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当有人开了头之后,那么,所有的人都会一拥而上,在县丞王时的带头下,短短的两个时辰,却爆出了高进贡自打上任以来,所有做过的大事小事共计二百多件,其中有不下十件,都足以让他掉脑袋。
“高大人简直就是人面兽心,他曾经把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给......给......哎!真是丧心病狂!我呸!”
“高大人甚至还当着人家相公的面,派遣手下官兵摁着人家相公,强迫那家的男主人看他的娘子跟他......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从一开始的贪污,到后来的滥用职权,到最后的道德败坏,可以说是,自打高进贡来到高安之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跟随自己十几年的百官说了个干干净净,一件不落的那种。
而高进贡本人,也从一开始的据理力争变成了最后的鸦雀无声。
“真是说得好啊,让我听了个痛快啊,高大人,你有何话可说?”
“下关无话可说,既然二公主殿下愿意相信他们,那下官又能怎么办呢?”
高进贡直接抬起头,一副大义鼎然的模样道:“属下死活,全凭二公主殿下发落,只是下官感到不值,下官一届好官,为了百姓下官可以付出所有,如今却要以如此方式死在高安,下官不服啊!”
“好一个不服啊,那咱们就一件一件的谈,就拿你屠村三百余人的事情来谈!”
“下关无话可说!歼灭反贼,乃下官应尽的义务!”
“好!来人,带王青莲。”
随着仙寒蕊的惊堂木一拍,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在一名京城水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神色颤颤巍巍的看着所有人,双手也不知所措的,一时竟因为害怕而握住了身旁京城水师的手。
“女娃子,不用害怕,这位就是杀害你家人的凶手,你那天看到了什么都可以说,我可以为你做主。”
听到这里,小女孩看向一旁跪着的高进贡,眼里多出了一分恨意道:“那些坏人,晚上闯进了我们家,杀了我娘,还杀了我爹,要不是那个大哥哥救我......”
似乎是因为触动了伤心事,小女孩的嗓音也抽泣着,最后在公堂上大哭了起来,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孩罢了,孩子又能懂什么呢?她只知道,从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家了,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了。
“带下去吧,好生安慰她,给她买点好吃好喝好玩的。”
仙寒蕊也有些于心不忍,挥了挥手,让京城水师带着这个女孩下去,虽然说是不得已,但是让一个小孩再一次回忆起那段悲伤往事,回忆起自己父母惨死的样子,着实是有些残忍了。
“高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讲?东二村我亲自去探查过,如果你觉得这小女孩是我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你的话,那么,门外还有几个东二村的幸存者,他们也都有凭证可查。”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看到高进贡依旧是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仙寒蕊也是不由得轻轻一笑道:“那么,就换一个吧,你说,这官盐是沈侯爷抢夺而来,而你又将这批官盐给带了回来,没错吧?”
“不错。”
“那么,为何没有上报朝廷?”
“这是因为下官刚从沈侯爷的手上将其抢了回来,还没有清点数量,不知道丢了多少,因此才搁置了一段时间。”
“哦,是这样。”
仙寒蕊点点头道:“来啊,带常春兰。”
随着仙寒蕊的一声令下,沈王府的大少奶奶也走了上来,当下跪在地上,指着高进贡说道:“二公主殿下,就是他,我家老爷前段时间每天晚上回来身上都是一股盐巴味,还总是神秘兮兮的跟草民讲,他要跟高大人一起携手赚钱。”
“哼,那是因为沈侯爷想要窃取本该属于朝廷的银两,只不过想要拉本官下水,本官据不答应,所以用这种卑劣的伎俩逼迫本官就范罢了。”
常春兰正如仙寒蕊所说,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但是,聪明也是要分个高低的,常春兰比谁都希望沈侯爷活着,但是,当她失去了未来所有保障的那一刻,她的理智,就已经不是很明智了,尤其是知道面前的女人真实身份的那一刻,然后在听从了她的一番言语,自己在这么琢磨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高安这个地方多大,有多少百姓啊,官盐得多少银两啊,他高进贡难道真的就愿意跟自己老爷一起分享这笔钱财吗?不可能啊,那为啥自己没找到一分银子呢?想一想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吗?除了高进贡杀人独占财产,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呢?
你断老娘后路,就别怪老娘送你上绝路。
作为沈王府的大奶奶常春兰,知道的自然要比别人多那么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听着常春兰说出的一桩桩事情,甚至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时,即便是在场的官员,也都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
怪不得这位大奶奶如此目中无人呢。
感情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啊,就算是她常春兰当街强人所男,有高进贡这张牌在手,高安她也能横着走啊。
“高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啊?”
高进贡昂着头,闭着眼,什么话也不打算再说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看来,高大人还是不服气啊,那好,那我给你看看实际性的证据吧,云月。”
“是!”
云月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的正是先前从盐铺购买的那一丢丢盐袋里面的盐,随后又将寻允秋先前在山洞里所搬运的盐拿了出来,放在了高进贡的面前。
“高大人,既然依你所说,这批盐你是在清点数量,那么,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批到你手里本应该由你清点的官盐,最后却落到了你名下的盐铺店高价往出售卖呢?这盐,可是我在山洞里拿到的,上面印着的,可正是你县令府的官印,沈侯爷就算是权势滔天,也不能在你堂堂一个县令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吧?”
“哎......”
当种种一系列证据摆在高进贡的面前时,高进贡也不再大喊大叫了,而是面露苦涩,像是在感叹一样笑出了声。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在拒不承认还可能吗?
证据都快怼到脸上了。
“还有,沈王府的六少奶奶在哪?”
听到六少奶奶,高进贡苦笑一声道:“六少奶奶吗,下官无可奉告,不过,到底是二公主殿下啊,下官认了,认了......不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下官一人所为,只是,这沈侯爷,当真不是下官派人杀的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高进贡也不在否决一切,而是对着仙寒蕊缓缓说道:“下官更不希望沈侯爷死,因为他死了,下官欲盖弥彰更是难上加难,罢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下官的贪婪作祟罢了,后悔啊,我后悔啊!!!”
等到高进贡发泄完自己的情绪之后,仙寒蕊缓缓的将惊堂木举起,再一次问道:“六少奶奶现在究竟在何处?”
“二公主殿下,您判了吧,下官无可奉告。”
闻言,仙寒蕊重重的把惊堂木拍在了桌子上。
“拖下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