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好天气。
陈皮走进一家酒馆。
来到柜台前,里面的掌柜瞧了眼陈皮,正在算账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陈皮。
只见陈皮在包里掏了掏,半天,才摸出一把铜钱。
陈皮在面前排出九文大钱。
“掌柜的,老规矩,温一碗酒,再来一碟茴香豆。”
陈皮看着掌柜的,眼里带着希冀。
也不知道他在希冀些什么,反正他掌柜的是不懂的。
“嘛呢,这三伏天我到哪去给你温酒去,还茴香豆?就这点破钱酒都买不到。”
这时,下面坐着喝酒吃饭的人们也都听见了掌柜的话,也都停下了筷子看着陈皮和掌柜的。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陈皮总是能变着花样给他们找乐子。
倒是不用再花钱去听说书了。
“陈老板,这次又给大伙带来什么大戏啊?”有人如是起哄。
下面又是一阵笑声,很是欢乐。
只要是店里坐着吃饭喝酒的,大多都看着陈皮。
包括坐在角落的一个陌生人。
这里没人认识他,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抬头。
面对掌柜的不解人情,以及大伙们的起哄,陈皮也不恼,只是慢吞吞的走到一桌前。
众人看着他。
“哎呀,这嗓子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些难受,这样的话这故事有些不好展开啊。”
说完,他还若无其事的瞟了眼面前桌上的酒和人。
兴许是来了兴致,那人大方的叫了小二。
“这好说,小二,再来一壶酒!”
“哎!”
小二答应一声跑去拿酒了,却是比平常要快些速度。
看来他也等不及了。
就连掌柜的看见陈皮在他店里这么闹他也没说什么。
主要是这小子都半个月没来了,没他的故事下酒还真有些无聊。
不一会,小二带着酒来了,还带了个碗。
小二是聪明的,刚刚陈皮不是说要碗嘛。
给陈皮倒满,陈皮接过碗喝了一口,这才开口。
“今天给大伙讲的故事叫‘孔乙己’。”
下面马上有人疑问:“额…这孔乙己是何物?”
陈皮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果不其然,下面有人又说。
“你个憋孙,哪来这么些问题,喝你的酒去。”
陈皮会心一笑,继续说。
“话说这孔乙己啊,是一个落魄书生,原来并不叫孔乙己的……”
“对人说话满是‘之乎者也’,喜欢装作有文化的样子。”
陈皮一只脚踩在长凳上,绘声绘色的说着。
“孔乙己,你脸上又添新伤疤了!”
“孔乙己不理他,对柜里说:温一碗酒,来一碟茴香豆。说完他便排出九文大钱。”
说到这,掌柜的才明白,原来刚刚那出是在这呢。
呵呵,倒也有趣。
于是掌柜的也小声的让旁边的小二也给他倒了杯酒,从给陈皮拿的那壶里倒。
而角落那人也露出些许笑意,猜想着接下来的剧情。
“这时有人问,孔乙己,你当真识字吗?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
说完,陈皮喝了口酒润润嗓子。
嗯,味道一般,说烈不烈,还比不上他自己酿的烧刀子酒。
也就能润润嗓子了。
而下面众人看陈皮停下来喝酒,也都不自觉喝了一口。
好像是少了那么点味儿。
喝完,陈皮继续说道。
“见这孔乙己不说话,他们便接着问,孔乙己,那你怎么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啊?听到这句话,孔乙己脸色一黑,底下的人见他那样也都哄笑起来……”
故事比较长,前前后后讲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期间又有不少人点酒。
最开心的莫过于掌柜的了,既能听故事还能涨营收。
待故事讲完,陈皮的一壶酒也差不多喝完了。
底下听故事的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孔乙己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讲了个什么道理,但这并不妨碍大伙听个开心。
人嘛,各有各的乐。
陈皮喝完最后一口酒,等着什么。
“陈皮,你这故事是从哪听来的?”
嘿,这不来了嘛。
“对啊对啊,这孔乙己怎么听着和你有些像呢?”
下面又是一阵笑声。
店内外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但陈皮可不是孔乙己,他也跟着乐呵。
除了角落里的那个陌生人,几乎人人都笑了两声。
“那陈皮,你不是说你也是个书生嘛,你怎么也没讨到个秀才啊?”
“是啊是啊。”
面对众人的提问,陈皮笑着说:“我就说你拉屎拉半截,听话听一半,我都说了我是落魄书生,落魄,懂?”
提问的人被噎了一下,脸有些涨红。
于是下面又是一阵哄笑。那人端起杯闷了口酒。
就不该问这混小子,这下好了,给自己添堵。
见他不说话,陈皮也笑笑,“还有啊,虽然我是落魄书生,但也比那孔乙己好多了。”
下面有人不信:“你光说谁信啊?这不来两句诗给大伙助助兴?”
“就是,来!”
“来!来!”
陈皮摆摆手,“哎~俗话说人艰不拆,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心走夜路撞见鬼。”
“害,不就是鬼吗,我这么大一阳刚汉子害怕它不成?要是女鬼的话更好!”
“……”
这老哥不是一般的饥渴啊。
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
牛的!
下面呼声越来越高,就连角落里那人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陈皮。
他想看看这说故事的落魄书生究竟是怎么个落魄法。
面对众人的呼声,陈皮也不好拒绝,于是他摆摆手,让声音停止。
“既然各位抬爱,那在下也就不推辞了,今天就献献丑!”
陈皮随手抓过一壶酒给自己倒满。
“看大伙都是喜欢饮酒之人,那我就来一首诗给大家助助兴!听好了!”
“一饮解千愁,再饮复忘忧。人生贵相知,相知尽在酒。我今不言醉,江水任去流。坐叹送浮云,壶中梦三秋。”
言罢,底下众人不再言语,好像都在细品这首诗。
但陈皮是知道的,就这下边这群大老粗怎么能懂里面的意思,看着都在沉着思考,但思考的大多怕是这诗听着还真他娘顺口。
还是只有角落那人,他看着陈皮,眼里有些许震惊,以及对陈皮的感兴趣。
“好!”
不知是谁号了一声,于是大伙都跟着叫好。
“可以啊陈皮。”
“就是,没看出来啊。”
“再来一首!”
这句陈皮不爱听了。
“来锤子来,你以为这写诗像你放屁啊,张嘴就来。”
下面静了一瞬,紧接着是便是更大的笑声。
有街上路过的人听见了,有些好奇,但伸脖子一看。
哦,陈皮啊,又是在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