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好一阵时间,仙寒蕊这才勉勉强强将疯癫女人安置在了一家客栈内,郎中给其身上的伤口上好了药,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后,她这才靠在床边松了口气,享受这久违的一丝空闲喘气机会,仔细的观察着还在睡眠中的疯癫女子。
之前是因为太脏,所以才没发现,疯癫女子在经过清洗之后,容貌到也不差,按照宫中女子来做一个评价的话,算得上是较好了,在如今这个时代,如果没有背景,生过孩子的女人能保持这份容颜属实是来之不易了。
“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呢......会让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仙寒蕊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疯癫女子的脸,随后叹了口气,离开了床边,悠悠的站在窗口处看着窗外的星空,同时脑内也在思索着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幕。
那是买药时所看到的一个十分不符合常规的一幕。
一队至少有三十人的官兵小队光明正大的离开了湖湘。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不符合常规的事情,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也不是没有过,仙武圣朝不过才三四十年,各方各业均不稳定,四方都有辽患,军费这一块相当吃紧,全国各地的军队也时不时的朝着前线调动,可谓是民不聊生。
但问题是,这并不是加急报,而且湖湘也不是战事要地,这里是仙武圣朝西方,对应的则是归灵界一带的西域万里连营,首当其冲的便是高安,而高安还没出事,何时轮得到湖湘发急报了?
再者就是第二个问题,既然不是加急报,这队三十余人的官兵夜出城门要做什么呢?因为仙武圣朝律法明明白白的写着,凡是过了晚上十点,官道皆不可以通行,他们这个点出去,又能去哪里呢?又或者说......他们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以让他们不限时间,不限地点,可以通往任何地方呢?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这湖湘,还真是怪哉。
在这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呢?
我所看到的东西,究竟是真实的一幕,还是别人想让我看到的呢?
罢了,罢了,缓缓,缓一缓就好。
仙寒蕊知道,她只是被今天所看到的一幕气到了,同为女人,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在这一刻竟然只能眼睁睁干看着。
“路上可顺利?”
不知道在窗边呆了多长时间,仙寒蕊突然轻轻地开口询问道,而下一秒,她的身上就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而为她披上衣服的人,正是寻允秋。
“回二小姐,已经通知完毕,云月正率京城水师全力往回赶,来,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这可是十月寒冬,冷得很,又不像在宫里那么暖和,请多爱惜一下自己身体。”
感受着身上那一股温暖,仙寒蕊就像是一个被宠爱的女孩一样,笑的十分甜蜜。
“这不是有秋在吗。”
“属下也不是万能的。”
“看你,满头大汗的,累坏了吧?”
看到寻允秋来不及擦拭的汗珠正顺着额头不停地滴落着,仙寒蕊的目光中不由得多出了一丝心疼,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巾细心的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属下不累,不过,云月估计回来要叨叨你了。”
“云月吗?她又要叨叨我什么呀?”
仙寒蕊这么一问,寻允秋立马翻了个白眼,然后掐着嗓子,模仿着云月的嗓音,手脚并舞做出了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
“你敢让二公主殿下一个人待在湖湘???老娘我告诉你!二公主殿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咱们两个谁都别活!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回去保护二公主殿下!二公主殿下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拔了你所有的毛!!!”
紧接着,寻允秋再一次恢复了自己那机械般的情绪,用着毫无温度的语气说道:“就是这样,所以属下就回来了。”
“噗.......噗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被寻允秋那张牙舞爪的夸张动作给逗到了,仙寒蕊在今天,久违的露出了笑容。
“二小姐您还要笑话属下我......”
“不笑,不笑了,放心,回头我会说说云月的,她啊,就是太担心我了,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危险啊,真的不休息一会?真有危险的话,我会喊你的。”
人的生理是有极限的,哪怕是暗卫也是一样,寻允秋两次急行军报信,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这让仙寒蕊着实心疼不已。
“请二小姐放心,属下真的不累,这些都是小事情。”
“好,那你就先下去吧。”
“是,那属下就先去守夜了,请您早些休息,属下已经在旁边给您订好房间了。”
“嗯,好,辛苦你了。”
虽然嘴上没有过多的感谢,但是仙寒蕊的心头还是不由得一暖,世间对我如此用心,也唯有寻允秋一人了。
在寻允秋离开没多久,床上躺着的疯癫女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不停地伸出手朝着空中抓来抓去,嘴中似乎还在不停的喊着孩子,我的孩子,疯癫女子所闹出的动静,很快就被站在窗边的仙寒蕊给注意到了,她连忙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满头大汗,双目紧闭,眉头紧皱的疯癫女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哪怕是在梦里,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孩子吗......”
“我的孩子!!!妈妈在这!!!”
最终,在一声巨大的哭喊过后,疯癫女子一瞬间坐了起来,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她的眼神再一次变得空洞了起来,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泪水似乎早就已经流干了,甚至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想哭就哭吧,就在我的怀里。”
就在这时,仙寒蕊缓缓开口,而失神的疯癫女子也缓缓的转过头来,她浑然没有在意为什么自己的面前会多一个陌生人,她只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终于有人对自己说了一句安慰的话,有人愿意提供一个能让自己哭的地方,她呆滞的抱着面前少女的腰,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随后放声大哭,哭的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