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作者:狂蟒DU 更新时间:2022/12/19 18:00:41 字数:4059

自初中部教学楼出来,东边是操场,南边则是国际部楼,人虽然少,工作却也不见得会轻松;学校西南侧的宿舍、食堂在这个点不会有什么人,但出于威慑,匪徒也可能在那里放置炸弹;最后剩下的西北边从南到北分别是高中部楼和行政楼。高中部的学生是学校的核心,不可不救;而行政楼的易守难攻也一定会成为让张允费尽心思的难题。

校园外隐隐传来了警笛声,张允决定动身,先前往宿舍和食堂。这两栋楼和高中部之间是连接学校大门的两车道马路,会马上被警察包围,而他不能让自己进入高中部楼的行为变成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先去空楼,张允可以在完成拆弹之后去解决国际部楼,然后经由初中部楼以及绿化带潜入高中部楼。这应该是比较好的选择。

张允自野处穿过矩形绿化带,抵达国际部楼,又借助老师们停靠的车子作掩护,摸进了宿舍楼。

宿舍楼的结构很简单,长方体的四个底角是出入口,中间南北两列房间,一列十几间。设计师没有设计男女生分开的两栋宿舍楼,而是在整栋楼中间做了一堵南北向的承重墙,以东是男生宿舍,以西则是女生。楼房结构方正,坚固且具美感。

但对于前来排除炸药的人来说,这种结构无比复杂。可能是设计失误的缘故,这住人的建筑竟然反而没有设计架空层,而最下面一层将近三十个房间出于对学生的健康的考虑也就只好空置。每一个房间都有可能安放炸弹,而这栋楼里甚至没有一个人影。

检查过最大的那堵承重墙后,张允放弃了搜寻,快步奔向食堂。

食堂外墙呈现一个四分之三的圆形,包括数根承重柱,有细密的灌木丛掩护。张允绕走一圈,仅找到找到一颗炸弹,他没有拆除,而是直接将其从墙上取下,暂时隐藏在草木之中,同时也放下了长剑和博伊刀,只带着拆弹钳走近食堂东边。

里面传出说话声。张允探头,看到十几个后勤人员挤在一起面朝门口站着,在他们左前边,两名匪徒拿着长刀互相比划,另有两人杵着刀鞘坐在右边的椅子上。

心里有数之后,张允装作很累的样子跑进食堂,立马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在洗手台前停下,弯腰手扶膝盖喘了一会粗气,再抬头看向四名匪徒,露出惊恐的表情。

“真是群废物,连学生都看不牢。”一名站着的敌人把刀架上右肩,露出恶心的笑容。

“把他弄过来。”

左侧,坐在椅子上的一人染着金黄色的头发,叼着香烟,扬扬嘴角。他体格壮硕,却没有任何力量感,更不用说杀气。完全不像是专业的打手,反而更像个小混混。

站着的两人向张允慢慢走进,心有灵犀般,将刀指向他。面前的小孩看见刀尖的锋芒被吓得缓缓后退,浑身都在发抖。几乎,不,是就要瘫倒在地。

然而瘫坐后的张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右方绕过了那两个人,甚至此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张允面朝他们坐在地上,一边战栗一边继续后退。

两位坐着围观的匪徒开始发笑。持刀的两人起初有些惊讶,随后便只是恼火,大步地追了上来。张允向后望了一眼,确认人质都在自己身后后,左手撑地,慢慢地想站起来。

两名匪徒已经到了他面前。

突然,他左手猛地一撑,一离开地面就直接摸向口袋,伸出手时拆弹钳的主刀已被推开。右边的匪徒拿长刀护住身前,不好直接击杀,张允猛蹬两步,冲向左侧。还未完全站直的身体瞬间回直让他达到了很大的加速度,伸展左臂,左手的主刀未感受到阻力就扎入了黄毛匪徒的心脏。

张允保持速度,向前推了两步,同时拗开匪徒的手腕,抢到长刀,右腿前跨一步,拖着刀不管不顾地向另一名持刀匪徒挥出一记大力度的斜撩。后者转身,将刀奋力劈下也只堪堪挡住这一击。但他的力度不够,手上的长刀被张允向右击开。张允再次上步,长刀刺穿敌人胸膛。

另外两人意识到了情况的突变,但原先坐在椅子上太过放松导致他们现在或迎击或逃跑都慢了一步。张允解决第二个人之后径直踩上了他的身体,右手伸出,夺下了第二把长刀,左手则顺势将刺入的长刀拔出。他最后蹬了尸体一脚,向前跃出。

张允大力牵动右臂,将长刀甩向更远的那位敌人,正中其首;又在空中蹬了一步,双手反握,长刀以千钧之势刺穿还未站直的敌人,刀镡没入胸口。

他将食堂拆下的两枚炸弹带在身边,奔向国际部楼。

学校的教学楼结构基本一样,炸弹的安置位置不出意外应该与初中部类似。不过张允多考虑了一点。西楼梯间没有敌人,他将装备藏在楼梯后侧,走上顶层。

历来国际部女生会比较...花枝招展。张允的想法不含贬义,但危急关头由不得他掉以轻心。

四楼安静得像是空气凝固了一样。张允手插外套口袋,头稍稍低着,向南面走去,一边用余光观察教室。第一间教室无人看守,里面的学生看到他,纷纷转头。第二间也没有。

直到第三间教室,讲台上有个黑衣服腰插长刀的男人,是这间。张允继续向前行去,从后门进入最后一间教室,将门敞开。

最后的教室里没有敌人。张允扫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顺手从后柜上拿了一本书。

不久,不出所料地,隔壁教室的门被推开。张允同时翻开书,低头走出教室后门与其碰面。

抬头,看见面前的敌人拔刀。张允右手松开书本,缓缓后退。

那名敌人看起来想说点威吓的话,同时右手举起了刀——但刀尖太过朝上,他这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张允猛地上前,左手挥上,借助书裹住长刀,向外侧掰扯,同时提起膝踢中裆部,其人吃痛弯腰,张允趁机右臂绕上其颈,扭断脖子。

处理完尸体,张允回头确认一下办公室——并无二异。他随后从西楼梯间下楼。

这样枯燥又令人丧气的工作将贯穿今天,张允不免烦闷。

楼下偏在此时响起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张允真的很想骂自己,现在确实不枯燥了。

下到三楼。

叫声不响,应该是在教室里面,这对那个女孩来说可能是好事,但对张允来说不是。如果匪徒引得班里学生群起而攻,势必招来更多人,到时候别说是解决敌人,连保护学生都会变得很困难。张允必须在动静闹大之前解决问题。

三楼东向西第二间教室。局势并不明朗:一方面,武器仍在匪徒手里,他仍有杀人的能力;另一方面,所有学生都退缩在教室后方,最前面的一些甚至拿了椅子等现成的武器准备抵抗。

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敌人丢掉了威慑的权力,学生随时可以从后门逃走,而这是绝对不被他们今天的计划所允许的。一但有人企图逃跑,匪徒肯定呼叫援兵,两侧夹击。也许杀鸡儆猴。

张允别无他法,打开教室前门。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见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向敌人走去,一边拉开拉链,不紧不慢地脱下校服外套右边袖子。

穿着黑衣的敌人仍没有反应过来,他冲张允喊了一声:“哎,小鬼!”

张允又脱下左边袖子,此时正好左手抓着衣服的左肩位置,而右手攥住了兜帽。

“站住!小心我...”敌人有些恼火,转过身来面对张允。

只是还没有等他转完,张允就动手了。他脚上发力向前冲出,右手顺势将扬起的校服向左下方鞭甩,外套口袋内沉重的拆弹钳化为巨大的冲击力砸在敌人的左颅骨上,后者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缓缓倒在地上。

张允抬起手指警示学生们闭嘴,把敌人脖子扭断并拖到讲台后藏起,出门查看情况。很安静。他趴下身,将耳朵贴在地上。很平稳。

然而正准备起身时,还未完全离开地面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有人蹑着步子上来了,而且已经距离不远。

张允再一次提醒学生们闭嘴后,打开教室后门,拿门框和墙掩护自己,等待敌人到来。

很快,最东边的教室响起了张允等待的声音,是开门声。

接着是隔壁一间。敌人的搜寻很细,每间教室都花了两三分钟,但他甚至不懂得随手把门给关上。

脚步声重新出现在走廊时,张允绷紧了神经。那敌人走得很小心,噪声极小,张允得凭直觉猜测他进前门的时间。

实在不行,等看见他人影进门再动身不迟。

门外,脚步突然重重砸向地面,好像在奔跑。张允一惊,险些冲出掩护。

但在那一瞬间的判断,他用手撑住门框把自己的身体稳住,留在了原地,迅速抬头看向前门。

敌人没有按声音显示的冲进来,如果刚才条件反射地冲出去,就正中敌人下怀了。

张允敢打赌他听到了,那个人刚刚绝对在外面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时机是真的快到了。张允缓缓起身。

宁泽维迈进教室。

看来又是自己大惊小怪了,里面除了很受惊吓的学生外没有别人,也没有血污。

这个将近不惑之年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沧桑,而且今天貌似比平日更甚。他在原地站了一会。

宁泽维厌烦了,甚至早在搜查之前。他准备转身出门。

不过门口这双手抱胸站着的男孩是谁呢?

看似镇定的张允其实也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遭遇这位强敌,而且自己手上还没有武器。

明显对方想拼一把。宁泽维当机立断侧身,拔刀,将刀鞘横在身前。张允的腿无法越过刀鞘造成杀伤,而构建一次绞杀所费的时间太长,足够对手拔出长刀。他知道自己正踩在地狱的门槛上。

现在需要那么一步,重新蹬出门外。张允右脚向前跨出,同时调整左脚,使脚尖以一种不十分舒服的方式摆出内八字。伸出左手试图抓住宁泽维的拔刀手,右手勾拳则打向他下巴左侧。宁泽维左手臂带鞘抬起护住脸部,右手向身体内侧拉扯,并没有间断拔刀的动作。

而他又怎会不知道张允的高扫踢呢?只见左手撒开右拳后摆,张允竟凌空将右膝提起,左腿猛地蹬直,右腿向左上方扫出。

的确是一记漂亮的扫踢,尽管宁泽维右脚前跨偏转卸力,他的左臂在承受扫踢的时候仍然被震到骨头酥麻。

不过现在,张允整个人的重心不稳,是最容易击破的时候,宁泽维左手甩去刀鞘,已手握长刀。张允左手的拉扯并没有让他得到足以平衡重心的实力,反而是帮助了宁拔刀。

但他的后跟为什么会正顶在自己右脚背外侧?宁泽维暗道不妙。

张允知道宁会选择同时卸他扫踢和左手拉扯的两力来让他失去平衡,他就干脆在蹬直左腿的同时向前跳步,后仰踢出扫踢,然后迅速压下重心保持平衡。这也是为什么张允只是用右膝踢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那时根本没有远到能让他用到小腿。

他放开了左手,宁泽维的左腿无法借力回防胯下。而右膝又不出意料地随着他的深蹲重重从右上方扫来,以厘米之差挤开了宁泽维前蹬的左膝,命中他右膝内侧,膝十字韧带和踝内侧韧带在两点受力下应声而断。

失去平衡倒下的宁泽维在触地的一瞬间就放弃了挣扎。他持刀的手松了开来,长刀落在地上。

巨大的痛苦并没有在他的脸上体现出来。他好像被抽去了灵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动了动嘴巴,仿似想说点什么。张允暂缓下了结果他的动作。

这个男人在哭,眼角却没有泪水,脸上的皱纹好像是干涸的小溪,被刻上了他这段生命中的爱、恨与悔。狂烈,但飘渺。

走出教室时,张允不自觉地回头,但这个男人终是不会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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