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凄凉地下着...如同啜泣的姑娘。
是海滨上的众人惹哭的。
“喂!前面的破烂船快一点好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听语气应该是在催促着什么。
“那么,这位男士,请出示一下您的登陆许可书好吗?”那个看起来地位不凡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说道。
(糟糕了...他在说些什么啊...)
冬日扭过头,用尴尬的求助的眼神看向克丽丝汀,那个正撑着栏杆一跳一跳的地想看得更远的家伙。
(这家伙,不会看看空气吗?快给我注意这边啊,克丽丝汀。)
终于在这尴尬的气氛快要被某一方打破的时候,克丽丝汀悠然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会自己看吗?
“阿,这个人是谁啊?木鸣。”
“先不要管了回答他的问题吧。”冬日小声的说,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自异域。
“唉~?真麻烦那。”少女的目光扫了那个骑士几眼,并没有对他那普通女性一看就会被吸引住的相貌起太大的兴趣。
不过...没必要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吧...
还好,看起来那个彬彬有礼的家伙并没有在意语言这方面的事,只是对少女的穿着有了一点疑惑,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别想歪了...我不是变态,她穿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如果有心灵对话这种功能的话,他应该会理解吧。
可惜没有。
“那么,这位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努比亚·潘罗多诺尔,是这里的临时责任官员,请问您是否有登陆许可书呢?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帮助您的。”说着,又怀疑地看了看冬日两眼。
这和刚刚的台词不一样吧。
“是这样吗...我们是流浪者哟。”
克丽丝汀,好像很骄傲地说了些什么。但是从语调上来说,和那个男子是一样的。
(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冬日完全听得云里雾里,拉了拉少女的衣角。
“喂,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啊?”
克丽丝汀不耐烦地扭过了头,这下子,努比亚更是死死地盯住了冬日,好像怕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一样。
“真是的,那个家伙问我们有没有登录许可,所以...”
还是自己家乡的语言,婉转动听啊。
不对、不对。
“所以呢?”
“所以呢,就如实地告诉他了呀,我们是海上的流浪者!”克丽丝汀好像在说什么常识一样。
海上的流浪者个头啊。这就是你语气这么骄傲的原因吗?快算了吧...
结果还是暴露了。
关于冬日这个三无少年似乎目的不纯的带着一个无邪少女在海上漂流然后闯入他国国界的事。
而且,看起来努比亚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后面的船疯狂地打着船笛,表示着船主的不满。结果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再也不敢发出自己的狂吠声。
“那个铁皮破烂船,要倒大霉了啊...”旁边刚通过了检查的船主自言自语。
看着努比亚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冬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唯一能够指望的人偏偏还是一个说话不经大脑的银色呆瓜。
某个人才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地和努比亚继续攀谈起来。
而冬日只能陪同着后面焦急等待又不敢出声的众人,生无可恋地做一个旁观者。
终于...交涉结束,看起来接下来就要出现撕毁协定然后不欢而散的结局了吧。
忽然,冬日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克丽丝汀的小巧的手。
(什么时候...)
不等冬日多想,就被她拽得不得不向前走去。
“走吧?”她说。大眼睛忽闪忽闪。
“去哪?监狱?”
“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快去做外来人员登记。”
是吗...说傻话的是我吗。
跌跌撞撞地被她拉下了船,跳上了这未知的陆地。
脚踏实地。
软软的湿滑的土地,带着泥土的香气。由于下雨的缘故,可以在松软的土壤上留下一道道脚印。
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了,克丽丝汀这个笨蛋,她没有穿鞋子吧。)
冬日下意识地看了看。欸?那不是他的鞋子吗,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啊。嘛...算了。
“快点啊笨蛋木鸣!”
“啊~船,等等克丽丝汀...”
“那个烦人的家伙说要接受检查,要先留在那里。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快一点啊!真是的!”
倒是请你先说明情况啊喂。
“慢点阿,克丽丝汀,还在下雨哎,会摔倒的~”
冬日木鸣是个乌鸦嘴...
或许是克丽丝汀还没有适应冬日比她大了好几号的鞋子的缘故,有好几次差点就被湿滑的地面捉弄住了。
好在某个无可奈何的人不厌其烦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们一直奔跑,对这里万般不熟络的冬日也只好姑且跟着少女奔跑。
银色的发丝随着风飘舞,散落在冬日的脸上。
这是一个斜坡,所以跑起来有些吃力,他们的手抓的紧紧的。
路旁都是不曾见过的街道与小巷,因为先前的大雨而十分冷落,大部分人家都是大门紧闭。
周围被可怕的气氛包裹,冬日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空,黑色的云像是黑色的厄运,倾尽全力要向人间传播漆黑的雨。
但有些力不从心了。
雨快要停止了么?
冬日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