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倒茶的那只手都顿了顿,眼神里满是不解,她微微抬起下颚。将手指抵在下唇,睫毛下垂,审视着雷电影。
“那叫声神子姐姐来听听。”
雷电影盯着她那不断吐露嚣张的,刚粘过茶水水滴的唇尾,默默喝了口茶,终究没有说出口。
“切,看在我这么慈悲的份上,勉强收了你吧。”
雷电影眼神没离开过她,看着神子稍稍有些得意的神色,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原来地府也能有如此良夜。
影很自然的留在了神子家,这间空房一看就是没人做过的,神子临时准备给了影。
影抱着被子,深深掩埋其中,也闻不到自己想要的气息。她又把视线投向窗外,窗外的月亮是暗沉的,在夜空中突出一种灰蒙。
心中烦闷的情绪始终得不到缓解,她拿起了枕头,转向了另一个房间。
神子还在梳理自己有些在暗处打劫起来的毛,突然听见一个敲门声,随即就是抱着枕头看起来情绪有些淡淡的影。
她停下了手中的木梳,侧身瞧着她。
“嗯?这么快就想我了?”
她戏弄的将尾巴长长支出一节,扫到了雷电影的鼻尖。
痒……
“第一次来地府确实也比较难过吧,但总得经历的。所以啊,笑一笑。”
雷电影抓着枕头的手顺势悄悄抚过神子的尾巴末端,神子还没有察觉 ,因为她差点陷在雷电影的笑颜里了……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笑起来怪……”
“怪什么?”影的枕头已经塞到了她一旁,自觉的坐上床来。
神子连尾巴都不晃了,下意识的抠抓着手里的木梳。
“可爱。”
影凑近她的眼眸,紧盯着,似乎想看透神子是否真正如此所想。
其实是一种特别吸引人的感觉,神子说不出来看着这抹微笑的心情,是扑通不停的心跳声,是比地府寒意还多的心酸。
“还想我陪你睡?呵呵。”
“那先帮我顺顺毛。”
雷电影的动作很轻柔,感觉那些打结的毛发在她手中如同泡沫一般,瞬间可消散,手指还加了点戏份按摩。
可以让人溺死的温柔乡。
神子因为困意勉强撑着的手肘,此刻也欲欲崩陷。
影帮她把被子盖好,躺下来才发现这睡觉还多少有点难度。
怀抱着这比抱枕舒服万倍的狐狸尾巴,影也有了些睡意。
迷糊中她好像亲吻了上去,只见狐狸耳朵动了动就没了下话。
影倒是发现了神子抓不到鬼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是去吓唬小鬼们,要不然就是去戏弄那些老家伙们。
看着老阎王满脸的绿色颜料,活像个包拯……
雷电影忍着笑意,想了想,还是老阎王放水了。
至于野鬼的出现,其实随时都会有,但看见神子宁愿给她们指路,也不愿意写下生死簿的时候。
她也不明白神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一定是有苦衷的,只是她一个人硬抗过去罢了。
就像这地府守候的十年一样。
所以表面古灵精怪的狐狸使者啊,她始终保持着自己脆弱的那面,她将外壳一层层修筑。
说出那句“我很好。”的时候,怎能让人不心疼呢。
影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那个执念还能化解吗?”影已经把神子交给她的茶艺练的炉火纯青了,茶刚递给神子那瞬间,香气已经弥漫溢出来了。
神子尝了一口,望着那高楼下远处鬼潮鬼涌的城门口。
“或许吧。”
影将她的手塞在了自己的衣兜里,那股温暖使神子想起一些回忆。
阳间的冬日里,模糊的影像闪过一张张悲喜,她在第一视角里不知所措,却总有一双手为她指明前路。
是冬日里的那抹和煦的暖风。
“光问着我,我还没了解过你之前的事呢。”
影依旧淡定的暖着她的手。
“你问。”
看着影这么正经的样子,神子又有些纠结了。
毕竟生前的回忆现在想想总会遗憾的吧,所以该怎么问出口呢。
影给她下了定心丸。
“不用多想,直接问就好了。”
神子放下了茶杯,将两只手都塞进了她的包里。
“这可是你说的。”
她靠近影的耳边,用着只有彼此能听清楚的声音,将影的思绪更加拉近。
“你之前有过爱人吗?”
“有。”
“那你想她吗?”
神子想想自己还有一次处罚的机会,可以转空子把影悄悄放出去再见人世一面。
影没有及时回答她来,但那专注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神子身上。
像是明白她的一切。
“我的爱人死在了十年前。”
一点小剧场:
神子死死抱住自己的尾巴,凶巴巴的向着雷电影。
"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了我的尾巴?!”影拿出木梳,一脸无可奈何。
"所以呢?要帮忙还是不要?”
神子脸上是不乐意的,尾巴却自然的交给了影。
"下次在闹别扭,就没有梳尾巴
了。
神子突然想起那日的惩罚....."哼,勉强原谅你吧。”
其实不管神 下不下台所,影都只有一个想法。
下不了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