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踏进这楼层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别的楼层都是低级灵体,塞得就像满员的通勤电车一般。
可偏偏就是这里,"干净"得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水滴声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以及狭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走廊。
由于这公寓前身是工厂大厦,设计是密封型的,唯一的光源就只有,我们头顶上那几个随时都会烬㓕的小电灯泡。
更别提那仿佛是医院般厚重的消毒药水味。
在这种环境下,就算原本没有事也迟早会被迫出什么病。
"真难想像你们当时在这里住过。"
"反正没有钱。哪有这么多好想的。而且⋯⋯我们也不怎样喜欢呆在走廊里就是了。"
在这种平常就没什么阳光而且潮湿的环境下,原本就有吸引灵体的倾向。
而适合丶并有许多灵体存在的地方,往往是最不适合人存在的。
"你说这鬼地方,会不会有可能与当初辉夜的事件时一样⋯⋯"
"你的意思是都市传说?"
"嗯,或许说公寓里藏着什么怪异?⋯⋯我总觉得你那诅咒和这座公寓有着什么关系,甚至这就是诅咒的源头。不然也不至于你一进这里诅咒就变强了。"
"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三日月家族是存在于日本的吧。而且如果这里是诅咒的源头的话也未免太巧合了⋯⋯"
接着,空白就已看笨蛋一般的样子看着我。
"没想到,你这家伙有些还真的挺笨的。我们这次面对的怪异,多半是能够操纵气运的存在哦。也就是说,一切看来是巧合的东西都是必然的。"
"我们也很可能已经身处在敌人的大本营里了哦。"
"啵!"
在我头顶上那灯炮突然炸开。
最后的光源正在渐渐消失⋯⋯
"与灵体没有关系。"空白轻声道。
"正是这样才麻烦。"
感觉不到杀意丶也没有灵力的波动,也就是说,我这次要面对的。
实际上是整个世界的恶意。
气氛瞬间变了。
鬼眼.开。
打开了鬼眼之后许多东西都变得清楚了起来。
某种漆黑丶而且浓稠的气在我脚边挥之不去。
走廊。
尽头内好像有着什么。
仔细一看,这走廊好像是稍微淹过水一般。
地上污黑的瓷砖上有着啡竭色的一层水幕,在光缐不好的环境下刚才甚至都没有留意到⋯⋯
不对⋯⋯水渍倒是小事,这些完全不同的足渍又是怎样一回事?
怎么看这座几乎快要被废弃的公寓,都不像是应该会有这么多人聚集的吧。
楼下的信箱也不像是有被充份使用的样子。
已经变成奇怪家伙的聚集地了?
前行着⋯⋯
眼前的水迹中,忽然多了一个奇怪的足渍。
不像人,反而有点像兽的足迹。
"话说,我纪得这里好像是不能养宠物的吧。这痕迹看起来起码有亚州虎大小了。"
故作轻松的话语并被没有回应。
正因为开着鬼眼,所以才能留意到。
"空白?"
没有回应⋯⋯
但仍在维持的鬼眼说明连接并没有断开。
不对劲。
在黑暗的深处,某东西呼啸而出!
某个体迹相当巨大,而且速度难以想像的⋯⋯生物?
老虎的头丶蛇的尾巴丶鱼的鳃丶昆虫的双眼⋯⋯彷佛是神把生物书打开,然后任意地把生物像黏土一般通通黏合在一起的存在。
所有能够想像生物的集合体。
动物灵集合而成的怪异?
在接近到可以感受到那东西吐息的位置时。
我不慌不忙地打了一个响指。
然而⋯⋯
那已经习惯了,几乎已经视作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金色火焰并没有出现。
背后受到了冲撃。
那像是老虎一般的上半身把我压倒在地板之上。
骨头发出了危险的碎裂声。
好吧,说不定这家伙不一定有恶意的。
有些看起来巨大的生物也不一定会凶恶的,比如说是熊猫之类的?
"你说是不是阿?我可爱的小老虎?"
回应我的,就只有那几乎能贯穿我耳膜的咆啸。
实体化且尖锐的指甲钉入我的肩膀中⋯⋯
"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我换个,你怎么看阿。"
要是牠是虎的身体,猴子的头倒是可以叫牠鵺。
要是多个羊头的话叫奇美拉也勉强可以。
但偏偏却是⋯⋯
这种像是小学生暑期美术习作一般的廉价产物。
"施主,你看起来就像很烦恼的样子呢,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一股聼起来毫无紧张感的声音从附近响起。
一把媚到骨子里的女声。
由于过度缺乏紧张感,使我彷佛有着被人在路上搭话的错觉。
可是,会在此时会出现在此地的,多半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如果能帮解决现在压在我身上的那玩意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她如果是无关人物的话自然看不到那鬼物。
而且我现在真的有大麻烦⋯⋯
金火突然的使不出来。
空白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想施点别的术却连空间也没有。
就算有多少方法也施不出来。
嗯⋯⋯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不到什么紧张感?
"乐意之至。"
荒谬的一幕发生了。
不急不缓,而且带着某种奇妙的节奏感的声音。
从那温柔的女声中,能感受到某种极为神圣的气息。
是某种听不懂语言,并非是日文或是中文。
她⋯⋯是在念经。
虽然没有任何神妙的现象又或是光芒,却能感受到身体所承受的巨力在减缓。
怪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那拥有着压倒性存在感的巨躯,正在从边缘开始化成光的粒子。
明明是在消失,怪物却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这就是超度。
怪物很亲暱地发出小猫的叫声,然后用巨大的脸蹭了蹭那女性僧人的身体。仿佛心满意足地消失了。
毫无疑问地,眼前的人是一个大美女。
精致的五官再加上眼角小小的泪痣,光是站着就有一种艳媚的感觉。
寛大而雪白的僧袍丝毫无法减少她的媚力,原本应该是能完美隐藏身体的服装,却因为那过于破格的身材,反而看起来更加色气。
F?⋯⋯不,起码有G了。
"抱歉了先生,这已经是我们教里最大尺寸的衣袍了,让你看到这么拥肿难看的身体真是非常的对不起。"
极其认真的说着,仿佛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到底有多有魅力的样子。
女性稍微低头,从僧帽中垂落的几抹青丝。
而被双手挤压的胸部则看起来变得更大了。
即使是我也不禁感到一点口干舌燥。
该说是多谢招待才对?
我发现自己的双眼无法从眼前的女人身上移开,甚至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有点⋯⋯不对。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的"欲望"应该没这么大才对的。
看到我的呆相,那女子露出一抹浅笑。
"贫尼晴空,来自三月庵,为净化邪物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