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雨的话,就可以想到梅雨的季节,庄稼都会被泡的腐烂。或者是夏天的暴雨,拥有折断树木的气势。
但是,一般很少会见到冬天的雨,大概雪占的比例会多一点。
说起雨的话,冬日只记得一场冬天的雨。
不过现在倒是夏天了,雨下的却不太猛烈,像个大吵大闹的孩子一样,反而有些抑郁。
因此城镇里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两个傻瓜一样的人还在气喘吁吁地跑着,不知道是否还记得本来的目的。
“慢点啊克丽丝汀...”冬日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到底要去哪里...”
“刚才不是说过了么,登记呀登记!”少女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登记的地点呢?别告诉我你是瞎跑的阿。”
两人逐渐慢了下来。
“怎么可能,那个烦人的家伙已经详详细细地告诉过我了,吾聪明的魔神大人怎么会瞎胡跑来跑去呢?”
可能看出少年明显的不相信,少女不甘示弱地给予补充说明。
“哼~‘等上岸后看到一个高大的教堂就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走,一直到看到一个桥的地方,走过去就是登记的地方了,那里有我认识的人,你把这个手札给他看了便是’,这可是那个家伙的原话呦。”
拜托复述的时候不要连口音也改变了好吧...那个规规矩矩的语气真的很令人讨厌,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却完全变成单口相声演员的感觉了。
“没有我你就漫无目的的走吧!”
她胜利似的朝着冬日挥了一挥手上带有烫金文字的手札。
教堂?
这种城镇,存在着教堂。
冬日对什么都记忆犹新。先不说这个古怪的白缨领,教堂倒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在他们刚刚下船的同时,顺便也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教堂什么的就在他们的斜后方,高耸的塔尖就算跑出去很远也可以看见,在天空的云层之间渲染出寂寞的气息。
前面传来了细细的水声。
真的是石更亻匕了。
你走的是旁边的路啊喂!
那个所谓的桥,隔着一道厚厚的围墙,静若止水地注视着过往的路人,任劳任怨地忍耐着众人的踩踏,冬日也能感觉到像是被踩踏的感觉了呢。
“怎么了?”不明真相的吃瓜银色呆瓜。
所以说有你没你都是漫无目的的走好吗...
“欸~难道吾走错路了吗?”稍微有些尴尬感了吧。
“没办法了,那重新走一遍吧。”不,完全没有...
说不出话。
死路。
只能原路返回。
雨停了。
人们走了出来。
感受放晴的快乐。
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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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雨的话,可以勾起冬日回忆的只有一场冬雨。
那是怎样的一场雨呢?
...
我的眼前浸满了墨水般地黑暗,笼罩住视野,留白,没有...
脑袋轰隆隆地响。
父亲呢?母亲呢?
我看到他们化作饿狼一样地扑过来,好像要把我撕碎。
什么东西崩塌了的声音...是什么呢?
电视上的声音印入了我的脑海...今早6时53分,临海市发生特大地震灾害,巨大的海啸将整座城市吞噬一空。现国家正……
是吗,发生了地震啊。对了,父亲给我的避难手册...在哪?是吗,被我记到脑子里面了。
但,为什么想不起来一句话,为什么手指僵硬不得动弹。
咕哝,好像什么东西咽了下去,又好像什么东西在流动。
什么东西在静静地注视着我...
毛骨悚然。
父亲和母亲的狰狞的脸映入眼帘,还未冷却的血滴在我的眼里。
那个扑克脸的父亲,吗...眼镜碎掉了,血丝渗入了他的眼白,内出血的缘故。瞳孔缩得很紧,眼球随时都可以从眼眶中崩出。
可以看得出来,他用已经扭曲的躯体,为我挡住了左边塌下来的一块重量板。
那副样子,如同地狱中的小鬼...笑了,狰狞的笑。
那个从来不会回头的母亲,吗...现在终于肯正脸看着我了。岁月在她的眼角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头骨凹陷了下去,不知名的粘稠物...
她的头发可以抚摸到我的脸颊,灰色的双眼瞪得浑圆,和我进行最后一次对视。
可以看得出来,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撑起了我右边的狭小空间。
那副样子,如同地狱中的小鬼...凄惨肃杀的脸。
冷色蔓延在我的脸上,身体仿佛被钉子钉住。
血滴进了我的眼。
如果我不抬头的话...
父亲、母亲...死了吗...
父亲从小就告诉我,死后灵魂是不存在的,要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者。失去的人除了留下一具尸体外,就不会再和这个世界有什么物质上的联系了。
两个换一个吗...
用父亲的观点来看是完全不值得的。
啊~这里好像是我家的客厅,因为很大的缘故,很宽敞,进门的地方没有什么复杂的结构,空荡荡的天花板,一直盯着看的话会有一种要掉下来的感觉。
“咳、咳、”
吐出来的不是血,只是干干的咳嗽的几下...
费了很大的力气,我才从那个空间中爬了出来。
我头也不回地爬了出来了...
父亲...食言了呢。
说好了不会管我的。
脖子好僵硬,是保持这个姿势太久了吗?看起来过去了三十分钟。
因为是冬至日的原因,今天的天空蒙上九重的漠然,九重的黑暗,眼前的东西不是很好判断。再加上鲜血混合着一些不知名的液体,酸痛的感觉涌了上来。
是眼泪吗?
我的眼泪在刚出生的时候已经流干了。
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
雨水...吗?
冬至日的早晨...下雨了。寒风寂寥地从裂缝、断面中钻了出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于是雨水像刺刀一样刮过小孩子的脸颊。
我在失去了墙壁保护的房屋中毫无还手之力。
寂静、寂静地站立,好让雨水洗刷一下身上的腥气,但还是有一些血液顺着倾斜的地面聚集在我的脚下,袜子被染红了。
我吃力地在我原本的家中,扒拉开各种杂物,和掉下来的重物,这对一个儿童是有一点难了,或者说是根本不能做到。
可我是父亲的儿子。
我从名为家的废墟中走出,歪歪扭扭地走出,外面密雨斜侵,风好像要把我吹倒。
可我是父亲的儿子。
可恶...果然应该哭泣吗?眼睛不知道什么一直在忍耐着,噙满了血与什么...冬雨...
我不能哭泣。
我是父亲的儿子。
回头看了看那个曾经富丽堂皇的别墅如今变成了这样的废墟,我回过神来继续面对前方的昏暗。
前方还是废墟。
对了...差点忘了...
“我出门了。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