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阴暗的天空笼罩着这座毫无生气的城市,天空中飘落着阵阵细雨,曾经拥堵的街道,络绎不绝的人流,穿着各色雨衣的身影,在凄冷的雨里,被冲刷的干干净净。灰色建筑屋顶上,呆立着几只流浪的鸽子,满腹的心事,在雨里显得更加沉重。在街上无精打采巡逻着的士兵,浑然不觉雨滴拍打在自己身上,同他们的神情,麻木了。伞,就算撑着也没什么用处。风起,细雨也跟着一起飘动,沾得到处都是。
高耸的城墙上每隔几步就站着一名士兵,茫然地看着城墙外荒废的街道,倒霉的他们只能淋着雨,更多的士兵无奈地躲在墙角边上,虽然有几排简易的棚子用来遮风挡雨,但还是挡不住这股风带来的阴冷。
士兵们为了取暖,哆嗦着手升起了一个个火堆,期望能驱赶寒意。
火堆旁杂乱堆放的家具,正是拿来当木柴用的,有很多都还是崭新的,但是没人感到心疼。
是的,现在是战争时期。
一个穿着蓑衣的军官来回不停地巡查着,突然他停了下来,朝着一群围成一团烤火的士兵们骂道:“你们这是找死吗?还是想给戈雷顿的牲口们看烟花?把火药给我搬走!”
“是,长官!”
“遵命,长官!”
那群士兵慌忙地动了起来。
军官这才放松了些,然而他的脸马上又绷了起来。
几只火枪靠在城墙上,雨水正顺着城墙淌下来,透过枪口流进了枪管,飘落的雨滴,将枪身打湿。
“入伍的时候和你们说过的!枪就是你们的情人!把枪收起来!好好擦干净!”
军官大发雷霆的喝骂声,在这阴雨蒙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座城市名为沃斯伯尔,作为兰帕斯托帝国勒格省的第二大城市,勉强算得上是座大城市,但是这片城墙合拢的区域并不是很广阔。
沃斯伯尔并不是什么军事重地或者交通枢纽什么的,所以用不着防御森严。
但是此刻,就这么一座不算重要的城市,却是人心惶惶。
城墙之外,原本喧哗热闹的商业街道此时却冷冷清清,原本人流拥挤的广场,此刻成了野狗撒欢的地方。
这堵围墙,建于数个世纪之前,沃斯伯尔这座城市建立之初就有了,曾有几任市长提议将这堵墙拆了,出于种种原因,这些提议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岁月沧桑,被围墙包围住的这片区域,也成了沃斯伯尔最古老的区域,最后一次翻新也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儿了。这里的街道很窄,房子几乎就是连在一起的。而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座漂亮的大教堂了,是的,虽然圣教的影响力不如从前了,但是那时候的辉煌还保留至今。
紧挨着教堂的是家孤儿院,与教堂的华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于资金的问题,这家孤儿院破旧不堪,围墙角落那个破洞,风吹过发出呼呼声,听着就瘆人。墙边的杂草肆意地长着,没人去管它们,兴许哪天就被饿慌了的流浪汉拔了填肚子了,反正过个几天又会长出来了。
现在这家孤儿院的院长是原先教堂里的一位僧侣,五十年前被上一任院长的行为所感动,在他病危时,接替了院长的位置。而这位僧侣只知道发善心,却不知道如何经营。虽然名声在外,但是越来越多送过来的弃婴或者孤儿,让这里变得拥挤,杂乱。最可怕的还是缺少经济支持,前一任院长家中有自己的生意,资金一直不是问题。而他的子女们为了争夺遗产,根本不会理会僧侣的求助。更别提给孤儿院提供经济补贴了。
好在,孤儿院里成长的孩子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为了维持孤儿院的运转,十一二岁开始就接各种零活,杂活。年纪大一点的男孩子便去做些体力活,还有参军的,把每个月的补贴全寄了回来。这样,孤儿院才勉强支持到现在。
“科威特,去老卡蒙那里再问问,有没有多的土豆,不然弟弟妹妹们今天又要挨饿了。”
“知道了院长,顺便我再去问候一下迪莉娅婶婶,看看能不能要到几个面包。”
“过来,科威特。”
“是的,院长。”
院长把手放在科威特头上,“愿这全新的一天,圣主与你同在。”
“愿幽暗无法侵袭这纯洁的所在。”
“赞美圣主!”“赞美圣主!”
“院长我出发了。”科威特起身拿起雨具便轻快地跑出了孤儿院,也不顾脚上这双快破掉的鞋子是不是能再支撑一会儿。
冷清的街道上,科威特不算健壮的身形在风雨中奋力地奔跑着,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的他坚定地跑着。
啪”鞋子踩过水坑,溅起的水花随着雨滴打在匆匆的行人身上,偶尔有人驻足停下,望着天空,发出几声咒骂,抱怨这糟糕的天气,再迈开步子,无奈在雨中前行。
科威特冒着雨来到了城西一间略显破旧的面包工坊外面,看着烟囱冒着烟,科威特欢喜地推开了大门,“愿圣主的光辉与你同在,迪莉娅婶婶。”
“科威特,我的孩子,你的嘴还是这么招人喜欢。”
迪莉娅从后室出来,手上拿出一个篮子,上面盖着块干净的布块,透出的热气正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老温格还好吧,来,这些面包拿去,孩子们应该都饿着吧。”
迪莉娅看到科威特衣服湿透的样子,“我的孩子,外面雨很大吗,那在我这里坐一会儿再走吧。”说着,把篮子放到一边,回到后室拿出了块干净的毛巾给了科威特,“孩子,擦擦干,来炉子旁取取暖。”
用来烤面包的炉子散发着余温,驱赶了科威特身上的寒意,迪莉娅这个时候捧着碗冒着热气的浓汤给科威特。
外面的风雨似乎有些转小了,科威特谢绝了迪莉娅的浓汤,带着那一篮面包,兴冲冲的开始了返回孤儿院的路途。
旧城区北侧,原来是一些富人的旧宅,所以这一块稍微显得漂亮一些,现在已经被沃斯伯尔各个职能部门征用了。
一栋三层高的建筑内,一个肥硕的身影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行李,一边整理还一边念念有词到,“哦,这该死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待着了,这帮子该死的蠢猪,哦不,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不不不,这帮该死的杂碎,竟然不相信我,伟大的观星者,普里·奇埃罗!”
很奇怪,这样一个邋遢的胖子为什么能住在这里。
这个自称观星者的胖子,仗着自己一张嘴,在这富人区里忽悠出了一套房子。
虽然说是忽悠,但这胖子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至少在占星这块儿······
“普里看到了,伟大的普里感受到了,这鬼地方待不下去了,普里要马上离开这里!”嘴上这么嚷嚷着,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用来生存的工具摆放好。
正在忙碌着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该死的,通关文牒还没搞定,又得去面对这些贪婪的家伙了。”胖子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捋了捋满是油渍的袍子,稍作整理,便走出了房子。
“这该死的天气,普里最喜欢的袍子要弄湿了!”
虽然普里要去的地方就在几十米之外,雨虽然细,但止不住的风,夹着雨往人身上钻,冷得透彻。
而在他的目的地,那栋装修华丽的建筑,此刻,内部却是处于一个剑拔弩张的状态。
“我绝不能认同!为什么让我们基迈拉骑士团撤退!”怒吼着的是个高大健硕的男子,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随着身体的剧烈动作而随之飘动,坚毅的脸庞此刻被愤怒占据,眉间的川字昭示着他内心强烈的不畅快。
“我们基迈拉骑士团不是卢戈夫骑士团那群废物能比得上的,把他们派到前线去就是送死!”
“是这样的,诺比尔公子,您的......”一位官员拿着手巾不停地擦汗,来自男子身上的压力让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住嘴!如果我战死沙场,我的父亲会为我骄傲的,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逃离这里!”
官员被吼得无法说话,战战兢兢地将一封信交给男子。
拆开信封,男子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疑惑,又变成了兴奋。
“诺 诺比尔公子......这个......”
官员的话语再次被打断,“不用多说了,事情我了解了。”男子自信地说道,“这次,终于到了我诺比尔·利奥涅为家族夺取荣誉的时候了!哈哈哈哈!”
“吱呀”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您不能进去,奇埃罗先生!”一个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
“哼,伟大的普里知道约瑟夫在里面,滚一边去!”
“哼,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卑劣的骗子!”诺比尔看着跑进来的胖子,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扫空,“我不想和一个骗子待在一个房间里,马洛,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房间了。
“是的,诺比尔公子,祝您武运昌隆!”马洛对着离去的身影点头哈腰,直到那个背影一步一步从楼梯口下去,消失在转角处。
转而怒气冲冲地看向了之前发声制止普里的小职员,“我说过多少次了,哈肯,不要在我谈事情的时候大声喧哗!”飞溅的唾沫星子直直地喷在哈肯的脸上,愤怒的神情仿佛是要将哈肯抽筋扒皮一般。“好了,还不快滚,今天就不用再过来了,看到你这张脸我就心烦。”
哈肯怯懦地点了点头,慢慢倒行出门,轻轻将门带上。
关上门离开时,哈肯看见楼梯转角处有人在向他招手,正是刚刚下楼的诺比尔。
哈肯小步跑过去,与诺比尔并肩而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净。
此时的诺比尔,脸上那副兴奋的神情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道:“马洛那个家伙怎么样,有通敌的嫌疑么?”
“底子虽然不干净,但还没有通敌。”哈肯慢悠悠地擦拭着拿在手上的眼镜,之前那副怯懦的表情随着那些被擦干净的唾沫一起从脸上消失不见。
“那好,明天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这种帝国的耻辱,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好的,我也该回去复命了,明天我会来的。”
两人并行走出这栋建筑,看着外面的天,心思各异。
天空依旧是黑压压的,细雨随着凛冽的风冲刷着这片压抑的土地。
路过广场,科威特看见卡蒙的那匹老马栓在广场的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咀嚼着食槽里枯黄的干草,因为下雨的关系,草料有点潮,老马并没有多大的食欲。
躲在简易雨棚里的卡蒙提着他那杆老烟枪,百无聊赖的看着他的老伙计在有点漏雨的马棚里啃着食料,随手抓了根萝卜扔了过去,老伙计看到飞过来的萝卜兴奋的嘶吼一声,便张嘴接住了萝卜,三两口便进了肚子。
“卡蒙叔叔,想不到这种时候还能见到您,其他人都不敢来了。”
卡蒙深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了出来,因为下雨,烟雾缭绕的效果并不能做到,卡蒙的脸上的皱纹聚在了一起,整张脸就像皱起来的橘子。
卡蒙也不多说什么,用烟斗指了指身后他那辆破旧的马车,又指了指科威特怀里那篮子面包,科威特拿了根棍子面包递给了卡蒙,自己轻车熟路地翻上了马车,拎起塞的最满的那个袋子,甩过肩头,身体一沉,心里琢磨着,这差不多有30公斤,应该够弟弟妹妹们撑过这几天了。
呆立在屋顶的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向天空飞去,大概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了。
巡逻的士兵依旧麻木地在雨中前行,只想快点结束这苦差事,赶紧回到营地里,围着火堆,把衣服上地水分烘干,再来一杯热可可,不,一杯热水就行了。
其中一人被鸽子吸引了注意,看着向远方飞走的鸽子消失在自己地视线之中,飞向未知的地方。
而在遥远的天空之上,浓密的云层之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缓慢的移动着。
忽的,一只金色的狮子,血口怒张,冲破云雾,是一艘巨大的飞行船!令人惊讶,这艘外形酷似三桅战船的庞然大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天上,无法想象,它的飞行速度和高度都不是飞艇所能比拟的,更不要提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飞行了。狂风肆虐,可还是撼动不了这怪物一般的玩意。
船舱中,几个身着暗红色制度的人,围在沙盘边讨论着作战计划。
“卢克门铎伯爵,还有一天就能抵达沃斯伯尔上空了,我还是不赞成你那疯狂的计划,直接轰炸就行了。”说话的是一头紫发的一人,眼镜之下透露出严谨的目光,盯着那位戴着面具的赤发男子。
“朱利叶斯,这是向世界宣扬帝国的实力,看看这艘船!帝国已经拥有天空了,过时的飞艇完全不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困扰!”面具后的脸孔咧开了嘴,“要让无知的人,知晓帝国的强大,这是最有效的途径!”
“但是……”朱利叶斯刚准备反驳,就被旁边的棕发壮汉打断了话。
“是啊!朱利叶斯!这是帝国征服世界的第一步,那些东西还只是初代量产的,第二世代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了,很快就能实现量产,到时候,世界将会是我们戈雷顿的!”
“是啊”
“是啊”
其他人也附和着那壮汉,脸上全是轻松的表情,对于这场战役,他们脑中根本没有输的概念,在他们的脑中这将会是最没有悬念的战斗,一场绝对不平等的战斗,甚至说,这将是一场屠杀,单方面的武力践踏!
朱利叶斯无奈的看着棕发壮汉,摇摇头道:“安珈罗将军,注意你的言辞!”
安珈罗看着朱利叶斯,无谓地耸了耸肩,在他心里,这次的行动和狩猎动物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简单,毕竟人类本能的危机感知相较于动物,实在是太弱了。而在朱利叶斯心里,也有那么一丝轻视,放松了精神,否则在安珈罗刚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出言制止了,这一点,朱利叶斯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其他人正兴奋的讨论着这场“游戏”结束之后,回国如何炫耀,有的甚至打赌谁能斩杀更多的敌人。已然没有一个讨论作战计划的样子了,朱利叶斯看了看赫克利安,后者同安珈罗讨论着什么,但是像菜市场一样的会议室,吵得他根本没办法听清楚两人在聊什么,隐约听到了“教堂”、“孤儿院”的字眼,回想一下赫克利安的出身,朱利叶斯便不再多想,独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赫克利安是私生子,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直到他那风流成性的便宜父亲倒在病床上,才接他回家。颤巍巍的手还没能握紧赫克利安的手,便在床上永远沉睡下去了。丢下了个烂摊子给当时尚还年幼的赫克利安:解雇了大部分的佣人;赶走了所有瞄准这个时机上门的“伯爵遗孀”和其他“兄弟姐妹”等等等等……
很难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能处理好这些成年人都觉得头大的事。曾有人质疑过他,那一头如火焰般的红发,和他的父亲完全不像,借这个理由想剥夺他的地位与财产,但是在他那黄金一般瞳色的眼睛注视下,质疑他的人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异样压力,和他的便宜父亲一模一样,吓得质疑者灰溜溜地逃跑了。
在老仆人的教导下,赫克利安很快就掌握了贵族礼仪,并开始在各个聚会中结交权贵,为了有朝一日重振家族的荣耀。朱利叶斯也是在自家聚会上与赫克利安产生交集的。
“为什么戴着面具?”
“给他们看想看到的,遮住他们不想看到的。”
“那为什么不把头发染了?”
“这是我的烙印。”
“火焰一般的颜色,法缇亚人的标志。”
“就如同他们的性格一样,热情,活力。”
“我却感受不到。”
“因为我是卢克门铎伯爵赫克利安·扎金。”
“…………,扎金家的眼睛,真的漂亮至极。”
“感谢你的赞美,朱利叶斯少爷。”
朱利叶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一次短暂的对话,自身的命运与赫克利安便交织在了一起。
回到自己舱室的朱利叶斯,和往常一样,翻开了日记,记录这一天的琐碎。
“笃笃笃”
“进来”朱利叶斯继续埋头写着日记,“说吧,什么事?”
“训练时间到了,朱利叶斯。”
听到那人的话,朱利叶斯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合上日记,小心翼翼地放好,“赫克利安,整备士有没有适应空中生活?”
“谁知道呢,这问题应该去问安伽罗,那家伙天天和他们混在一起,有时候必须承认,研究比女人更吸引他。”
两人结伴走在前往训练室的廊上,朱利叶斯看着舷窗外的天空,心情难以平静下来:帝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建造的这庞然大物,在这艘船上,好像就只有自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赫克利安是怎么当上这次作战的指挥官的,安伽罗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五天之前自己接到命令的时候完全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在起航时,皇帝陛下眼神中仿佛看到了冲天的火焰,是名为战争的火焰。
“想什么呢?朱利叶斯。”赫克利安的呼唤,把朱利叶斯拉回现实,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到了更衣室,穿着制服,可不能进行训练,“从你上来之后就心不在焉的,在关心整备士之前,先关心下自己吧。”
“不用担心,我没事”
“等会儿训练的时候记得别分心。”
“怎么可能再会犯错?”
“拭目以待。”
换上训练服,走进训练室,朱利叶斯看着自己面前五米高造型怪异的箱子。
箱子的入口在箱体中间的地方,进入之后是个特制的座舱,四个管道对应四肢的位置,管道内壁垫着皮革垫子,为了防止在激烈动作下管路压迫到操作者,也让操作者有稍微舒适一点的体验,座舱的设计不是很人性化,人差不多是挂在里面的,类似座位的设计在舱门内侧,所以在合上舱门后才能坐着。
“唔……”朱利叶斯忍不住闷哼一声,淡蓝色的液体从针筒里慢慢被注入朱利叶斯的颈内动脉,操作箱子里的东西需要的不只是强健的身体,还需要精神刺激,这艘船上除了赫克利安和安珈罗,其他人都需要注射药剂才能操控箱子里的东西。根据安珈罗的说法,因为赫克利安血统的关系,精神力量比一般人强大,而他自己是因为发生了意外造成的。
箱子面对练习场的一侧缓缓打开,箱子中的东西动了,是一具三米高的骑士盔甲!
戈雷顿帝国征服世界的利刃,传播威名的旗帜,超越常识的科技。
乌云浓密,狂风不息,如一张大手,笼罩这片大地,名为战争的烈火从天而降,在大地绽放名为混乱的罂粟,惊慌的人发出的悲鸣,谱写出乱世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