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纵使,打架的地点都准备好了。
纵使,打架的家伙都带齐了。
可,战斗力上的碾压,根本不是这个所能控制的。
以现在的我,碰上刑天,没有胜算。
仅仅是有一丁点胜算,如果拼了命的话,我所依仗的还有不死之身……
可不死之身,并不能完全改变什么,他仅仅能保证,我不死罢了。
单方面被虐杀,而我不死,仅此而已,改变不了什么,我所要做的是,击溃。
击溃刑天,可我,没有办法。
似乎是看到我呆了,海漠卿笑了笑,抬起手,而后猛地挥了一拳。
就这样,在半空中,对着空气,猛地挥了一拳。
「轰!」
下个瞬间,轰天巨响,惊涛骇浪。
眼前的空间,被突破的音障居然肉眼可见。
耳边,传来响声,震耳欲聋,甚至感觉有些疼痛!
呆呆地,顺着他拳头指的方向望上一眼。
坑。
一个坑。
一个巨大的坑。
就这么,嵌在了一栋,摩天大楼之中。
一个巨大的,感觉甚至可以容纳下一辆飞机的坑,就这么轻而易举……
烟尘正在那儿挥洒着身姿,一条条钢筋,一块块偌大的碎片,正似流星雨一般陨落下来。
滑落着,滑落着。
「嘛,刚刚好。」
海漠卿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冒着烟的拳头,自豪地说道。
「嘛,这大概就是刑天全力一击的力气吧,如果一拳打在地上应该可以打上这么大一个坑,把握得还不错,给自己一百分。」
「这样,你还有自信,说自己能胜利么?」
他看着我,带着一丝嘲讽地笑了笑。
「那家伙可不比当初附身安可琳的时候哦,现在他可是全盛状态,复苏了过来哦,特别厉害的哦!」
「你就不考虑让我出来呼吸呼吸空气,顺便把他拆成几块,然后就回到身体里喝茶去了哦,一点都不劳烦您哦!也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哦!」
「我真的,特别乖的哦!」
他露出小孩子般顽皮的笑容,眨了眨那双妖异充满童真的眼睛,笑着说。
这家伙,是在威慑我么?
我看着他,只感觉脑袋有些空。
有些难以接受,似乎直到此刻才想到这个致命性的问题。
自己一直认为,查询到异灵产生的原因,似乎就是任务的全部,于是全身心的投入,但此刻才似乎知晓,最难的,不是这个……击溃异灵也是个巨大的问题。
可,怎么办?
自己似乎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刑天已经即将诞生了。
在海漠卿的背后,我已经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了。
屹立在人群之中,接近三米之高,无头,以脐为眼,左盾右斧,恐怖的气息仅仅是望上一眼就直逼脑袋,那是顶级异灵才拥有的压迫感,而在此刻,我的确,已然快呼吸不过来。
与之前仅仅是虚影全然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已经将近实体。
他已然,快实体化了。
一旦海漠卿解除精神世界,那么下个瞬间我就得抱住安可琳,千里传送去山顶,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
是的,这就是现实。
时间,是会流逝的,也公平至极,他留下了许多令人随意挥霍的时间,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没有准备多给你几秒,就是这么残忍。
糟糕,糟糕透了。
一切都,糟糕透了。
对上刑天,我真的,没有太多的胜算,一旦我失败,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而我,真的,有能力撑起这个责任么?
我真的,可以这样子,擅自,自以为是地,撑起这个责任么?
如果安父,如果安可琳知道会有更为保险的方法,知道有更加靠谱的人,他们会选择我么?毫无疑问会选择海漠卿吧。
他们会做出如何选择呢?而如今这个选择落到了我身上,我就这样是否……很自私。
我的选择,影响的不仅是我,而是这周旁的所有人,我真的,可以就这样撑起这份责任么?
所以,把它交给海漠卿,是否会更加合理。
所以,让更加靠谱的人来做,是否会更加合理。
我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海漠卿,望着那张似乎早有余料般地看着我的脸庞。
是的,从头到尾,他似乎早就料定我会交给他。
因为他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他知晓我的一切。
所以,这场交易似乎一切都有保证。害怕他出来造成灾难,但封印都还在。完全不想用他,但无可避免仍旧需要他来帮助。
这是一场注定的交易。
把我从头到尾算计透的交易。
所以,交给他么?
只要一个简简单单的是,那么安可琳也能得救,一切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而自己也不用背起这个责任,多么轻松啊。
没有丝毫责任,轻松至极,这不是害怕麻烦的自己一切所渴望的行事么?
那么,选择啊。
那么选择啊,按照自己的心理选择啊。
所以……
「拜……托……」
颤颤巍巍地,从嘴里,牙齿之间硬是挤出了几个字。
脑袋仍旧,有些空荡,可身体似乎跟随着本能,就这么做出了抉择。
「你……」
他的笑意,越来越盛了,眼睛逐步地眯成月牙状,仿佛奸计得逞了那副模样。
「le……」
陡然间,牙齿,咬到了舌头,一股剧痛从舌尖传来。
明明,这么慢的讲出来,可仍旧咬到舌头,似乎……
——身体跟随着本能,就这么做出了抉择。
因为,那空空的脑海,似乎陡然多了些什么东西。
很模糊,是些影像,亦或是图片,就这么浮现在脑海里。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身体自动自觉地就这样打断了行动,似乎这些东西极其重要。
他凌驾在,一切之上。
是什么……呢?
是……
——「我相信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