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昨晚也没睡好?
花凝夭的脑中自然而然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若是如此,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位新科状元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心里其实很紧张,面上的平淡只不过是故作镇定。
而且他刚刚那么着急打断自己要说的话,很明显他对与自己成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为难,似乎可以说是还很期待。
怎么办?自己到底嫁还是不嫁?
白染末见花凝夭半天不说话,当即拍板:“若是夭夭没什么意见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月初七正好是个黄道吉日,日子就定在那天吧。”
花凝夭也是稀里糊涂地应下了此事。
说真的,她对于成婚还是有着不小的期待的,尤其是成婚的对象并不是自己非常讨厌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不知从哪来的亲切感。
没过多久,新科状元与白家千金订婚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城皆知。
大街小巷还有不少说书人编了不少关于二人的故事。
有说是白千金在被找回来之前就被状元郎家收养,二人是日久生情。还有的说是状元郎进京赶考前差点饿死街头,多亏白千金施舍了半张饼,二人是一见钟情。
花凝夭听着小丫鬟从街上打听来的故事,顿感无语。
这群人为了乐子真的是什么故事都编得出来。
因为祖母说过结婚之前新人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因此花凝夭几乎是天天派贴身丫鬟出门打探洛游最近的行迹。
不知何时,她的心里变得这么在乎一个人。
可她并不知道,她所心心念念的人儿,每天都在透过院墙上镂刻的石窗静静地驻足观望。
虽说成婚之前新人不得见面,可没说不能偷偷看啊。
这事,小丫鬟其实是知道的,她早就和洛游串通好了。而且又担心自家小姐忍不住与洛公子见面,从而坏了规矩,也就一直没有告诉花凝夭。
初七那天,接亲的队伍从街头排到车尾,一路锣鼓震天响。
街道两侧,是众人不绝于耳的恭喜声。
洛游坐在领头的马匹上,白白净净的书生脸是读书人的文气,御马的姿态是武将的英气,胸前的红花是成婚的喜气。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少有的除扑克脸以外的表情。
成婚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要比科举夺魁还更加重要。
白府内,花凝夭坐在铜镜前。
凤冠绣袍天官锁,霞帔红袋定手银。
几个丫鬟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小姐不用紧张的,新郎官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人。”
“谁……谁说我紧张了?”花凝夭对这次婚礼充满了期待,许久不见自己那位心心念的小郎君,她早已是迫不及待。
可当真要见到对方是,又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小姐话都不会说了哦。”
听着小丫鬟的调笑,花凝夭就要举起粉包拳头轻轻砸过去。
“小姐不要乱动,要是妆化歪了,可就要被新郎官嫌弃了。”
花凝夭一听这话,立马端正坐姿。
几名丫鬟看到自家小姐如此轻易就被威胁到也是纷纷捂嘴轻笑。
成婚嘛,自然是要热闹一点。
欢声笑语中,花凝夭口含唇脂,上好了妆。
新郎官已经到了白府门外,街头的百姓热情高涨,替洛游将白府的大门撞开。
换做平时,百姓虽然知道白家与人为善,但也不会如此“没有规矩”,他们会坐这些也都是趁着白府要嫁女儿,好好地“闹一闹”,而且这些都是白家所容许的,正好借此烘一烘婚礼的气氛。
盖上了红盖头,房门被暴力地推开。
新娘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被抱上了马车。
百姓一路跟着接亲的队伍来到离翰林院不远的一处大宅外。
这处宅邸是由于洛游夺得文武双状元后,又被赐封翰林院修撰,云皇亲笔赏赐。
也可以算是洛游在京城的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高堂座上只有花凝夭的父母在。
而洛游正是因为家中出现变故,洛家只剩他孤身一人,无奈之下这才进京投靠白家,靠着白家的资助高中状元。
百姓心中与洛游也有共情,如此重要的日子,双亲却不在人世,实在叫人唏嘘。
可周围的人更多的是为洛游感到高兴,只身一人走到今天的地步,还能抱得美人归,可算是大喜。
“送入洞房!”
话音落下,也不知谁起头高喊了一声:“好!”
场上响起的掌声甚至盖过了门外的喧闹声。
新娘被送进了洞房,新郎却要在外接待宾客。
花凝夭坐在红床上,心里十分煎熬,明明刚刚心念之人就在自己身前,却隔着一张不能撤下的红盖头,就只是想见见对方的样子都难。
现在还要不知等上多久才能见上面,花凝夭只觉得心里有许多蚂蚁在爬。
直到入夜,洛游面上看起来有些微醺,摇摇晃晃地走向洞房,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砰”得一声,房门被突然推开。
花凝夭坐在床上身子颤了一下,好似是惊弓之鸟。
“夭夭,我来了。”洛游说话十分亲切,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可花凝夭却感到有些奇怪,明明身前之人认识才不过一个月,这也是对方第一次叫自己夭夭,可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
不过她并没有太在意此事,只当是自己本来就希望洛游也如此亲切地称呼自己。
关上房门,洛游抓起桌上的挑竿,将花凝夭头上的盖头挑下。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红粉佳人。
“夭夭,今天的你好美!”洛游趁着微醺之意说出了自己平时绝无可能说出口的话来。
这一下让花凝夭脸上冒出更加明显的红晕,就像是熟透的红桃。
洛游看到这样的花凝夭也并没有选择克制自己,向着那小巧的樱桃红唇吻了上去。
这是他的第一次亲吻,业务并不熟练,所以亲的花凝夭嘴唇感到有些微痛。
但花凝夭却对这种疼痛并不排斥,反而很享受这种被心念之人珍视的感觉。
她和他的心跳动在同一频率上,二人用相同的方式表达着对彼此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