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在这里能遇到其他人,是件稀奇的事,这里是一条裂谷的底部,我在决定离开家探险后不久,在途经这条裂谷上的吊桥时,桥梁突然断裂,我也就跟着摔了下来。
好在这条裂谷足够深,使我即便一时慌了神,也还是反应过来,发动了缓落术,卷起大风,使我安稳降落在了谷底。
直到晚饭前,我都以为这里是一片地下的原始森林来着,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的存在,而且还是只在书上见过的精灵。
我倒是很好奇,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毕竟她的服饰看起来和这里并不融洽。
“阿莉雅”
我叫了她的名字,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上,做出一个摊手的动作,想要问问她是否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看着我滑稽的做了一堆不明所以的动作,完全没有明白我的问题。
她也打着手势,开口说出了许多单词。
虽然听不懂,我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疑惑,但我觉得这种复杂的问题可能很难靠手势交流出个结果。
不过她思考了一会,模仿着我的样子,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她闯进来时的方向,做出了耸肩的动作,还摇了摇头。
我觉得,她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并且表示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到这,我们双方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病相怜的意味。
见到交流不是特别通畅,我们又沉默了下来,她拿起曾包裹面包的纸张,擦拭起了用过的瓷碗,也顺带拿过我的碗也擦干净,至于锅子,她看着我,用手比划着,并且重复着一个单词,似乎在问我周围的水源在哪里。
我做出摊手的动作,一边说着“水”的读音,并从背包中取出水囊,并倒了一些水在其中,示意我也不知道,做汤是用的我包里的水。
她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大抵明晰了“这里”,“水”,“不知道”,这样基础名词的共识。
不过这样也让我意识到,目前水源问题似乎还很紧缺呢,本来是打算倒掉的,于是我端起锅,喝掉了涮锅水,而她也默默把锅子也擦干净了。
我收起锅和碗,见她还有交流的兴致,我们便开始叽哩哇啦对着周围的东西开始讨论,指着一个东西你一句我一句,学习着对方的语言。
她的语言不接近我至今所了解的任何语言的发音,不过虽然是刚接触这门语言,我发觉它也是遵循着主谓宾这样的基本形式,这样就方便许多了。
当然,她的声音很好听,为这个过程增添了许多乐趣。
良久,她打了个可爱的哈欠,看起来是有点累了,不过又马上意识到陌生人面前好像有些太放松了,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着她慢慢放下防备的样子,我不经在想,这样的好姑娘怎么会流落至此呢,联想到她衣服的破损,和丢在一旁的利刃,很难想象她此前的遭遇了什么。
我又打量起了她的装束,从开始就有些在意了,她身上穿的确实是女仆的服饰吧,姣好的面容之上是标志性的百褶头饰,洁白的外层围裙下边是荷叶边的黑色收腰连衣长裙,袖口部分被她翻起,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显得她柔美而干练,她脚踩一双深棕皮革长靴,黑色丝质长袜一直延伸至大腿根部。嗯,只是看着都感觉她衣服的材质做工相当扎实,手感一定很不错。
只是那身长裙有着不少划痕口,尤其是裙摆部分的数道长及腰部的撕裂,以至于隐约之间就能看到她裙下黑色的贴身衣裤。
也许是我盯着她看太久了,以至于她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猛的想起了自己衣物的现状,她的脸颊一下子染上一层绯红,瞪大眼睛,大声的对我喊了几个词语,眼下我猜那并不是什么好话,我忙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只是她猛地绕过火堆朝我跑过来,还没等我反应,就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想把我强行往后转。
一阵好闻的百合花香从身前包围过来,她柔软的手用力抓着我,微微的热度从她的手传向我的肩膀。
她的脸好近,我看着她的面庞,发现她的脸颊更加红了,借着火光的映照,她的眼角似乎还渗出了一点泪水,不过这样离近一比较的话,我还发觉她十分高挑,目光与我刚好是平视。
对上了她的目光,她羞涩又带着气愤蹬起我来,手上微微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只好老实的顺着她转了过去。
随后,她放开了我。
香气逐渐离开了我,她快步回到了她的包包旁,俯身翻找一阵,取出了一盒裁缝套装,坐下开始缝补自己的衣物。
可惜!我心里暗想着。她抬头注意到我在瞟她,再次睁圆了眼睛。
很快,她处理好了衣服的大部分破损,小的开口基本消失不见,裙摆处的撕裂则用花纹和褶皱掩盖,真是好手艺呀。
当她修补好衣服后,气氛稍稍有点尴尬,我抱着手杵在那里,很难解释我刚才只是想研究她的制服。而她也低着头坐在那里,时不时瞅我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时,她默默起身,磕磕巴巴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应声转过身,看见她无言地靠了过来。走到近前来,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为有点猜不到她要做什么,我顿时感觉有点紧张。
她走到我身前,抬起双手拉着我的手臂,朝我的手里塞了一样毛绒绒的事物。
我打开手一看,是一只可爱的毛线小狗,通体白色,翘着尾巴,织的栩栩如生。
她低着头小声的说了点什么,语气里全然不见了气愤,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难道这是一件赔礼吗!原来她是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嗯,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呢。
所以,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个女仆呢?她又在为谁服务呢?
这个问题目前无法向她求证,说起来精灵为什么会身着女仆装啊,难道她是在为人类服务?可她又似乎不懂通用语。想起今天的晚餐,看着她递来手里的毛线小狗,她倒是意外的好相处呢。
不过目前这些倒不重要,关键问题是,我想确认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以及我们该怎么走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