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督督⋯⋯"
在不远处的厨房里响起了菜刀的奏呜声,那是菜刀与砧板交织出的交响乐。我相信,这对所有长期独身居住的男人而言,绝对算得上"一大早想被叫醒"声音的第一位。
有着醒过来之后不必再吃过期吐司以及会有一个温柔的女性笑着对你说"终于起来了吗?"
这对所有单身狗来说无疑都会是一件极致梦幻的事。
这在一个月前,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了现实。
与一个有着萝莉体型的合法萝莉和一个心智已经长大但因曾卷入灵异事件而成长被冰结的萝莉同居⋯⋯这样像是轻小说一般的生活⋯⋯居然化成了现实。
特别是能够在醒来之后开始期待新的一天,这对我而言实在是极难得的体验。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精神上的我自然就清醒了。
长期睡在沙发床上的结果就是容易变得腰酸背痛,连沙发都沾上我的气味了。
但实际上身体仍然渴求着再睡一下,全身几乎要散架一般的疼痛⋯⋯真是的,都一把年几了就不该学那些年轻人一般去拼命的。
虽然拼上了自己的生命,却不能像故事中的主人翁一般⋯⋯反而是狠狠地战败了。
昨天,我失败了。
满身伤痕丶动弹不得地。
自以为一切都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结果就是⋯⋯狠狠地落在地上。
我不应该要感到自责的⋯⋯我已经做了所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需要自责的。
理论上该是如此⋯⋯
但要是我早一点开始行动,而不是在那边犹豫个半天⋯⋯又或是我更强一些⋯⋯强得足以让所有人有所顾忌的话⋯⋯
只要看过那个记忆的话就不可能什么感觉也没有的⋯⋯想要拼命⋯⋯想要拯救别人⋯⋯但全失败了。
唯一能够兴幸的是⋯⋯居然还能够回到这个家里。
如此牺牲之下⋯⋯得到了蛭先生不会对我家出手的保证,其实,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我为了这而拼命。
就在这时,面颊被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顶了顶⋯⋯就像少女的面颊一般柔软的东西⋯⋯只不过⋯⋯有点毛绒绒的⋯⋯
起初我还拒绝张开眼⋯⋯
毛绒绒?
我张开了双眼,与坐在我胸口上的黑猫雨阳四目相交。
有点遗憾⋯⋯吧?
看见我张开眼睛的雨阳,他一把猫掌拍在我脸上。
那个眼神彷佛在说,"想这么多干嘛?"
不不不,这绝对是我想多了⋯⋯一只猫又怎会能够想这么多。
有雨阳的话⋯⋯也就是说⋯⋯我扭转头去寻找某个极为娇小的身影。
然后,就在我的右侧丶沙发床的右侧,某个少女就蹲在了那里。
辉夜。
木无表情地凝视着我。
"辉夜⋯⋯能不能帮我叫雨阳从我身上下来呢?"
要是一般人的话可能会认为她是一个沉默且难以靠近的女孩,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被卷入某些超自然现象而使身体停止成长的她,实际上心理年龄要逺比看上去的样子要大得多。
"我拒绝。"
她相当正论一般的说道。
"咦⋯⋯"
"大叔,还有些话,忘了说。"细微眯着眼的她让我感受到她可能有些生气
她是生气了吗?
她柔软的指尖与猫掌一起抵在我的脸上,然后恶作剧一般戳着我。
用力地⋯⋯
即便是如此,少女看上去的表情甚至比猫还要少。
如同被囚禁在人偶身体的少女一般,虽然我知道她是自愿的。
我该说些什么?
少女虽然看起来目无表情,可是却有感我一种要是我没说对⋯⋯就势不罢休的感觉。
辉夜放弃了戳,把手轻柔地放在我的脸上⋯⋯然后忽然用力地扭了起来⋯⋯
痛丶痛丶痛⋯⋯
这是因为我呆了这么久没反应的报应⋯⋯我从她眼神里看见了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此时的她会希望聼到我说什么话吗⋯⋯?
本来应该是完全没有表情的她,好像因为感到生气而微微鼓起来,连小猫雨阳也是用猫掌挡面,一副我没眼看你们的样子。
嗯⋯⋯应该是错觉吧。
她想听到的话⋯⋯比如说"你很可爱"又或是"今天的你特别美丽"之类的吗?
女孩子不是一般聼到这些话都会消气?好吧,我这个没女朋友的时间等于年龄的男人的确不能作准,而且刚醒来的我脑袋也并不是很灵光。
不,或许我想的方向错了,这时候不该想别人想聴什么⋯⋯
这刻应该只有,我心里真正想的说话,才是正解的⋯⋯
"⋯⋯我回来了⋯⋯对吗?"
看见她脸颊瞬间放松下来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大概是说对了。
昨晚深夜里回到家时,我很惊讶地发现了客厅的灯还是亮的⋯⋯身体只是幼女的辉夜,手里握着电视摇控器,就在我平时睡觉的沙发床上,睡着了⋯⋯
我虽然全身痛得要命,但还是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有谁比我明白着一个人默默在家等着家人的心情⋯⋯
真的很抱歉。
我不会说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长久下来这会成为一种籍囗⋯⋯而这也是我最讨厌的。
因此现在必须补上的话。
"辉夜,对不起⋯⋯我这次真的回来了。"
辉夜像是小猫一般爬上了沙发床,然后与雨阳一起坐在了我的腰间。
柔软而有弹性的大腿贴了过来,因为这触感我变得动弹不得,少女的薄荷香气与小猫的乳香飘进鼻孔⋯⋯
辉夜目无表情的脸贴了过来⋯⋯
"不会,再走了吗?"
这瞬间,我仿佛看见那无表情的脸变得极其的不安。
我虽然很想表示肯定⋯⋯可是,我因为没法保证而只好沉默。
这时候,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比如说是摸她的头又或是把她抱在怀里吗?
但这时候,少女如同冰霜一般的命令,从嘴唇中吐了出来。
"雨阳,抓他。"
"咦咦!为什么!阿!痛!痛!"
如同骑士一般的小猫雨阳忠实地执行了主人的命令,他的眼神彷佛在说⋯⋯"这也是没辨法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这像是大河复仇剧一般的对白是怎样回事阿。
"大叔,太慢了。雨阳,我们走。"
辉夜从我身上爬了起来,将视线投向了某个在厨房里某个仅仅比她自己高一点点的娇小身影。
仿佛在说,那边那位比我还要难搞得多。
襄儿。
昨夜之所以能够平安回到家也全靠她。
看着她有点笨拙地移动着小板凳才能勾到料理台的样子,实在很难想像她是用着现在正使用的厨刀,一刀劈了对我而言强大得能够误会成神明的存在。
"大⋯⋯大叔⋯⋯要喝汤吗?我自己学着动漫里做了点味噌汤。"
"嗯⋯⋯嗯⋯⋯哦好。味噌汤很好阿⋯⋯味噌汤很好⋯⋯"
"嗯⋯⋯应该挺好的。"
奇怪的尴尬笼罩着我们两个人之间,而且我真正想和她说的⋯⋯远比早餐吃什么来得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