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鱼之泪(二)

作者:Dfwhersbr 更新时间:2022/12/20 20:53:37 字数:2846

Part 2

“这位朋友,有听说过阿特莱德港最有名的美貌歌姬的故事吗?不,不是那个故弄玄虚、夸大其实的传闻,而是歌姬真正的故事!朋友们你们知道吗,那位歌姬实际上奇丑无比——”

围着那位手舞足蹈做着各种夸张动作吟游诗人的游客们顿时发出一片嘘声,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有更多的人聚集在了那位诗人的身边,被围得水泄不通。正因为有刚才那个噱头,大家都想看看这位自傲的诗人能扯出什么花样来。诗人自己也十分满意,他用双手示意群众安静下来,然后拿起了一旁放着的金属竖琴,试了几个音,便开始哼唱起来。

“哦,那里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埃弗、索尔,我们去看看吧!”露奈手指指着诗人的方向,眼神流动着好奇的闪光,一脸兴奋得对两人说道。还没等其他两人回应,少女便率先没入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埃弗塔罗与索尔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之色。离开三人相遇的地方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可此处距离广场的中心还有好大一段距离,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露奈。少女似乎对每一样事物都保持着极大的好奇心,一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挪不开脚步,直到表演结束或索尔强硬拖着,她才会恋恋不舍地离开。因此这一路走走停停下来,他们东西看了不少却没走多长距离。

“别走散了,我们就在外面等你!”埃弗塔罗扬起头,代替索尔高声向快要在人群中消失不见露奈喊道,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加喧哗的呐喊声淹没,因此当看到人群中露奈扬起一只手挥动时,埃弗塔罗就权当她听见了。

摸了摸淡蓝色垂在肩前的马尾,埃弗塔罗回到了索尔的身边,看着虽一脸淡漠但眼神却一直追踪着少女的同伴,埃弗塔罗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凑上去问道:“很在意她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追上去呢,露奈她应该不会讨厌的吧,或者会更加高兴。”

似乎是自己偷偷看着露奈的事情被发现了,索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苍白的脸颊也微微泛红。他收回了视线,咳嗽了一声,反问埃弗塔罗:“我没有!呃……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她,不管是谁也好,都一个样的吧?”

比起刚相识的时候,索尔的态度要好上不少,话也相对更多了,不过他这副狼狈的姿态埃弗塔罗还是第一次看见。露奈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能一次又一次地让这个高冷的青年失态。

很快索尔便重整了状态,神情再次变得冷淡起来,对埃弗塔罗说道:“也就露奈会对这种一派胡言的吹嘘感兴趣了,我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明明索尔现在做的就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如果说出来的话一定会遭到对方的白眼,于是巨龙将这句话埋在了心里。

“也是,什么根据都没有就断言那位歌姬是丑女,这故事也十分老套,丑女爱上了王子,就算是初出茅庐的小说家也不会写这种烂俗的故事。而且看他的指法和歌喉,那位少年比他好了一万倍,明明那里都不如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受欢迎……不过——”埃弗塔罗又想到了之前那位有着枯草色短发的少年,将剩下的批评吞了下去,脸上带着几分苦笑,“我也没有资格说他。”

索尔扫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拍了下埃弗塔罗的肩膀,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还要自我检讨到什么时候?走了,把露奈叫回来吧,该去下一个地方了,不然天黑了都走不出去。”

埃弗塔罗回过了神,然后用手掌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索尔说得不错,不能在继续检讨下去了,有实际行动才是对那个少年最好的回应。

原以为他们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但现在想来他们也不乏有共同之处,不然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

叫回了露奈,三人继续深入广场的中心。

Part3

“话说起来,阿特莱德港这个「歌姬」的传闻还真是多啊,几乎一半的诗人都在传唱关于她的故事。在某个诗人嘴中她奇丑无比,说是一个靠声音蛊惑他人的恶魔;又有诗人说她是音乐女神缪斯在人间的化身,在遮面的薄纱之下是让女人嫉妒的美貌……先不提故事的真假,挺受欢迎倒是没错。”埃弗塔罗扶着下巴,回忆着这一路上听到的吟游诗人讲述的故事,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问道,“那个「歌姬」到底是什么人呢?”

“埃弗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个传闻才来到这里的。”走在前面左顾右盼的露奈听到埃弗塔罗的疑问长大了嘴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故事在艾蒂亚诺帝国的吟游诗人口中可有名了。如果说其他的游客来到阿特莱德港是为了海滩、阳光,音乐与庆典的话,周游各地的吟游诗人来这里则是为了朝圣——当然也有人是为了谋一口饭吃。”

露奈放慢了脚步,走在了埃弗塔罗的右边,拥挤的人潮让两人的肩膀几乎碰在了一起,埃弗塔罗别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露奈身上好闻的花香与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我是听外面来的商人说阿特莱德港聚集了很多吟游诗人,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个故事……嗯,露奈你继续说吧。”

“原来埃弗塔罗你不是帝国人啊,艾尔奎斯,还是说坎柏拉?难道是南方出生?但你看起来既不像精灵也不似兽人与「蛮子」……啊!难道是大陆西边的人穿过风龙峡谷来的,真巧说不得我们以后也要——喂索尔你干什么啦!”被索尔掐住命运的后脖颈的露奈奋力挣扎着,然而无论露奈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不愧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命穴,还好他是龙族,埃弗塔罗庆幸地想到。不过既然变成了人型,那这一弱点是不是也继承了下来呢,埃弗塔罗差点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用眼神向索尔道谢之后,埃弗塔罗将露奈解救了下来,苦笑道:“没那么远啦,就在圣兽之森附近,乡下的小地方罢了。”

“圣兽之森……勃兰地区……啊,我还没跟你说「歌姬」的事吧?埃弗你可要听好了哦。”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岔开了话题,似乎都有什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唯有索尔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在他那紫色眼眸的深处到底在思索着什么呢……

“据说一个拥有着绝美歌喉的女子居住在阿特莱德港,有人说她在成年之礼时得到了音乐之神缪斯的祝福,因此她的声音天然会带上一层致命的魔力,所有听过她歌声的人都深受感动,仿佛得到了神明的救赎。吟游诗人和乐手们闻讯而来,可是当他们到达阿特莱德港时,那位歌姬已经不在了。”露奈低沉着脸,作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但一看到埃弗塔罗无动于衷的表情便切了一嘴,转过头去。

“嗯?这样结束了?”埃弗塔罗回过神来,对这个简短到不用几个字就可以说明的故事感到十分诧异,“我还以为这个故事会更长一些,更具有奇幻色彩呢,有点失望啊,总感觉这跟传说没什么两样。”

“可不是吗,没人知道歌姬到底存不存在,现在在哪里。不过正因如此这些吟游诗人们才能大胆发挥想象力来创作啊,不然怎么可能会延伸出那么多个版本呢,我刚才说的是最原始的那个,可是花了我们好几天时间打听总结出来的,虽然我们本来不是想打听这种事,可我们要找的东西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到头来还是白费工夫——”露奈叹了口气,埃弗塔罗第一次看到她有些疲劳的表情。

“露奈,别说了。”索尔拍了拍露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知道了啦——”露奈的脸色有几分不满,不过她这次还是乖乖听话地闭上了嘴,不过她的表情还有有些憋屈。

埃弗塔罗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我有什么能够帮你们的吗,你们刚才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不回礼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不用了,埃弗塔罗先生,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们想要寻找的东西,在这个城市可一点也不受欢迎。”索尔好不容易开了次口,语气也比之前更加生硬。

“没事……是我唐突了。”埃弗塔罗有些沮丧地收回了看向两人的视线,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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