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凯文在拼命地想着对策，毕竟她可不想就这么暴露了。
“你回来干什么？”严开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对“黎帆婷”突然的折返感到意外。
余凯文已经通过“问询”了解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完全想不到应对的方法——黎帆婷竟然会问严开亮这些不该问的问题，让这次交换有种冲动的意味。
到底要怎么应对？余凯文很想演出黎帆婷那种颓唐的样子，可是她演不出来。
“不说话？”严开亮的眼神变得狂妄起来，“你要是真讨厌我，那就去你爸妈面前说，我也不拦着你，甚至我也会跟你一起说，反正我也想让他们难堪。”
“好啊，那现在就去。”余凯文指着门外说，“早完事早轻松。”
这说到点子上了，如果严开亮真是黎帆婷变得这么颓唐的原因，那摆脱他应该少说能缓解很大部分。虽说有点对不起严开亮，但她也不想这么和黎帆婷换下去。
但她有点急，说这话的时候尽管在压制情绪，但最后透过黎帆婷的外在，多少还是表现出了一丝“欣喜”。
这份“欣喜”自然是逃不过严开亮的眼睛的。
“你好像觉得很高兴？”这种表现反倒让严开亮感到不满了。
“如果这事能成，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难道这不该高兴吗？”
“那我可以理解为我对你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是吗？”
余凯文就知道严开亮会这么认为，初一那会儿她就已经知道了，严开亮其实特别在意别人的评价，尤其是亲近的人，就是不知道现在如何。
“你这态度能有吸引力那才怪了。”
“……你肯定不是黎帆婷，黎帆婷可没那胆子反驳我。”严开亮板着脸看着她，“你是谁？”
余凯文一听，感觉终究是瞒不住，但她更不想让严开亮知道现在的“黎帆婷”是自己，灵机一动，想演一出“夺舍”的戏。
不论是否骗到他，余凯文觉得至少瞒住交换的事情才行。
在不远处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朱曼露已经看出来她是余凯文了。现在她也不敢声张，只能看着余凯文竭力应对严开亮。她目前只能判断余凯文和黎帆婷刚才大概率是嘴对嘴进行的交换，因为这样交换才能不暴露给严开亮。
“还是暴露了吗？”余凯文开始嘿嘿地笑起来，尽量表现得很“疯癫”，“严开亮，你相信‘夺舍’吗？”
“夺舍？”严开亮皱起了眉头，“我不信。”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本来我是没机会的，但你创造了这个机会，让我乘虚而入，成功得到了这个身体。”
“哦，然后呢？”
严开亮居然没有被吓到，让余凯文感觉不太对劲。
“然后？然后什么？”
“你夺舍了，然后要做什么？”
“然后……然后就先把麻烦事处理干净呗。”
“然后呢？”
“还有然后？”余凯文已经蒙了。
“我就问一句话，你夺舍之后你又是谁？”
“……”
完了，中计了。
余凯文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在严开亮眼里，自己“夺舍”也只能选择做“黎帆婷”，这是这个身体赋予的标签，脱都脱不掉，而且她已经亲历过四天的交换，那种对原本身份的陌生她深有感受，时间越长可能就越契合当前的身份。
“你最后还是只能做‘黎帆婷’，最后还是会被‘黎帆婷’的父母支配，你好像觉得你只是继承了‘黎帆婷’的记忆，实际上不过是换了一种思维，你的所有行动都会限制在‘黎帆婷’这个身份里。
“除非你能够让你过去认识你的人认可你的身份，否则你就只能被‘黎帆婷’这个身份束缚。”
“……”
余凯文已经无言以对了，但严开亮好像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其实你应该考虑夺舍我才对，看看这——”
他脱光了上衣，展示自己强健的肉体，接着说：“你夺舍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这是真相信我被夺舍了？”余凯文只好继续迂回，“变”回“黎帆婷”。
“你要演我就配合你演呗，夺舍这种事，你小说看多了吧？”
“……”
这番折腾让余凯文觉得严开亮确实有点难对付，黎帆婷的处境先天处于劣势，她已经没办法了。
她注意到了朱曼露，试图用眼神求助。
但朱曼露只是摘下眼镜，眨了眨眼。她不知为什么，居然看明白了——
朱曼露建议她继续“夺舍”，但要暴露她其实是余凯文的事实。
虽说不知道朱曼露为什么要给这种建议，不过她倒是好奇严开亮知道这个后态度是否会有什么改变。
“如果我说我是余凯文你信不信？”
“你还玩这一套啊？这次还带上哥们儿了？”严开亮怒了，“你信不信我跟哥们儿说？”
“那你问一个只有你口中的哥们儿知道的事情，我要是能答出来，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余凯文？”
“……你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严开亮中觉得眼前的“黎帆婷”怪怪的。
“你认为真的黎帆婷现在还能跟你这么冷静地对话吗？”
严开亮仔细观察“黎帆婷”的表情，确实看不出来之前害怕自己的情绪，他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质疑。
“如果你是装的，那你肯定不可能知道我初一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你随便问就是了，那时候的事情我都还记着呢。”
她这如此自信的回答确实让严开亮动摇了。
“……开学第一天欺负我的人是谁？”他想了想，问了一个自己觉得只有余凯文才能回答出来的问题。
余凯文答得十分流畅，因为她知道整件事的经过：
“周凯睿，欺负你的原因是他下午第一节下课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你走路走得太慢挡他的路了，他就直接使坏绊了你一下，结果让你摔了个狗啃地，鼻子都出血了。这件事把他逗笑了，于是你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严开亮的表情变化总算是让余凯文觉得暂时胜利了，他明显感觉冒犯了自己。
“……是不是哥们儿告诉你的？”严开亮似乎对周凯睿有很深的怨念，像是恨不得趴了他的皮。
“你觉得你哥们儿干得出把你黑暗的过去告诉其他人的事吗？”
“你……你真是哥们儿？”
“没办法，你把黎帆婷逼到想让我夺舍，我也没办法，只能如她所愿了。”
她依然不想让“交换”的事情暴露给严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