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零九分。
虽然有些困倦,但艾琳还是睡不着。小雨童反而沉沉睡着,可惜,终究还是苦命的孩子。
小雨童的出生并不被艾家所期许,毕竟是艾琳在华夏留学期间被人下了药,之后发觉不对而逃离,最后又机缘巧合的遇到了叶铭……
如果没有自己,叶铭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读博的资格,毕竟是艾家断绝了叶铭的求学之路,还有叶铭的入狱也有艾家参与其中。
可惜,艾家怎么也不会想到,叶铭是他们惹不起的角色,纵使叶铭从没有对艾家进行报复,艾家现在也被封死了所有的生意。
一切都要以去年九月的某一天说起,一名八旬老太太找出了艾家所有的不正当收益的证据,在上报法院前,艾琳带着小雨童逃出了艾家,直到一个月前,艾琳才知道艾家破产了。
是那位老太太找到了自己,并将她们俩送了这座临川市,她有问过老太太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老太太只回答了一句话:演了四年你姐姐,还记得自己的理想吗,大设计师?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她还是来了。一方面是让雨童与亲生父亲相见,另一方面,自己仅比叶铭年长三岁,尚还年轻,只要真正确定了叶铭的可靠性后,她才能抽空去完成服装设计师的人生理想。
她没有姐姐那么优秀的天赋,以一般的天赋想成就“大设计师”,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窗外的天空没有任何云彩,月光撒在院子里,映得地面出现一层薄薄的银纱。
说起银纱,艾琳想起了另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那位老妇人身边的白发少女,那种仿佛想将自己取而代之的目光,让艾琳至今难忘。
床上,叶雨童微微睁开左眼:小姨还不睡觉,是在想什么?爸爸似乎和想象中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叶雨童内心也有些不安,因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根据上一世记忆中所掌握的信息,叶雨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叶铭是出生在一般家庭的普通人,因为十八岁的某天被自己那被人下药的母亲打晕后强了才意外有了自己。
因为艾家顾及颜面,所以各种打压叶铭。自己上一世也作为一个工具以联姻为艾家招揽生意和资金,从而使艾家起死回生。
至于那位老太太,叶雨童也认识,那是一个世界级佣兵团的首领,也是她在逃出艾家后收留她的人。
回想着上一世的种种,叶雨童很庆幸她在艾家出事前就跟着已经完全活成她母亲样子的艾琳离开了艾家,这一世,艾家没了叶雨童,或许还有其他人被用于联姻,但艾家的存灭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太太会来找艾琳才是让叶雨童不解的,这里边的不正常让她决定,做一个平凡的乖孩子,这一世不与佣兵团再扯上关系,对佣兵团而言,自己和小姨几乎不会再有什么会牵扯到他们。
可现在,叶雨童推翻了之前的打算,自己的父亲很不简单,佣兵团的目标很可能与叶铭有关,至于是什么,还有必要详查一下。
另一边,警察局中,叶铭看着坐在他左右的两人,有些头大,真的。
李药和熊慕言熊沐沐三人坐在对面,场面静的可怕,左手边的吴辰按着手机上的计算器,右手边的女警察翻着手机上的相册,不时还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在叶铭面前让他看。
对面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旁的警察几次都想开口,但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之前叫吴辰“吴老大”是因为吴辰管理着整个城郊夜市,做到了治安良好,警员们打心底尊敬吴辰,即使吴辰曾是劳改人员。
可现在,警员是害怕,军区吴家的儿子,家里现在是一个在职的副司令员,两个在职的团长,吴辰本人还是特种部队的停职人员。
不过看到叶铭右边的女警察,心中也轻松不少。毕竟出身军事世家的人并不少,雷队也是。
叶铭看向雷队:“姐,不觉得你是在摸鱼吗?”
雷雯放下手机,她当然知道,只是无案件时,偶尔的摸鱼并没有什么不妥,可被自己开口指出来就有些尴尬了。
一旁的警员立即将录好的口供及处理文件递给雷雯,雷雯将其快速浏览几遍后,确定没问题,最后签字,这起案件就算是结束了。
见事情结束,吴辰起身,准备带着李药和熊慕言去蜜蜂养殖场,熊沐沐则被扔给了雷雯。
“……”熊沐沐看着三人离开,然后又一辆豪车跟在后面,一时无语。
“跑掉了呢。”雷雯摇摇头,自己这未婚夫又把自己晾在一边了,也是,自己还没下班。
“姐,你这语气,是个人都会有些怕的。”叶铭吐槽道,熊沐沐也点点头,确实。
雷雯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跑掉了呢。”叶铭学着雷雯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雷雯的话。
雷雯的脸色变了,我去,病娇!
雷雯反手就拍在叶铭的后背上,敢调笑我!
熊沐沐看着面前的两人,内心叹气,两个人都好幼稚,一点儿没有成年人的样子。
如果让雷雯知道熊沐沐此刻的想法,她只会说一句:你不懂。
叶铭在被雷雯打了几下后,就坐回了之前的位置,虽然已经解决了这边的问题,但他并不想回去。
雷雯在凌晨一点整下班,并不是规定,而是习惯如此。
在叮嘱了叶铭一声后,雷雯抱起已经在办公桌上爬着睡着的熊沐沐,驱车回到了自己家。
这是一栋小别墅,座落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中,是雷家给她安排的住处。
轻轻将熊沐沐放在客房的床上,为其褪去身上的衣服,拉上被子盖住少女那玲珑有致的身体,衣服简单叠好并放在少女枕边,手机放在床头旁的小柜子上,最后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雷雯才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汗水早已遍布全身,轻轻喘了口气,解开衣服扣子,有些费力的脱下衣服扔在一边。
即便不用看,她也知道,伤口又裂开了。
缓了一会儿,雷雯起身扶墙走向浴室,当花洒中的水淋在身上,她不由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的雨很大,刚刚出院的她看着墓地中那块墓碑,她知道,她被自己父亲强制停职了。
“你的情况很不稳定,休息一段时间吧。”门口衣架上的军装被父亲收走,她也被“发配”来这里当一个警察,国家中央默许了雷父的行为。
伤口又裂开了,雷雯只能忍着疼痛移动到床边,吃下几粒止痛药后,上床睡下。
梦中,雷雯再次目睹了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然后惊醒。
坐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后,雷雯打开床头的手机,点开相册,静静地看了很久,最后定格在一只吐舌头看镜头的狼狗照片上:全队三十人,只有它被立了碑。
不知何时,水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能流泪吗……
清晨,叶铭买了两份包子回到家。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最终决定,坦白。
小雨童听到开门声,立即坐起身,艾琳也看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