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生者之魂,但就像我以前所说的地搏灵一样,一个人情绪波动最强的时候,无异就遭遇到生命威胁又或是重大变故的时候了。大叔你可以当成活着丶又无害的地博灵就可以了。"
"以前好像好像有过这样的说法不是吗?像是村里有人丢了魂,然后要全村的人去那个人平时常去的地方敲锣打鼓地把那人的灵魂招回来⋯⋯又或是有人因为失了太多的灵魂,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这样的情况。以上,就是大叔所看见的东西的本质了。"
"原来⋯⋯原来就是这样阿⋯⋯"
"对阿~对阿~"
"所以,那是无害的?"
"绝对无害!"
嗯⋯⋯总算是放下心了吗?
襄儿像是在跳舞般快速地收拾着餐桌。
然后跑去摇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在我沙发上的辉夜。
比襄儿看上去还要幼小的她,缩在沙发一角时根本完全留意不到。
她胸口抱着一只幼猫-雨阳,而那只猫正以十分无奈的眼神看着我⋯⋯不对⋯⋯猫应该是做不到这个份上才对的。
辉夜紧闭的双眼可能察觉到襄儿的接近,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大叔⋯⋯"辉夜像个幼儿般轻声喃喃。
辉夜她⋯⋯居然说着梦话。
"我吃不下了⋯⋯"
这时的辉夜,居然用作换作平时我绝对看不到的甜美笑容说着。
如同千年的寒冰突然化开一般的笑容⋯⋯虽然看上去有点孩子气⋯⋯甚至是有点傻气,但却有着一种能够让人一起笑的魔力。
正因为平时很少会笑,所以现在看起来才会这么可爱的吗?
可以的话我简直想要把这个录下来⋯⋯成为我手机里的永存数据。
看,她居然还留着口水。
喂?我可以录的吧?
虽然如果录下来的话绝对会被讨厌的,但倒不如什么都不做的人才是奇怪的。
但就在想要录下来的同时,我触碰到手机⋯⋯然后⋯⋯就像是突然被静电电到一般。
我不受控制地再次回想起那个影像⋯⋯
虽然襄儿所说的理论相当的合乎逻辑,而且亦能够完美解释为什么我的"危险直觉"会什么反应也没有。
正因为是生者对过去记忆的残片,那是已经结束了的世界,不管看上去多相像。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故事。
一个时间缐上与观众们交擦而过的故事,正因为如此不管影像看上去多么的危险,我也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危险。
就像在医院丶小律的影像里所见到的一般,即使我知道一切,但仍是束手无策的。
正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所以做什么都是没用⋯⋯
也就是说,我所见到的那个女孩⋯⋯应该是一早就死了才是的。
可能在"制造"那块记忆残片的时候还是生者⋯⋯但现在的话应该已经死了吧⋯⋯
不管怎样说,在那车祸之后⋯⋯还流了那么多的血。
正常人都不可能生存下来的。
等等⋯⋯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车祸的?
这个想法就如同我心中的一根刺,久久不散。
"大叔?大叔?怎么突然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了?"
被襄儿以十分担心的目光看着我,连原本在沙发上睡着的辉夜也坐了起来正打着呵欠。"
"呐,襄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我看见那个图像中的那个女孩⋯⋯有可能还活着吗?"
我自己问出了那句说话⋯⋯但这句子却深深地撼动着我的心灵⋯⋯
毫无疑问的,在内心深处,我十分重视着一个我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女孩⋯⋯我自己也无法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子。
襄儿露出了松了一口气一般的表情回答道。
"不是有没有可能⋯⋯"
果然是这样吗⋯⋯
"而是一定还活着。"
"⋯⋯"
"这就是地博灵与生魂最大的不同了,要是被大叔看到了,就绝对是活着的。"
"⋯⋯"
"欵?大叔?你怎么突然哭出来了?"
"我?我哭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的确是湿湿的。
一种就像是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的安心感不断从心中涌现。
如同一直写着的轻小说终于㝍到结局了一般。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我对那个少女应该是一无所知的,但仅仅只是她还活着这一个简单的事实都能够触及我心中最柔软的一块。
我想这大概就是这谓的缘了吧。
不知不觉的笑意扬上嘴角,大概是一种连我自己也没法理解的安心感。
"哟!我回来了!"
柳如雨提着塑胶袋回来了,看上去就像是刚去完便利商店再回来一般,西装衬衫的钮扣不知怎的还弹开了几颗。
"你⋯⋯该不会是去买酒了吧?"
"老娘今晚就要喝个爽!"
"别想太多了,不可能的。"
我轻轻摇着头,一脸贼笑地将她手上的塑胶袋抢了过去。
果不其然的⋯⋯里头装的东西是啤酒⋯⋯十八岁以下绝对不可以碰的液体。
"抱歉了~不可以在小孩子前喝酒呢。而且这点不是一早就说好的吗?"
是的,为了辉夜与襄儿的成长,这个家是禁烟禁酒的。连我自己也很久很久没喝过酒了,以往写不出东西的时候会喝上一点,但现在已经是滴酒不沾了。
柳如雨的表情就像是从她嘴里夺走骨头的小狗一般。
喂喂,你干练女强人的气质到哪里去了?
"可是⋯⋯可是我今天真的很累了耶⋯⋯部下又做了蠢事害我要替他重写,还有某个人突然消失导致白白增加我的工作量⋯⋯喝一罐就好了啦~"柳如雨贴了上来,胸前的某物顶在我的手臂上。
" 别一边黏上来一边对我撒娇阿喂,不行的事就是不行。你的节操到哪里去了!"
"不能喝酒的话节操什么的不要也罢!"
"其实⋯⋯我是没什么关系的,大叔你就让柳姐喝了吧。"
身下的襄儿轻轻扯着我另一边的衣䄂,无可奈何地笑着说。
"辉夜,你怎么看。"
"辉夜,讨厌酒。"
"那就不行。"
"欵!怎么这么!辉夜~我明明平时最疼你了~"
柳如雨瞬间松开了我的手臂,一把把辉夜埋在自己的胸前。
一丝违和感从某处涌现⋯⋯
我看着打闹着的三人,看上去就像是一般的家庭没什么差别⋯⋯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老大⋯⋯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辉夜的?"
柳如雨面对我的问题,反而是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
"当然是从辉夜一搬进来你就告诉我的阿。辉夜不是有什么原因要暂时寄宿在你家的女孩吗?怎么了?终于愿意要告诉我原因了吗?"
是我⋯⋯告诉的?
不对⋯⋯我应该没告诉过⋯⋯才对的吧。
这样想着的同时,脑海中却浮现出我告诉柳如雨的画面。
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