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床上的姐妹两人相依而坐。
用于遮光的厚重窗帘被揭开,偌大的落地窗将整个银辉下的洛水镇展现在了她们的面前,祥和幽静,令人情不自禁的放下戒备,沉浸其中。
在没有了追猎者的追杀之后,清言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松口气了,那颗无处安放的躁动之心也终于能够安然落地,不用再时刻提心吊胆。
而清语也不需要将所有闲暇时间都花在调离追猎者上了,自然有机会与姐姐共同享受这份难得且珍贵的温存。
白日里与血肉追猎者的决战越是凶险,此时此刻的和平才越显珍贵。
末世就是如此残酷,任何东西都在暗中标有价格,想要获得就必须去交换,这便是末世的生存法则之一。
换上一套整洁干净的短衣短裤,匀称双腿交叉叠放在床上的清语,现在正慵懒靠在清言怀中,闭着眼睛,乖乖接受由姐姐提供的秀发护理保养服务。
而清言则只穿着胸衣热裤,毫不遮掩的将自己那具饱满莹润,体型完美的修长娇躯暴露在空气之中,尽情释放着那份已经超越了性别限制的极致魅力。
两人都没有再在血肉追猎者的话题上继续纠结。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无意义的拘泥于过去只会拖住前进的脚步,以至于最后被旧时的阴霾所吞没。
因此,比起沉溺在无法改变的昨天,她们更愿意将目光投向充满无限可能的明天。
借着这个机会,清语将她全歼血叉帮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给了清言。
而这就导致了清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将清语紧紧拥入怀中。
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清言心底的遗憾与后怕似的。
——亦如清语先前在深坑边上,以为血肉追猎者已被消灭后所做的那般。
“还好你没有出什么事,小语。”
清言从后紧紧搂着对方,发自内心的自责道。
“很抱歉当时我没能陪在你的身边……虽然我知道那些废物肯定拿你没有办法,但无论如何,一旦妹妹遇到这种破事,做姐姐的我却没能与你一同面对,那毫无疑问绝对是我的责任。”
“所以……对不起,小语,姐姐真的很抱歉。”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道歉呀,言姐,是想证明如今的我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不需要你再像以前那样处处为我担心了。”
“而且,现在可是末世啊……”
听着来自清言的道歉,清语睁开双眸,看着被银辉照亮的天花板,低声呢喃道。
“哪有我一直躲在你的背后,心安理得享受你的保护的道理呢。”
【毕竟……那种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被动接受一切的懦弱人生,我上辈子就已经厌倦了啊】
可这份夹杂着前世遗憾的感叹,很快就被清言给打断了。
“有的!怎么会没有呢!”
“就算小语你能独当一面又怎样,还不永远都只是妹妹,姐姐挡在妹妹身前天经地义好吧!”
清言一边以脸蛋贴脸蛋,惩罚似的强行摩挲着清语的小脸,一边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肯定道:
“就算小语是一直需要姐姐保护的柔弱妹妹,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清语重新闭上了眼睛,因为只有这样做,她才能按捺住心头陡然横生的复杂情绪,不被言姐她察觉到这份异样。
……没错。
清语知道这番言语并非是言姐为了哄自己开心,而特意编纂出来的漂亮违心话,而是她上辈子穷尽一生去践行,从未改变过的原则。
比起虚假花哨的甜言蜜语,真真切切的行动更能触动一个人的灵魂。
清语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姐姐清言始终没变。
——她还是她。
哪怕已经跨越了一个世界,哪怕已经过去了一辈子,哪怕前世与今生情况天差地别,但她仍旧是那个清语最熟悉的姐姐。
想到这里,自往日噩梦缠绕蔓延而出的阴魂触须悄然溃散,清语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
于是乎,她忍不住开口打断在自己耳边用着各种奇怪道理,只为证明“妹妹依靠姐姐乃是天经地义”的可爱言姐:
“但别忘咯言姐,我可是有一次挡在了你的身前呢。”
“怎么可能,我哪次不是……”
清言下意识开口否认了清语的这个说法,并准备继续进行她那并未完成的论证题目。
可当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妹妹刚刚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清言却突然沉默了。
只是怔怔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清语,嘴角勾勒起的那抹俏皮弧度,仿佛在诉说着“看来到最后还是我赢了呢言姐”。
四年前那段无法忘怀的深刻回忆忽然浮出水面,如纪实投影般一幕幕在清言的脑海之中重新回放起来。
不由自主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清言将目光从自己妹妹那张很难露出如此巧笑嫣然表情的俏颜上移开,转而投去了清语那没被衣袖遮掩的左手小臂:
只见那里赫然有着一处已然痊愈,却仍留下了淡淡痕迹的疤印,不仔细观察的话,的确很容易忽略掉。
尽管现在已经很难再从疤痕的模糊形状推断出它是由何种东西留下的了,但对清言……不,准确来说,是对清言清语这对姐妹而言,这段疤痕以及与当时相关的所有记忆,她们都终生难忘。。
那道疤痕是这个世界被丧尸末日所侵蚀,也是这对姐妹开始艰苦求生的伊始象征。
距离死亡仅剩一步之遥的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忘掉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呢。
在发觉言姐的视线聚焦到不知哪儿去了,明显是又沉溺在了那段难以自拔的噩梦之中,清语便忍不住“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同时悄悄抬起右手,在前者视线盲区里发起突袭,成功趁着清言愣神之际戳到了对方软乎乎的白皙脸颊。
“……唔?”
“言姐,我记得下午你有说过自己肚子又饿了,对么?”
一边问着,清语一边坐起身来,没缘由的突然解开了睡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灵巧一划,衣服与胸衣的蕾丝绑带便一同滑落,晶莹圆润的可口香肩顿时被窗外投来的皎洁银辉所围拢,仿佛为清语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轻质纱衣。
眼眸深处已有妖异红纹隐约显现的清言,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身体竟失控般的咽了咽口水。
——仿佛在回味某种她无法抗拒的美味。
某种……一旦沾染,便无法再摆脱忘却,只能任由自己被其吞噬的极致诱惑。
没错,她“饿”了。
另一种意义上的“饿”了。
这股极其特殊的饥饿感,是无法被寻常食物所消弭的,越是克制越是压抑,它在爆发之时的威力就会越可怕,直至彻底夺走清言的理智与意识为止。
唯有流淌在她妹妹清语体内,于血管深处自由奔腾汹涌的殷红液体,方能从根本上解除清言的饥饿。
延长那颗炸弹爆炸的时限。
清语就是她的“稳定剂”。
其实她才是姐妹里无法离开对方的那一位。
如果将清言从自己妹妹那里获取的血液视作蓝条,那么她每一次使用异能都要支付相应的法力值,程度越深,消耗越高。
比如迎战血肉追猎者时异能的彻底解放,就近乎抽干了清言的蓝条,她是纯粹靠着意志力才将后续道路走完的。
如果没有及时消除这份饥饿感,清言迟早会被病态人格所控制,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如今的清言就不复存在了,留下的只会是一个偏执却仍然深爱着自己妹妹的病娇疯批。
这种定期需要从清语那里摄取血液的病症,与清语左手小臂上的疤痕一样,都是四年前她们差点死去的见证。
等到清言那突然断掉的意识重新上线时,体态娇小的清语已被她搂在怀里,脖颈处洁白无暇的柔嫩肌肤近在唇前。
近在……锋利尖牙之前。
似是察觉到了言姐的迟疑,清语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主动将脖颈送入对方口中。
下一刻,尖牙刺破肌肤,扎进血管之中。
清语能够清晰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正不停歇的被清言持续吸入,吞咽。
而得到了血液滋润的清言,理智与意识再次被本能所覆盖,如饥似渴的畅饮着这道甜美诱人的香艳佳肴。
比起掌心磨破一次又一次的自殘式伤害,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不知是血液一口气缺失太多,还是清言唾液里屏蔽触感的未知成分在发挥作用,意识酥麻恍惚之间,清语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也就是末日爆发的那一天,亦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天。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的自己也是这么靠在言姐怀里,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吸吮自己被丧尸咬伤处流出的血液。
第一次,很不熟练。
弄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