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范大黑的咆哮。
尚道阳也不禁一阵失神，随即将冷淡的眼光投向了林非雪。
而林非雪沉着个脸，眼角正疯狂的抽动着。
“姐姐......”
妹妹听到之后，身躯猛地一抖。
双眸中露出一丝惊恐，颤抖着拉了拉林非雪的衣襟。
“骗人的吧......”
林非雪避开了妹妹的视线，低声说：
“非雨...”
“骗人的吧！”
林非雨拽紧了林非雪的衣襟，对着范大黑一伙。
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林非雨！”
林非雪大喝了一声，甩开了妹妹的手。
“够了......”
林非雪有些无力，只是又低了低头。
而林非雨的嘴唇此刻有些发白，她痛苦的把手拧到了一起。
看向范大黑。
“范大哥，怎么会是...”
“怎么会是姐姐杀害的小莲呢？”
‘砰’的一声，她跪倒在了地上。
两行晶莹缓缓流下。
“在骗我对吧？你们都在骗我对吧？”
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盯着林非雪。
而后者正在躲避着她的目光。
“姐姐，看着我。”
“不要逃避好吗？”
“真的是你吗？”
“......”
林非雪蹙着眉头，随即舒了一下，将目光对向自己的妹妹。
“是我，是我杀死了范小莲。”
随即闭上了嘴，扭开了视线。
难言的压抑的气氛覆在了场上。
覆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林非雨自嘲的强笑了两声。
“果然是这样啊...我早就该猜到的......”
她咬了咬牙。
哽咽着，含着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小莲......”
随即伏在地上，用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
一声、两声......
直到双拳上血肉一片模糊。
她用着已经张不开的手紧紧抓着地面。
几滴热泪滚烫的落在了地面上。
她边抽泣边说道：
“为什么要杀了小莲......”
“为什么要夺去我唯一的朋友......”
“姐姐。”
“啊啊啊啊啊！”
林非雨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紧紧扣在了地面上。
身躯无力的起伏着，只能听见她隐隐的啜泣声。
尚道阳的眼神逐渐冰冷，他抽动着眼角，暗暗握紧了拳头。
独自清不知道何时已经出了车厢，到了他的身旁。
轻轻用手心贴住了尚道阳的拳头。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尚道阳抬起了头，看向身旁。
面纱下的面庞正朝着他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尚道阳的心倏地放了下来。
那一丝戾气渐渐飘散而去。
不多时，林非雨抬起了头，发丝掺连着泪水与泥土，凌乱的挂在她的脸颊上。
“告诉我，林非雪。”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非雪！”
听到了妹妹的嘶吼，林非雪的心猛地一痛。
如同针扎般的痛感直直刺向了心口。
从小到大，这是妹妹第一次喊她的本名。
本当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事情，现在却如此的令她痛心。
难受到无法呼吸。
“哈、哈、哈......”
林非雪弯下了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重重的呼吸了几次。
猛的把头对向了林非雨。
“三年前。”
“自从那该死的丫鬟来了我们林府。”
“你的眼中是否还有我这个姐姐！”
“明明是我的贴身丫鬟，却和我们林府的二小姐每天玩在一起。”
“我警告她，离你远点。”
“但这该死的剑刃不听。”
“我就骂她、打她。”
“本来没有想过要杀了她的，但她嘴巴不严实。”
“把她受到欺负的消息告诉了亲爱的妹妹。”
“我亲爱的妹妹又会在心里怎么想我这个姐姐呢？”
“是她先夺走了我亲爱的妹妹的不是吗？”
“非雨。”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兴奋起来。
睁大着瞳孔，一边狰狞的笑着，一边看着林非雨的眼睛说道。
而在林非雨的眼中，这又是另一所面庞。
“魔鬼！”
“你这个魔鬼！”
林非雨用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抬起了身子。
“从小到大，你可曾给予我过真正的爱吗？”
她盯着林非雪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抬起了手，满是血迹与灰尘交杂的手，指着林非雪的脸。
“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从未在你的身上感受到真正的爱。”
“你认为是爱是什么？”
“是霸占吗？”
“是只允许我与你在一起的霸占吗？”
林非雨自嘲的笑了笑。
“人们都知道我是林府的二小姐，朋友少一些也很正常。”
“对吧？”
“但那是因为你从没有让我拥有选择朋友的权力吧。”
“无论是怎么样想要接触我的人，都会被你威胁着赶走。”
“为什么要这样呢？”
“太过分了，不是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只有小莲，她是个例外。”
“她注意到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塘边，一个人孤独的走来走去，一个人孤独的等待着姐姐。”
“于是她来了，像一个天使一般降临在我的世界。”
“我让她离我远点。”
讲到这里，林非雨自嘲的笑了一声。
“当时的我应该再坚决一点，骂着她，让她滚远一点。”
“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轻轻叹了口气，她继续说道：
“她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我并没有回答她。”
“她却会经常给我带一些外面的新奇玩意。”
“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
“但我总会注意到，每次她的身上都会多上一些於肿。”
“她说她手脚笨，老是磕着绊着。”
“我也是真的傻，笑着说她太笨了。”
“那天，我问她，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她愣了一下，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当然了。’”
......
“第二天，她又来找我了，带着外面买的好吃的和她的笑容。”
“以及，满身的伤痕。”
“我要她必须说出这是怎么回事。”
“她回避着我的视线。”
“我抱着她，在她的怀里哭了出来。”
“她抱着我的头，泪水落在了我的头上。”
“但脸上的笑容依旧美丽。”
“我问她，是不是我姐姐干的。”
“她这个人不会说谎，只是微笑着沉默着。”
“最后她也只是说了一句。”
“这不怪大小姐。”
......
“第三天，我没有见到小莲的身影。”
“今后再也没有。”
“我去问了你，姐姐。”
林非雨看着姐姐，后者在闪避着她的目光。
“你告诉我，她走了，不在林府做丫鬟了。”
“我信了。”
“傻傻的信了。”
“我一直在等着她，等着小莲回来找我，找到那孤单的我。”
“这么多年，我也猜测到了她可能是...”
“死了吧......”
“但我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但是又有什么理由能让她不再来找我呢？”
“如果是小莲的话，我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伸出了手，按在林非雪的肩上。
“姐姐。”
“我真的......”
“很讨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