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感情是恐惧,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赫克利安在飞行船的指挥室里遥望着他们的“狩猎场”沃斯伯尔,淡淡地说着,“朱利叶斯,人类因为不知道死后是什么样子,所以惧怕死亡。超越他们认知的事物,便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极力否认和狂热崇拜。”
朱利叶斯背对着赫克利安,不忍朝下望去,“两种态度最后都会转变成绝对的疯狂,就像他们一样。”
“不错,两种偏执都会以同一种形式展现。唯有探索这未知,才能从疯狂转变成理智。”
“就像你作为这未知的缔造者,能够冷静地说出这些话出来。”
“朱利叶斯,你在拒绝。”
“赫克利安,我在担忧。”
“丧失理智并不可怕,在恢复平静之后,会得到更多。”
“面具就算能够掩盖表情,心灵的躁动却是无法用区区面具所能掩饰的,赫克利安。”
“先知总是被人误解,我不希望我们的友谊就这样结束。”
“我需要时间。”
“那就接受它,理解它,最后变成其中一员。”
“像他们一样?”
“不,我会将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也应该动身了。”
…………
诺比尔一行人一路急行,傍晚的时候已经离沃斯伯尔有一百多公里远了。还有三公里就能到最近的补给点了,这个时候,之前那个迟到的士兵急匆匆地赶上来,有事要找诺比尔。
“诺比尔,沃斯伯尔的防线被突破了。”他在诺比尔耳旁轻声说到。
“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哈肯?”虽然对沃斯伯尔的守军没有抱任何的希望,但是这么突然就被攻破了,这让诺比尔始料未及。而且时间点太巧合了,正好就在他离开沃斯伯尔没多久,这让那些他的那些对头们找到发难的机会。这让诺比尔一下子就头疼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打开防线了?”
“留下来的人传过来的消息是戈雷顿已经实现‘那东西’的量产了。”
“什么!原本以为他们还在实验中,没想到他们率先用上了。”诺比尔对于戈雷顿投入战甲这件事,并不是因为战甲的出现而感到讶异,而是因为战甲的数量。兰帕斯托自从收留了洛夫汀·米哈图特之后,就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在研制战甲上面。只是没想到,戈雷顿在没有米哈图特的情况下,还能继续研究。
“现在返回吗?”哈肯看着陷入沉思的诺比尔,“我建议你不要动这种念头。”
“不用你说,我知道的‘那东西’的可怕,我还没有做好送死的准备。”诺比尔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不远处的普里一眼,转回来看着哈肯,“就算要回去,这个骗子也会耽误我们不少时间,离丹格罗也没多远了,我们只有加快速度,争取在后天到达萨哈安。”
“那前面那个补给点我们绕过去吧,我知道一条近路,到丹格罗可以省下一半多的时间。”诺比尔听到后点了点头。
“好了兄弟们,我知道一条近路可以在月升之前到达丹格罗。”
…………
“轰——”又是一座建筑被推倒了。“裘格”在城里肆意破坏,摧毁一切出现在他们眼中的事物,宛如发狂的野兽一般。
“真是难看啊,果然还是药剂的问题么。”在所有疯狂的钢铁巨人之中,有一个造型与众不同的,不像人形的钢铁野兽,正是安珈罗的座驾。比其他的战甲更高,但是没有头,两条手臂十分纤细,双手上各有三支利刃。两对反向弯曲的腿,像是螳螂的后足。从背后延伸出来的另外两条类似手臂的肢体,举着一个圆环在背上。这个造型怪异的战甲,安珈罗称它为“耶隆纳”。
“果然将一部分洛夫汀稀释之后注入人体是会引起精神不稳定,产生暴力冲动。”安珈罗漫步在这片地狱之中,自顾自的思考着,对周围传来的哀嚎声没有丝毫的反应。“倒是鲁迪菲家的小少爷,意志力让我惊讶,给他用的剂量比一般的要多一倍,竟然还能保持冷静。”巨大的身躯向天空扬去,安珈罗把目光投向了飞行船的方向,“嗯,他们差不多也该下来了,我正好能记录一下金眼小子的数据,呵呵呵。”
屠戮还在继续。
门,成了摆设,在这些“裘格”面前,不过是轻轻一拉,就能带走的破烂。门框根本无法容纳这些三米高的巨人,硬生生被撑坏。背上的大剑一挥,房内的家具瞬间就被打得支离破碎。脚下一发力,轻松就撞破了一楼天花板,重复着之前的破坏。有些人拿着菜刀木棍进行反抗,疯狂的砍砸,试图在这些“大铁块”身上留下痕迹,但只是徒劳。顺手一挥,这些可怜的人就被砍成了几瓣,飞溅的鲜血泼在这战甲身上,更加令这些操纵者感到兴奋,破坏的速度更快了。
有些人躲在天台上,向上天祈祷,祈祷奇迹的出现。
也许是他们的祈祷奏效了,乌云被冲开,一艘巨船从天而降,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如同传说中的方舟,将世人带离苦难。从船首缓缓落下一道身影:赤红的身躯如太阳般耀眼;一双手臂横于胸前;背后双臂各持一柄长剑,长剑上围绕着跳动的火焰;空气被火焰扭曲,藏于其后的面孔似真似幻。是如此的神秘,如此的美丽,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坐在座舱中的赫克利安嘴角上扬,扬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伊图格特”背后双臂高举双剑,向地上跪下的那些人掷去。
在瞳孔不断放大,熊熊燃烧的巨剑,吸进体内的空气也变得炙热起来。“轰——”高速飞来的巨剑瞬间就将这些人送去圣主的怀抱。
希望与绝望的巨变,地上的那些人呆滞了,哭泣了,崩溃了。奇迹根本没有出现,到来的另外一个红色的恶魔,高举着火焰,给沃斯伯尔带来业火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