒。卡尔只得缴械投降。
从床上下来,简单对着镜子收拾一下自己,洗漱完毕待马可叠好被子后,卡尔说:“我考一考你,马可。”
“嗯。”马可轻轻应下,将饭菜摆在两人面前的小桌上。
卡尔也随之落坐,“一周的第一天是礼拜几?”
“当然是礼拜天呀?怎么了,哥?”
“我当是礼拜一。”
“我明白…了。”马可当场石化就要仰过去。
卡尔赶忙过去要去扶,马可一伸手止住了卡尔,“我没事,哥。”
“这铁青的脸色压根不像没事的样子吧?”这句话,卡尔窝在心里不敢多说。
他知道马可也是早慧的孩子,多嘴会让马可更伤心。于是卡尔只是小心翼翼伸出手用手不停抚摸马可的小脑袋。
“哥,我想听你再次喊出我真名。”仰起头来,马可撒娇道。
卡尔轻轻唤了她的真名,马可应了声是。两人吃起了早餐,不再说些什么。其实是马可在臆想着一些事。
吃完饭后,卡尔将座右铭递给了马可,并又给了马可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包裹的纸呈长条状,马可满怀欣喜的打开,是一支木长笛。
马可激动地在卡尔脸亲上一口,痒痒地,对卡尔来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笛子怎么来的,哥?”
“那天见你喜欢,就托人买了一支,昨天送到的。你去厨房时送过来的。”
马可则是跑到了镜子看着吹笛的自己,而后又把笛子放下,单纯地看着镜子。
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几年后的模样,希望那时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迎娶她的人,念着她的真名。

(马可十四岁的样子)
而这份平静中的幻想被一个冷淡的女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