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亮这疯狂的脑回路，让余凯文没法适应。刚才那激烈的吻，让余凯文感觉她早就想到这一步了，甚至刚才是她在带动自己。
“你要我为你的人生负责……”
“哥们儿，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不是吗？”严开亮反而笑嘻了，“我先声明，身份对我来说其实根本没有意义，只是一种工具。你要我舍弃‘严开亮’这个身份我都可以很干脆地做到。”
“……你真舍得？”
“其实我需要了解的问题只有这两个：第一，在你眼里，我现在是谁？第二，在你眼里，我将来是谁？”
她这两个问题着实把余凯文问住了。
“很难回答吗？或者换个说法，你能不能抹杀我作为严开亮存在的那一部分？”
“……不能。”
余凯文确实没办法把她当作“黎帆婷”——这表现完全是在覆写“黎帆婷”这个角色，他要是真不知情还好，但知情了就没办法“抹杀”。
“那就足够了。”
严开亮也是真的毫无顾忌，即使黎帆婷本人就在身边，她也依然把黎帆婷当空气，又想跟余凯文来个激情之吻。
但这次，余凯文没有如她所愿。
“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感到有些恼火，交换的事情弄得他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我在给某人证明我的决心而已。”严开亮瞟了一眼黎帆婷，“我的身体可以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如果你想要我就送给你了。”
“我是希望你不要那么针对她，你……”
“那不可能。如果她自己没法突破心障，你的帮助将毫无意义。你当初就是这样做的：只给了我适当的建议，但最后走出来的还是要靠我自己，不是吗？”
“那你变成这样的意义呢？”
“意义？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不过硬要说的话是有的，你想要我直说吗？”
“……你说吧。”
“其实很简单，我们的精神被肉体所束缚，所以这样的交换对我而言就是在解除束缚，我的灵魂向往着你，仅此而已。”
余凯文感觉她已经魔怔了。
“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感情？基于我的身份的不同而不同，交换前是友情，那现在……它可以是爱情。”
“……”
余凯文感觉招架不住，严开亮变成女孩竟然会是这样的表现。他想象过很多种场景，就是想不到这个场景。
不能让严开亮交换。他只能这么决定：
“……你还是换回来吧。”
“你在嫌弃我还是嫌弃这个皮囊？”
“我还是觉得你做回自己比较好。”
“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只是皮囊不同表现得不同而已。”
“算我求你了，换回来……”
“我——不——干——”
严开亮转而跟黎帆婷对话了：“你想回到这个身体吗？”
黎帆婷压根儿说不出话来。严开亮刚才那疯狂的样子，让他感到恐怖，“黎帆婷”的形象完全崩坏了，即便看到的人只有余凯文。
“哥们儿，看吧，她不想回来。”
“黎帆婷？”
余凯文不明白这时候黎帆婷为什么会犹豫。
“我估计交换的事情出来前，她应该还会想换回来。”严开亮开始推断了，拿出了黎帆婷的手机，“要不要看看她到底看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我觉得除了我这样可以为了我的追求放弃一切的人，应该没什么人能够轻易放弃自己的身份。她能放弃我只能认为她脑子里在想奇怪的东西。”严开亮一边说一边解锁手机，“说起来指纹解锁还真是个方便的发明，即使我不知道密码都能轻松解锁。”
“你……住手！”
黎帆婷可不想让她窥探自己的隐私，赶紧奔过来阻止。
用严开亮的身体来制服自己的身体，比她想的要轻松许多。他把“黎帆婷”的头定住，自己用嘴碰触“黎帆婷”的额头，两人最终还是成功地换了回来。
“你觉得有用吗？”
让余凯文万万没想到的是，严开亮好像是真不打算换回来。黎帆婷还没回过神来，严开亮就又来了一次交换。
黎帆婷才刚回来不过六七秒钟，就再次被换到了严开亮的身体里。
“严开亮，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下余凯文也是真慌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让严开亮拥有交换的能力。
“你不是说要我不针对黎帆婷吗？我就这么说吧，只有她不再是黎帆婷的时候，我才不会针对她。你要知道，我可不想跟她捆绑一辈子。”
“那你换到这个身体里不就是捆绑了？”
“她不敢违逆父母取消这个婚约，但我敢啊。”严开亮从地上捡起刚刚因为黎帆婷的制止掉在地上的手机，“先让我看看她到底看了什么才会对换回来感到犹豫……”
黎帆婷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继续尝试换回来。
但换回来之后，黎帆婷回到自己身体的时间，最多也就十秒钟——这还是她拼命抵抗的结果。
来来回回五六次，黎帆婷先心乱了，严开亮倒是镇定。
折腾了一番后，黎帆婷还是没能顺利换回到自己身体里。
余凯文是想阻止的，但是阻止似乎没有意义。严开亮现在反而是掌握主动权的，而且现在对她来说，严开亮这个表面身份是可以抛弃的。
这样疯狂的想法，他做什么好像都阻止不了。他甚至在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对“黎帆婷”这个躯壳无感的情况下去找一个自己能满意的人来交换。
严开亮成功地调出了黎帆婷的软件使用记录，她发现黎帆婷看电子书看得比较多。
而看到应用里的书架，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书。不过她懒得看内容，而是确认这些电子书的来源，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社团的群，也看到了群文件的分类。
这些书都来自“变嫁”这个子文件夹里，甚至都没有其他文件夹的。
“哥们儿，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不是那么想换回来了。”
“……你看到了什么？”余凯文已经无力应对她，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他想回去也不好回去，那样太引人注目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她比我还变态，你信吗？”
“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的电子书全是来自你们那个群的‘变嫁’文件夹。话说‘变嫁’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男变女嫁给男的。”
“是这个意思啊……那我就明白了。”严开亮咧嘴一笑，看向黎帆婷，看得他心里发怵。
“你明白什么了？”
“没错，她想变嫁，甚至想看到的是用自己的身份完成的变嫁。”
“啊？”
余凯文再看看现在的黎帆婷，黎帆婷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他表现得越慌张，就越能证明他这么想的可能性越大。
“你不会真这么想的吧？”余凯文看他没有否认，心里有些震惊。
“我可太清楚她的想法了，她多半是很想逃离自己父母的掌控，却想不到办法，也不敢顶撞父母。明明讨厌我却不跟父母说，我倒是跟自己父母说过，可惜他们只是觉得我跟她交往的时间不够长……不够长……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