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火锅坐成一桌,这是很久之前王之因想过却不敢再想的场景。
所以情绪有些兴奋的他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的王之因为了活下去只好拉帮结派,带着一帮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们上山。
虽然嘴巴上说是家人,但内心里那份奇怪的感觉始终没有消散。
这份奇怪的感觉说实话,王之因到现在都不好形容。
就像是穿越前自己想卷别人但卷不过,然后打算摆烂躺平却有躺不平的样子,内心就很纠结的样子。
不过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王之因他还是勉强能够猜得到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地方没有所谓的归属感的原因。
就算是难得的穿越了,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兴奋和开心,也没有想过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成为所谓的冠军侯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寻找归属感方式的一种结果。
很明显这种方式结的果并不是王之因想要的。
所以在此时此刻的瞬间,看着周围都是熟悉人的刹那,王之因才会回忆到之前还没有参军的那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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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一大早就起床打拳啊。”
“昨天闹腾那么久,你现在不困?”
妻子秦忆安是京城药材大户秦家的长女,长相秀美惠中,身材高挑纤细,是京城都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而现在的她明明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却看起来非常成熟。
也许成婚了就代表成熟了。
又有可能是因为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穿着打扮的不同导致的,所以当时的王之因总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已经和她成婚了。
“啊...嗯...”
好久这才反应过来秦忆安是在喊着自己的王之因才勉强的露出微笑回应着她的询问。
“身体是本钱,打好基础是关键。”
说的一板一眼的丝毫没有幽默和风趣,当时的他面对秦忆安是自己这个身份还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妻子相处。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早饭还没吃吧,我去给你做?”
秦忆安自成婚之后的半年里都是这样,两人像是有默契一般,在王之因简单的锻炼完身体过后,总能看到已经准备好早饭的秦忆安在一旁的石桌上看着自己。
明明看别人打拳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什么她那半年一直都没有嫌弃?
王之因不明白当时秦忆安的想法,只知道秦忆安做的早饭很难吃。
馒头似乎没有加入老面发酵,一点也不松软,粥里面似乎将白糖和盐搞混了,变得有些咸。
以至于王之因有一天问着秦忆安为什么要给自己做早饭的时候,故意提到她有没有尝过这件事。
得到的答案显而易见是没有的。
“我看你每次都吃完了,我也就没吃。”
“你知道的,婆婆总是克扣我们这房的吃穿用度。”
秦忆安虽然在抱怨,但是略显天真的模样带着笑容,就算到了此时此刻都还印在王之因的脑海中,让他再也不敢对这些馒头和米粥产生任何怨言。
因为王之因很清楚夫妻之间的事情一旦扯上钱肯定会吵架,所以他暂时还不想体会这点的闭上了嘴。
然而当时的秦忆安却没有继续抱怨下去,只是偷偷摸摸的用着自己带来的嫁妆来补贴刚成婚的他们俩的小家。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王之因,是他自己在某天夜里上厕所的时候路过主卧,听到秦忆安在那里算账,他这才知道的。
因为按照当时的习俗,作为庶子的王之因在成婚之后是要带着妻子搬出嫡亲府邸的。
但由于王之因的父亲似乎对他的生母死于地震,以至于王之因被迫上山当贼这件事而感到愧疚,强行破坏了这个规矩的,分了一个偏院给他,并保证不会亏待他们俩。
不过虽然当家做主的是男人,但一般管钱的都是女人,再加上父亲时常因为生意要出门看货源,经常会不在家,因此其实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嫡母在那里作妖。
所以王之因和秦忆安小夫妻俩在嫡亲府邸其实还真不如外面过得轻松自在。
然而当时的王之因因为对这里没有什么归属感,任何时候都是顺水推舟,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有一天过一天。
当时刚成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工作去补贴自己这个小家,嫡亲家的生意又都是嫡母在掌控,王之因是没有可能插手的。
因此无可奈何之下王之因只好在京城做起了苦力,在铁匠铺帮忙推风箱和打要去除杂质的生铁。
好在当时北方前线战事不利,需要的武器装备非常多,导致国有的兵器房制造不过来,这才让在京城的铁匠铺有了大单子,王之因也因此拿到了不少的酬劳,眼看着两位小夫妻的生活要蒸蒸日上的时候。
作妖的嫡母居然为王之因报名参了军。
其实这也怪不得嫡母,毕竟谁会舍得自己的亲生孩子前往一定会输的战场?
当时北方战事吃紧兵员比较紧张,大汉当时强行征召士兵,而王家又是最低等的商人族类首当其冲。
农民的孩子要种地动不得,你们这些富得流油的商人的孩子总动得了吧,而且他们王家可有三个男丁还都成年了。
再加上当时父亲并不在京城,没有办法去走关系,于是这才把上门征兵的名簿上写上了王之因的名字。
对嫡母来说一石二鸟,既能解决强征兵的诏令,又能解决一个碍眼的小畜生,何乐而不为?
如果是王之因的话,肯定也会这样作出选择。
所以当时王之因在得到消息之后这才难得主动平常都是主动找自己聊天的秦忆安说清楚的状况,并提出了那一个话题。
当时的王之因觉得自己这是必要的牺牲,如果运气好能活着回来,并在战场上得到一些战功的话,对在家的秦忆安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至少赏钱能够让他和她搬出京城,不用再看嫡母脸色的,在一个小村子里盖一栋可能不是很美观的房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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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兴奋吃着火锅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几人,王之因刚刚准备闲聊的话题也就收了回去,原本已经上扬的嘴角此时也恢复了平静。
而回忆中秦忆安的模样就像梦醒一般逐渐变得模糊。
梦,偶尔做做就行了。
做梦多了,就会认不清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