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鱼之泪(六十四)

作者:Dfwhersbr 更新时间:2023/1/31 20:53:36 字数:2140

创造这个世界的至高神有五位,大圣堂「恩赐圣厅」墙壁最上层的浮雕往往把其中的四位雕刻成男性的形象,而只有一位以女性的形象示人。

她即是转机与指引与月轮之神亚斯塔斯,同时女神亚斯塔斯也在某些群体中被称为契约之神。

或许正因如此才造就了咒术在一众禁术中无二的特殊性,除了最为神秘的启示之外其他的四种禁术或多或少都可以从名字中猜出术式大致的功能:

颠覆命运、复活生命、召唤异兽、创造生灵……

唯有咒术,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它真的有功能这种说法吗?

留下一句「我所做的不是发明而是发现」后,那位开发出咒术的神秘魔术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以此为契机,伟大魔法师们的内战与自耗开始了。

然而在史书中并没有对这场战争着过多笔墨,因为它只不过是在那个黑暗年代的无数战争中最为平平无奇的一场罢了,既不是最华丽、最声势浩大的,也不是牺牲平民、摧毁国家最多的。

它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小小的缩影或者也是真正的神明对人类的警示——

众神从来没有因为人们窃取神的权柄开发咒术而责罚人类,惩罚人类的到最后还是人类自己。

以五位魔法师的死亡、一位魔法师的失踪为标志,那个辉煌又残酷的魔法鼎盛时代落幕了。

除了咒术之外,其他五个禁术的法阵与咒文都佚失在历史的尘埃里,徒有名字流传了下来——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

而咒术也随着帝国的建立与大圣堂的兴盛而销声匿迹……千百年时间过去了,终于还是有人摸到了那扇万万不可被打开的门——

“所以……咒术,它到底是什么?!”似乎有些忍受不了修尔瓦兹喋喋不休的铺垫,索尔突然出声打断了男人的陈述。

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索尔突然成为了对真相最为急切的那一个,青年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修尔瓦兹口中得到关于咒术的信息,仿佛那对他来说也是至为重要的关键。

“咒术的本质即为契约,与神明的契约。”修尔瓦兹摆了摆手示意索尔无需急切,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语调继续说道。

“来自大圣堂的传教士都有句口头禅:「神明一直在注视着你」。

或许在你们年轻人看来这只不过是那群神棍用来宣传自己所信奉的至高神诺维特斯的手段罢了,众神那么忙哪有时间一天到晚关注凡人呢?

这个观点大致正确,正因为众神的目光鲜少在凡人身上停留,那些天生的或者后天赐予的祝福与守护才那么珍贵,也是凡人受到神明宠爱最好的证明,除了一个例外——”

“你是说月轮之神亚斯塔斯?不,虽然这位女神确实没什么存在感,甚至还不如元素神来得受欢迎……

可一天到晚都在关注人类,我们也没有人感受到过她的注视啊?”

露奈躁动不安地来回改变着站姿,少女的心里有些发毛。

她无法接受有一个人,或者说神,一天到晚看着她,这种被监视、被囚禁的生活想想就让人生厌,即使她已经不是那个笼中鸟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也会一直留存。

“对,你说的没错,没有人感受到过月轮之神的注视,从来没有。”

修尔瓦兹转身面对露奈,少女的一句无心之语似乎是接下来所有问题的关键。

“实际上亚斯塔斯才是众神中对人类最不关心的那个,不提命运之神与光辉主神这两位信徒布满大陆的创世神,甚至连时空之神与冥府之神都有自己所青睐的对象。

可你们回忆一下,有谁听说过何人得到了月轮之神的祝福或者说退一步她的加护?

除了赋予她眷顾的种族,那些一直生活在北方冰天雪地大森林里的魔族一些最基本的守护之外,受到亚斯塔斯大人青睐的凡人的数量到现在为止还是零,从千百年前起就一直没变过——”

月轮之神亚斯塔斯是最不亲近人的神,也是不曾爱人的神,不过她同时还是对所有凡人最为公平的神,契约之神。

“但亚斯塔斯在创世之初给所有人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门,一扇可以与她直接沟通的门,这便是咒术的实质——

与神明的契约,用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以换取祂的力量,来者不拒,有求必应……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邪恶的禁术,也是从来都无法根除,所有人类与生俱来的原始罪孽……”

“这就是那位魔法师所说的发现而不是发明的真相吗……这还真是打开了所有人类的潘多拉魔盒啊。”

埃弗塔罗发出一阵苦笑,巨龙伸出左手抚摸自己的心脏——只有在变成人形的时候手和心脏的距离才会格外近。

修尔瓦兹所说的人类绝不可能单指泛人种一个种族,那是指代这片大陆上所有的生灵,位于种族顶点的巨龙同样也无法幸免——

在这颗砰砰搏动的心的深处还藏有这样的秘密吗,如果自己也向女神献上祈祷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得到神明的力量,实现自己的愿望?

啧了一声,埃弗塔罗为自己轻浮的想法打了个寒颤。

不止埃弗塔罗,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受,不过并没有人表现出过激的样子,恐怕修尔瓦兹也是清楚在场的人都是内心强大的人这点才会把咒术的秘密全部托盘而出的吧。

不过反过来看这岂不是也是他们的异常?得知真相后大吼大叫、理智崩溃、试图触摸禁忌……这或许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怪不得禁术之类的东西在此之前一直没听别人说过,要是一般人知道有咒术这种东西的话,世界早就乱套了吧。虽然不知道是谁隐瞒了真相,但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

露奈的语气有种刻意伪装出来的轻快,少女的嘴角微微上扬,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是不是堵住耳朵比较好?或者说谁有抹除记忆的魔法——当然直接打头不行!”

众人都被露奈的玩笑逗乐了,弥漫在空中的沉重气氛也开始消散。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要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施展咒术的话世界岂不是早就毁灭了?

同时咒术也轮不到被那个魔法师发现,和那些人造的魔法或术式混为一谈……

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咒术这种东西可不是想发动就能发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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