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琳?唉……」
回忆逐步涌上心头,我不禁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一片茫然的天花板,下意识想要抱怨。
但是……等一下……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嗯……
——「重点的是,你看到了名为安可琳的少女睡觉时候的丑陋模样,这个可是绝对不能外泄的,所以无论你有多正当的理由,都麻烦你……」
——「给!我!去!死!」
嗯……
我点上一根烟,慢慢地站了起来,顺手抄起了屁股下正热乎的椅子,扛在肩上,转身正对着李开,对着他非常友善地笑了笑。
「喂喂喂,你干嘛!」
李开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仿佛还没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呢……」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而后一口气将烟全吐了出来。
「我很好奇啊,明明咱两一起送安可琳回家的,为啥差点被打死我的只有我一个。」
「!!!」
李开顿时惊慌失措,两只手在身前急忙摆动。
「喂!冷静一点!我这是为你着想啊!」
「着想你个屁!」
「等等等等。」
李开陡然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想想,安可琳的爆发期明显已经近了,要是还慢吞吞地接近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了,我这是给你们创造机会啊!」
说完还露出略带悲痛的表情,道:
「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就被你当作驴肝肺,真是世道不公……」
「哦,说完了么?」
「说完了。」
「好的。」
我一口气将烟抽完,随后狠狠地丢在地上,抄起椅子直接往李开脑袋砸上去……
「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马丹,你居然玩真的!」
……
椅子稳稳地停在了李开脑袋上方,我叹了口气,随后把椅子放回地上,一屁股坐下。
与其说是坐下,不如说是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头随意地倚在椅子上,映入眼中白花花的一片天花板,白得有些冷。
「安可琳的情况么……」
十五分钟后。
「大概就是这样。」
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依次道出后,有些失落,有些愧疚。
自以为寻到了突破口,不过是一场梦,许下的承诺,其实遥不可及。
给予希望后再将希望碾碎,即使已经被原谅了,但也无法释怀。
我挺直了身子,随后双手手指相互交叉,夹在胸前,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过有趣的是,今天早上安可琳来找我,说她回忆起来了,暴走的触发点就藏在了她父亲的房间里,但她不想一个人去,害怕再次失控,伤到其他人,最后问我下午有没有空。」
「哦?居然回忆起暴走前的记忆了么?」
「嗯,看样子应该是不错的前兆。」
「希望是如此,但很那说……」
「哦?怎么说?」
「你也知道,心魔异灵在学术界一直没有正统的说法,回忆起暴走前的记忆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异灵被削弱了,掩盖回忆的能力变弱了,还有另一种就是……」
「即将爆发。」
李开直直地看着我,一本正经道。
「她体内积累的邪气太过于强大,导致连异灵都无法承受。」
「……也就是说……」
「我们只能在这里祈祷是前者咯?」
我勉强打趣道。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
「能知道答案自然是最好的……但后面有什么变故谁知道呢,我跟她说明天或者后天吧,毕竟她身体里藏的是刑天,至少得有个万全准备,我们搭进去没什么关系,她要是被吞噬了的话,那恐怕就极为麻烦了。」
李开一脸无语地望着我,吐槽道:
「什么叫我们搭进去没什么关系,你的命不值钱我还要命呢,要当圣人可别拉上我。」
我同样一脸无语地望着他,玛德,这个人就不能有点情商么?好不容易营造的严肃气氛一下去就全毁了,能不能有点人道精神,让人好好装个B会死啊。
「总而言之,缓上一缓吧,我们还得休整,而且……」
「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没有道理啊……」
我自言自语道。
「就我的猜测,心魔应该是出现在家庭离异上面没有错啊,可是她已经能直面这个问题了,甚至最有可能的对父亲的厌恶,也已经可以面对……」
「为什么……问题到底出在哪?」
「没那么简单的。」
李开打断我的思路,道。
「心魔异灵一直是个难题,要知道这一个领域的阴阳师人数有多稀少,比起其它异灵以战斗为主,这一块领域一直就像是悬疑剧——至少通过宿主得到的信息,必定是不完整的——亦或是已经具有欺诈性。」
「但现在来看,恐怕具有欺诈性可能性不高,如果问题是出现在父母离异上面,而安可琳已经可以面对,基本可以说明,必定有一段记忆被抹除了。」
「只是,如果涉及到记忆被抹除的话……」
李开望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道:
「这一块记忆涉及的范围就会非常大了……万一不是家庭离异方面的话麻烦就大了……」
「唉……」
「唉……」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同时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我也拜托一下家里面吧,看看有没有这一块的前辈愿意分享一些方法……」
「而且……」
李开看着我,道:「你找个时间,以家访的名义,拜访一下安可琳的父亲,最好还是在安可琳不在场的情况下,多聊一些的话,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但时机不是很好找……」
「至于我现在还是尽量待在这里吧,现在生命之尘的药力还在发作,理论上讲我下午就能恢复过来了,然后趁着恢复这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多弄点关于那个组织的资料……」
「哦?」
「还有一点……你在学校千万小心一点。」
李开陡然正色道,眼神直盯着我的眼睛。
没有一点玩味,任何其他情绪一并舍去,只余下认真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昨天我所遇到的异灵,并不属于那个组织,而是……」
——「你,伤害我的主人。」
「而是?」
我疑惑地问道。
「来自学校里的学生。」
「也就是说……」
「学校里有阴阳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