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大起大落，大概就是这样。
上一刻的陆良亭都做好了临死前的打算，怀着必死的决心打开木门，而下一刻，木门是打开了，可外面那只一直砸门的红衣厉鬼此刻却被另一只鬼打到半死。
关键是，新来的这只厉鬼，他还见过，不止一次的见过。
在一分钟前，他还和手中两只鬼提到过她。
还是那身再熟悉不过的白色长裙，配上同样病态白的皮肤。
一样冷傲的小表情，一样倾城的侧脸，一样鲜艳如初的红色蝴蝶结发卡。
唯一不同的是，她从两个低双马尾变成了侧马尾？
虽然也很好看，只不过一只鬼老是换发型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陆良亭都不禁下意识去想，这个发型是她自己换的吗？
顺着这个想法，又不禁想到了白羽带着现在她脸上这种冷傲的小表情，一边坐在镜子前，左右打量着自己，伸手把头发散开，双手拿着红色蝴蝶结发卡又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侧马尾适合自己。
等到把头发扎好以后，她望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清纯可爱但表情孤傲的小脸蛋上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羞涩的微笑，好看极了，接着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了笑容，纯黑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继续假装严肃，实际上脸色依旧羞涩的微红着。
‘这样，会，会更可爱吗？’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才不在意他的想法呢！’
注意到白羽还在盯着自己，陆良亭回过神来，然而他也只是仅仅退后了半步。
听着红衣老鬼的嘶吼和质问，再一看对方凄惨的模样，他在想刚才那个画面结合现实中的情况，好像的确有些差距啊。
陆良亭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了，应该是过度的紧绷然后又突然放松而带来的后遗症吧。
他现在要想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不是阳光公寓的鬼吗？
如果她不是阳光公寓的鬼，能从阳光公寓出来，那又为什么偏偏会来到这里呢？
又偏偏出现，再一次把他从危险中救出来。
白羽将老院长残破的身体甩飞出去，知道对方想穿墙离开，在他撞到墙壁的一瞬，血丝将地面和院长背后的墙直接封死。
无法穿墙离开，老院长倒在了地上。
他的伤口处大片大片血丝扭动着，伤势肉眼可见的恢复，然而他伤的实在太重太重，想要彻底恢复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白羽可以打死他几百次。
手中长刃消失不见，这东西是血丝构成的，和老院长伤口里的血丝是相同的物质。
白羽不知道这血丝叫什么名字，总之这些血丝是一只鬼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实力强大的厉鬼。
普通的鬼大多是执念形成的黑雾，而血丝是黑雾的进阶物质。
“呼，呼，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老院长没去管白羽如何，他倒在地上突然笑了。
鬼没有痛觉，或者说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痛觉，他现在被白羽打成这样也感觉不到太多的痛苦。
老院长的年纪大概在六十多岁，他的情况和白羽有些类似，依然保留着活人的模样，也就是没有恐怖的外貌，在抛开苍白的皮肤和没有眼白的纯黑眼睛不谈，忽然看过去还真的以为是个活人。
他骨架很大，看得出来经常锻炼，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发，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可也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挺帅。
就是那一身充斥着血腥味的血色大衣让人不寒而栗。
经白羽的研究，一只鬼身上的衣服颜色就能看出大致实力。
身上衣服不红的鬼不一定不强，但身着血衣的鬼一定不弱。
就像是传说中所谓的“红衣女鬼”，沾上这四个字，总给人一种对方有很强怨念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
沈舒云走了过来，站在了白羽的身侧，她盯着倒下的老院长，眼神不悲不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在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我能看见你丑陋的灵魂，哼呵呵呵。”老院长转动着眼球，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怎么样，被那么多鬼魂所纠缠的感觉不怎么好吧，我都疑惑，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还带着，嗯......这样一只怪物来找我，她竟然没先把你杀掉吗，把你变成我这个样子，我真想看看你一个活人变成这样的痛苦表情。”
“喂，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和我来一场交易怎么样，你帮我把你旁边那个家伙变成我这个样子，我可以让你体会到你从来都体会不到的极乐。”
“你这么年轻就死了，啧啧啧，太可惜了，还没和男人亲热过吧？”
“放心，我们都是鬼，我可以让你体会一下。”
“毕竟，我活着的时候还算是挺有经验的，我帮助过很多你这种年纪的小女孩。”
“你想知道她们当时是什么表情吗，她们最开始会露出痛苦的表情，眼中含泪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兽，但我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被她们的表情欺骗了，应该更用力才对。”
老院长的话没有直说，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就连站在一边的陆良亭都不由是怒目而视，骂了一声人渣。
可白羽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等这个被砍成人彘的老家伙说完以后，淡淡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话自然是和沈舒云说的。
至于老院长这里，她是看出来了，这老东西在害怕，所以故意挑衅，想让自己杀了他。
“张大海，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这样和她说话。”沈舒云眼皮直跳，这老东西想死可千万别拉着她。
“我自己都没想到还能看到你，你知道吗，我这些年一直都很后悔，我当初让你死的太轻松了。”
“我应该给你扒皮抽筋，把你吊在你养的那些恶狗眼前，让他们看看你被开膛破肚的样子。”
“不过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后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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