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回荡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窗户外
是寂静得能吞下人一般的黑夜。
我就像是一个半夜忽然自言自语起来的疯子,要是被人看见,即使有人报警也不奇怪。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现在其实是必须要分秒定争的情况。
从襄儿离开后开始,在我脑海中一直浮现出襄儿被杀死的画面⋯⋯
作为只有我才看过的"异形",也仅仅只有我才能明白,那东西的可怕⋯⋯
会死。
会消失不见。
从那对上眼的瞬间我就明白了。
那是只要被他看着,就绝对会"被消失"的危险存在。
只要对上眼的那一瞬间,全身都会变得像冰一般的冷。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也得拼尽全力咬紧牙关才不至于颤抖。
会死。
会死。
会死。
对于"灵异"方面没有任何资质与天分的我来说,唯独对于这种"不幸",有着一定程度的感知。
直觉,仅仅只有这程度的力量。
也正因此,直到现在我还不认为我所见到的那个"异形"是辉夜。
人,对于危险确实是有某种生存本能的。正是这种本能阻止着我去做接下来要干的蠢事。
就只是个凡人的我就别凑进这种事里了,说不定襄儿明天就回来了,然后辉夜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我⋯⋯
说不定什么也不用做,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不,
这样是不行的。
只有我的话确实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但连黑崎学长都拜托过了。
还有至今还不愿回应我的理央⋯⋯
那个作为最后的最后。
对于我叶川莲来说,最为可靠,亦是唯一的底牌。
现在的话,对于没有任何"力量"的我来说⋯⋯
我需要一个人来打破结界,这样的话,使每一个人都得到幸福的结局才有辨法开始。
不然的话,即使知道方法也是徒劳。
我强行压下了脑袋中疯狂响鸣着的"警钟",感觉到自己的上下唇就像黏在了一起般,缓缓地说出下一句话。
"理央,现在能帮得到我的,就只有你了。"
"要是现在不行动的话,直觉告诉我,会出事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着的。"
不行的。
仿佛是像这样说着的感觉。
果然是不行的。这种句子要打动那位麻烦读者,是不可能,她可是不论我㝍什么题材都能把我骂成猪头的人阿。
我无奈地笑了出来。
而她不回应我的原因⋯⋯我也是知道的⋯⋯
大概是担心与我的接触,让快断裂的因果重新连接上,加速我死亡的速度。
拒绝对我而言才是好事,理央恐怕便是这样想的。
保住我的性命。
她的行为中所传达到的,仅仅只有这个意思。
但,我也不可能妥协的。
作家唯一的武器便是文本与幻想。
我合上双眼,使一切陷入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仿佛这样就能让我与理央所在的世界变得近一点。
"理央,还记得那件我刚加入社团不久后发生的事吗?"
"就是那件,你一直到最后的最后,都用那件事说我是个大笨蛋的那件事。"
"你说,明明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做到即使要自我牺牲,也要去拯救一个与你相处并不是很久的人。一个正常人的话,不管怎样都不会这样做的。"
"我记得我当时只是傻笑着什么也没说,所以,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当时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明知道事件有一个能使大家都能幸福的解决方法而不做的话,要是因此变成坏结局了,我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二,你不觉得一个自我牺牲并完美解决事件的男人很帅吗?简直就像是一个男主角。"
"但现在的话,已经不是了。"
"现在的话,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襄儿,喜欢着辉夜,还有老大,当然还有理央你,我喜欢着这些与你们交织着的日常。"
"日常这种东西极其脆弱,但也极其宝贵。"
"但你难道不认为,这是值得一个人去拼死保护的东西吗?"
客厅的一角突然传来了电脑开机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
"大笨蛋。"
你才是大笨蛋。
我在心中暗道。内心却高兴得能唱歌了。
"连接"上了吗?
"你确定要这样做?"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电脑上打出这些字。
我轻轻点头。
"再继续下去,你可能会死的。"
"没关系,我不会死的,我答应你。"
毫无疑问的谎言。
但,这又如何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去死吧女装变态,萝莉控!"
"等等,我好像从来没有女装过吧!"
"我以前在你熟睡时帮你穿上过女装,要看吗?"
"鬼才要看阿!你是恶魔吗你⋯⋯"
"那笨蛋,我们要开始了。"
"哇,等等,我⋯⋯"
一瞬间,我所在的世界就变了。
全身瞬间就像泡在了冰水里,双眼即使没有合上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后,眼前就出现了,我第一次看见的,比黑色还要黑得多的黑暗。
和四周的黑暗比起来,周围的黑暗亮得像是白昼。
也正是因为它的出现,把所有的光芒都吞噬。
那,是一个洞。
一个彷佛能吞噬万物的洞口。
那东西的出现,就已经让我的头像绞在一起一般的疼痛⋯⋯
"呕⋯⋯"
我吐了出来⋯⋯
那里的另一端,恐怕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也太可怕了⋯⋯混蛋。
我害怕得动都不能动。"警鈡"从刚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强烈的恶心感不断的袭来过来。
我感觉到⋯⋯在我看着这深渊时,也有着无数的眼睛在里头看着我。
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我只看见了一条光带,从我掌心中延伸出去,光弱得就像风中残烛一般⋯⋯
和黑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那就像一条绳子,慢慢地伸向了幽暗的洞口。
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也像被什么抓住了。
"连接"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然后,就在我眨眼的瞬间。
像是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般,我居然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跪在了地上
"哈阿⋯⋯哈⋯⋯哈阿。"
我的心跳,乱得就像刚跑过了马拉松一般。
双腿发软,站也站不起来。
即便是如此,我爬着,也要爬到门口。
我可能真的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呢。
在接触到门把的一瞬间,原以为又会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
但我看见了,淡蓝色的光幕正在化成碎片,一片片的,像雪花般粉碎的场面。
成功了。
但,并没有给我感动的时间
正想要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以极其快速的速度接了起来。
"喂?是黑崎前辈吗?"
心,开始紧张地跳动起来,我的计划本身是极不靠谱的,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前辈的调查上才能成立。
"哈哈哈,我愚蠢的欧豆豆哟!"
并不是想象之中像是机械一般的声音,而是极其轻浮,又极其夸张。
"橘前辈⋯⋯
都这种时候就别玩愚蠢的动漫梗了⋯⋯。"
是极其端庄的女性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何后面伴随着血肉飞溅一般的声音。
"连白羽前辈都在阿⋯⋯"
"是阿,因为某些原因呢⋯⋯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黑崎懒得说话,所以就由我来说了。后辈,根据你想要调查的名字,并不存在这样的人。就是这样。"
糟了⋯⋯辉夜难不成和我说的是假名!?
"好了,虽然没有叫作辉夜的人,但类似名字,而且类似条件的人还是存在的。而且她是五年前,某个挷架案中的受害者之一,而且⋯⋯黑崎那家伙还发现了,已经被抓到牢里挷架犯们,在四年前,全都在监狱中⋯⋯自杀了。"
"那个女孩现在是事件中,唯一的生还者。"
那个女孩真的是辉夜吗?如果不是的话辉夜又是谁。
事件欠缺着绝对的逻辑性。
生环者⋯⋯梆架⋯⋯吹笛人⋯⋯冬夜⋯⋯口哨声⋯⋯受害者之一⋯⋯
线索,正在串连在一起。但那也只不过是一个作家的幻想罢了。
“后辈你,到底被卷进什么事情里阿。"
作家唯一的武器就只有语言与幻想。
而现在,必须的子弹,还差一点。
因此,还有些事,非得出去确认不可。
"后辈?后辈?算了,详细的事件我发去你邮箱里可以吗?"
"麻烦前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