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萝尔醒来时发现另一张床上并没有人，这让她一度认为自己昨天是做了个梦，直到遇到小山一般的奥德赛教授时才打消这股不明意义的侥幸，他正提着那个箱子往宿舍方向走去，从他口中，卡萝尔得知，茜是去注册学籍了。
整个秘法学院的设计容纳量为学生6000人，教授100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兼职，奥德赛这种才是少数，一名普通教员的薪资支持不了一位魔法师让自己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两座大型诺曼式建筑分别容纳了400名学生，男女比例1:1。主楼的一楼像一座城堡，钟塔也在那之上，建筑整体为白色。那是教职工的宿舍和办公地点，校长室在钟楼下一层，要经过那里才能上到钟楼，从那儿可以看到整个学校的景色。
此外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设施，茜了解到那其中有些建筑的历史长达两三百年，这所学校的立校日是1573年，最初它设立在利物浦，后来才搬迁到这里。
学校的绿化率相当高，还有数不清的花坛，从远处看就已经相当令人惊奇，没人敢动它们，这些千奇百怪令人眼花缭乱的奇花异草全都是由校长照料，那个传闻中的校长已经起码有九十岁，他现在不常出现，但是明天的开学仪式上可以见到他。
一位教工带着茜穿过了数不清的花坛和建筑物，走到茜已经有些脚疼时才终于见到那所隔着很远就能望见的建筑，它比想象中大许多，茜思考了一下，恐怕那钟楼的分针都比她的身体还要粗。
她一时看呆了，那位教工无情地嘲笑了她，随后示意她跟上，随后她又穿过了数不清的楼道和房间，不知多久以后她终于在带领下集齐了要求的签名和印章，接下来只需要年级主任签字，她就可以在明天直接入学了，而正式上课在后天星期一，老实说这样的任务恐怕她长大了都胜任不了，她发誓自己绝不会再跑第二次。
年级主任是一个瘦到叫人担心的老头子，他过往的照片都贴在墙上，大概有三四十副相框，里面全都是他带过的每一届学生，茜惊恐地注意到第一幅相框上的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幅随时要撒手人寰的样子了，按照老头的介绍，那时候照相的技术还是用水蒸气蒸碘化银，差点把因为好奇而去观看的他熏死。他愤愤地怒骂那位名叫达盖尔的先生，声称那位先生被碘化银和硫酸汞蒸汽蒸坏了脑子。
那张填的满满当当的纸就放在了年级主任那里，并且她还得知这位老人以后还会教她们一些课程，每年的新生都是由他领进门的，现在世界上1/5的魔法师都是他的学生。
这所学校的入学年龄是8岁，因此其实卡萝尔也没有正式入学，但是她已经提前学到了三年级，只不过还是要按照安排从一年级开始学习，这意味着她们两人还有可能是同班。
这所学校有8个校区，这些校区的中心点就是主楼，其余地方的布局大体一样。一般课程到七年级截止，学完以后也可以选择去第八校区深造，那样就不用去实战，只需要整天研究能把魔法玩出什么花样，以前世界上几乎所有作出划时代贡献的科学家都是魔法师，譬如归纳了物理法则的牛顿，发现了生物进化的达尔文，把魔法运用到艺术领域的达芬奇，确定了初步宇宙观念的哥白尼等等，这简直颠覆了茜的认知。
“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交两个朋友，也可以去吃饭，这里的饭菜其实不错，但是相比伦敦总归差了许多，假如你成绩好也许以后转学去那里。”
“可是吃饭要钱啊，我没有钱……”茜这么说时像一只无家可归，楚楚可怜的猫咪。
戴着巫女帽的小姐摸了摸她的头，仿佛被她逗笑了。
“你不需要，弗莱明先生已经替你付了七年的住宿费和伙食费，这代表你得到了他的认可。”
“他是怎么知道的？”茜感觉自己被耍了，嘴巴都撅了起来，这是小孩子独有的表示自己生气的方式。
“哈哈，无意冒犯，但是，你真可爱……哈哈哈……是通过法阵传递的消息，否则小姐你可能连学院的门都进不来。”
“……”茜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好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作为你给我带来一些快乐的奖励，这个就给你吧。”说着她用另一只手从衣服里取出一块晶黄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
“这里面有我的一些魔力，也许关键时刻用得上，你可以捏碎它，这样我就能感觉到，还能够确定你的位置。”
“你要我捏碎一块石头?”茜的表情有些惊恐。
随后这个表情又让小姐笑了半天，她真心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
“哈哈…眼见不一定为实，孩子…哈哈哈哈哈…我该走了，你太可爱了，我再跟你呆下去，估计要把肚子笑到炸开，哈哈哈哈哈哈……”说着她就快步跑开了，只留下一串悦耳的笑声在原地回荡。
……
卡萝尔没有去吃早饭和午饭，整个中午她都没有离开房间一步。
她正在复习一年级的内容，以前她也有听课，但是实际操作根本轮不到她，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真正使用魔法。
那本俄罗斯人门捷列夫写作的《魔法师初级入门》她已经看过无数遍，还有许多教材和参考资料，她都已经基本烂熟于心，但是无论她去找哪个教授，她们都不愿意给她更高级的教材。
卡萝尔猜测这跟一些更深层的东西有关系，比如魔法的另一些基本概念。
假如根据已知的只是来猜测，那可能关系到[主神]。
主神的存在初学者一般都是感受不到的，由初级升入高级需要的凭证也是能够建立起跟[主神]的初步联系。
但她只知道这些，这传闻很模糊，这也是她有一次偶然从醉了酒的奥德赛那里听来的。
她的眼神满是郁闷，似乎在生谁的闷气，小巧的嘴巴紧紧抿着，像两颗紧依的嫩果。
她似乎出了神，并没有注意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更没有听到茜的问候，因此等她闻到一股令人眉头发皱的味道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抬头看向味道传来的方向，发现一股绿色浓烟中，新晋药剂师百江-茜小姐正不断地咳嗽并顶着浓烟还在不断往坩埚里倒入千奇百怪的原料，手忙脚乱。
卡萝尔连忙放下书，冲向坩埚，看着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团浆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这些原料至少价值三十英镑！”
“对不起！但我觉得还可以抢救。”
“你要炼制什么？哦快停下，那个蘑菇不包着史莱姆粘液就煮会爆炸的！”
“什么？”
卡萝尔扑向茜，随后坩埚里的浆糊发出一些危险的红色的荧光，拉着窗帘的屋子里十分灰暗，茜在爆炸前最后一秒仿佛看到了满屋的血迹。
“嘭！”
……
当茜从持续的耳鸣和止不住的咳嗽中恢复过来时，她发现卡萝尔仍趴在她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瞳孔泛着血色的红光，跟昨天的冷漠不同，她现在表情几乎已经是愤怒，至于房内，早已一片狼藉。
“发生什么事了？”奥德赛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的前面是玛丽安娜，那位黄色头发的教员，还有更多教员模样的人站在门外，黑压压的一片，极具压迫感。
房间里一片狼藉，血红色的爆炸物四处都是，卡萝尔身上也有许多，但是茜被挡着因此恰好没有被沾染到，但是在门外人的视角，这恐怕就是[怪物]袭人的凶杀现场。
“我的天哪，要不是我的常识告诉我一个小女孩不可能有这么多内脏，我估计要当场晕过去。”玛丽安娜扶着额说。
“这个味道……哪个白痴把爆炸蘑菇直接倒进锅里煮了？”一位药剂师打扮的人如此说，茜不敢看门口，只好平躺着，不去看任何人，谁知道这一躺居然直接晕过去了。
“先别管这么多，我送她们俩去医务室，这个房间需要打扫，你们叫人来处理吧。”奥德赛最先进入屋内，一手就提起了还骑在茜身上的卡萝尔和已经晕过去的茜。最后把她们俩抱在怀里快速离开了宿舍。
卡萝尔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还在昏迷的茜，她的表情又变得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坐在茜病床边的玛丽安娜说道。
“嗯……这是哪里？”茜想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過來，但是她一动就会疼。
“不要乱动，你的身体受到了撞击伤，这几天都不能下床。”
“啊？那入学仪式怎么办？”
“奧德赛教授会带你去，他会把你连人带椅子搬过去。”
“这样啊……”茜放心了，但是随即她又想到奧德赛教授身材高大，她到时候估计会被所有人注意到。
“你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不不不……没有，我只是在想明天的仪式会做些什么。”
“那个啊，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校长讲话，主任讲话，学生代表讲话，教员代表讲话，工作人员代表讲话……这是规定的流程，在其他学校都是又臭又长，但是幸运的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尽力简化了这个流程。”
“这个该怎么简化？”茜觉得简化必要的流程不好，事实上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们对一些事的态度显得比大人要热心地多。
“很简单，校长大人拿出一沓纸，上面写好了其他人要说的话，随后只念第一句和最后一句，把要点说完，最多五分钟就能解决原本需要一小时的内容。”
“！”
“事实上我从巴黎转到这里就是因为喜欢校长的风格，只可惜我来的晚，校长年事已高，恐怕最多四五年就要退休了。”
茜想起了那个完全无法猜测年龄的年级主任。
“好了 就说这么多，等下奥德赛教授也会来看你，我要去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事关生死。”
“什么事？”茜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
“哦，你还是那么可爱，不过我这回不会笑的，哈哈……”
“……”
“那就是——吃饭！我已经守了你一下午了，现在我饿的要命，明天见，可爱的百江小姐~！”
玛丽安娜火速逃离了现场，只留下独自躺在支架升起点的病床上气鼓鼓的茜。
……
繁星点点，微风习习，弗拉海姆坐在船头，今天他也没能离开利默里克。
昨晚半夜要离开时高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上了船，今天一整天高尔都很亢奋，说个不停，还要求弗拉海姆一直听，他只好留在这里听高尔讲完了他的故事。
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最后连唯一的依靠也离他而去，独自身在陌生的地方，没有根叶，像一颗随时会枯萎的病草随风摇晃，这就是高尔，一个悲惨的普通人。
而他后来的故事，包括如何遇到一场闻所未闻的灾难，如何在老兵的帮助下获救，如何再也没有看到老兵，且醒过时发现周围的人都不相信他。如果说前一段的故事现实到令人后背发凉，那么后面这段故事则充满了诡异。
他从身边的货箱上拿起鼻烟灯，吸了两口来理清思绪。
假如高尔没有疯掉，那这算故事是否在证明这世上真的存在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存在？
他听说过，在欧洲以外的地方，有些野蛮之地会有些鬼怪的传说，作为一个海员，他听的太多了。事实上他真的在北海见过一个身高至少四米，头上挂着一个大到吓人的羊骷髅头的黑色巨影，但是只有一瞬间，并且在那之后他似乎无意间把它给忘了，这是否印证了他的猜测？
学校 怪影 曼彻斯特毁灭的传说，众多信息堵在他的脑子里，让他一时有些难受，并且随后他惊悚地想到——
他会不会跟高尔一样？
高尔记住了这些，而他疯了，现在他一时间打破了阻碍接触到了危险的领域，就感受到一股来自不知名之处的压力。
有意让他忘掉它的怪影，在一定范围内，让人不能怀疑它的学校，事情结束以后就让大部分见证者失忆的灾难，还有许许多多由疯疯癫癫的人讲述的传说……
等等……会不会疯掉，其实是一种伪装？
他曾经在非洲帮助一个被其他部落俘虏的医生，他叫阿斯尼亚，平时他很正常，甚至还是因为少见的杰出的医生，他治病不用买到的药，而是用自己配置的药剂，那他他害了热病和黄痘病，阿斯尼亚只用两支药剂就让他彻底痊愈。
但是一旦问及他医术和奇妙药剂的来历，他就会显得很紧张，口吐白沫，眼睛翻白，但是对于帮助他脱离险境的弗拉海姆，他则讲述了一部分。
“袭击，[地震]，毁灭，[黑云]，黑衣人，逃离，[神迹]，大海，马德里，[学校]……”
当时他只当对方是在讲谜语，在阿斯尼亚要求在葡萄牙下船以后，他很快就忘了这些，因此似乎还有几个很关键的词语被他遗忘了，现在想想，那些不成段落的词语跟高尔描述中曼彻斯特的那场灾难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马德里……”
“曼彻斯特……”
“加纳……”
他就这样默默念叨着，多年航海旅程中积累的经验让他在脑内构建了一幅地图，他在试图把这些关键信息连在一起。
“航线……不对，是那个！”
他突然想到什么，迅速取出衣服内兜里的航海地图，用手比划了几下，这时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发现那个黑影的海洋在这里……”
他心脏狂跳，竭力压制住内心未知的恐惧，在这里稍微用力做了个记号。
随后他用手指向非洲的加纳黄金海岸。
“阿斯尼亚的故乡大体是这个位置……”
“那么直接往上……”
他古铜色的粗糙手指在穿过非洲大陆和地中海后，颤抖着依次恰好划过了马德里，曼彻斯特，以及那片海岸，每经过一个地方就抖得越发激烈。
“哦……我的上帝……”
……
“因此在以后，假如大家有从牛排里吃出一丝学味，你们可以过来投诉，我会把整根牛腿塞进做饭的人嘴里。”
一位戴着老花镜，身形佝偻，老态龙钟，甚至还系着围裙的老太太正表情祥和地朗读者一份稿件，她的口音显示她是个伦敦人。
她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头发花白，牙齿稀疏，握着稿件的手像两根干枯的树枝，而这位看上去让人担心睡下去就醒不来的老人，正是爱尔兰利默里克秘银教区农业学院，又称爱尔兰秘法学院的校长，同时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
“别看校长那样，她可以凭借强大的冰系魔法封上整个加来海峡。”戴着宽檐礼帽，穿着特大号西服的奥德赛小声向被他抬在手中椅子上的茜解释到，一旁的卡萝尔也坐在椅子上，但她看起来比茜状态好很多，照样是那么没精神。
“嗯，看得出来，一脸平静地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呢。”前这样想着。
“那么这个烦人的演讲环节就结束了。”校长还是一脸祥和，面容古井无波，老年人特有的让人会不自觉安下心来的声音配上这极度接地气的一连串发言给了在场的新生一点小小的秘法学院震撼。
“接下来，由弗莱明教授和玛丽安娜教授向大家展示这次仪式最重要的部分。”
“弗莱明教授？！”茜惊喜地叫出了声，引起了周围人的主意，但是由于这个小山一样的人物，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前连忙捂住了嘴，感觉无地自容，于是看向旁边，卡萝尔的眼神也有些异样，显然她也很激动。
一个绅士推着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巨型箱子从幕布后走了出来，人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
“我父亲跟我说，这个就是[主神的黑箱]，是以后升到高级时还要见一次的。”一个穿着礼服金发少年对旁边的同伴说。
“那有什么用？”
“采集我们的魔力，随后去伦敦总院进行鉴定，决定我们以后会联系哪个[主神]。”
“主神又是什么？”
“不知道，那是一个人能力的部分，没有主神的魔法师估计要比有主神的魔法师弱至少一个门托斯。”
门托斯原本是一种魔法生物，他也是第1种被魔法师彻底消灭的魔法生物，因为这点，他现在是一种计量单位。
“门托斯又是什么？”
“……白痴”
“你骂我！？”
“不，我说我们等一下去吃东西吧。”
这场小小的辩论让茜稍微分了分神，等她再次抬头时，[主神的黑箱]的真容已经被揭晓了。
一个可以当做茜的卧室的巨大金属箱，暗金色的光芒在其中弥漫，显得诡谲多变，似乎这是个普通的箱子，但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那上面又有些正在渐渐汇集的形体。
“你现在还承受不了，不要去看它。”奥德赛小声说。
茜立马闭上了眼睛，而这一幕又刚好被玛丽安娜看见了，她肯定又要说自己可爱了……
“等一下我会尽量快点带你上去采集魔力，你肯定也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吧。”
茜抬起头，大眼睛里闪出一些惊奇和隐隐的高兴，小孩是不懂的掩饰自己的感情的。
奥德赛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样类似成年斑马爱抚幼崽的动作在两人巨大的体型差面前显得有点笨拙。
在弗莱明手杖的指挥下，一队队学生上去又下来，有些孩子看起来非常疲累，显然这样的采集对学生的身体也有影响。
奥德赛找前面的人交换了一下，其实他会很委婉地说明原因，也尽力做到了和善，但是他骇人的体型使他直接免去了任何解释，没人敢和他争辩，接下来只要再等一队，就轮到茜和卡萝尔了。
大厅里总体安静，在其他人的视角就是每次二十人，分别在黑箱的四面伸出手，随后他们都会呆滞几十秒，回神时摇晃几下，但也没人会摔倒，整个过程大概一两分钟，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弗莱明教授早就解释过，这次的采集很大程度上关系到他们作为魔法师的生涯会走向哪条道路。
卡萝尔和茜都被奥德赛小心地托着，像木偶戏表演者手里的两个娃娃，只不过茜更像坏掉的那只。
在众人的惊异之中，两人连同奥德赛都上到了台上，人们倒不是惊异于奥德赛，而是惊异于卡萝尔。
卡萝尔穿着红白色的格子裙装，没有戴帽子，谢天谢地她没有，因为她一头惊艳的白色长发在讲台上的灿烂灯火下显得极为耀眼，偏白色的皮肤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而且即使眼神冷漠，她的脸也显得精致，毫无疑问，她是这里最漂亮的一个学生，让人脱不开眼。
刚刚跟同伴讲述黑箱与主神的那个金发少年听到旁边白痴同伴弱弱说了一句
“我已经想好我跟她孩子的名字了。”
“……白痴。”
相比之下，来自东方的茜显然不能夺得人们的目光，虽然她也很可爱，但可爱的孩子多的是，况且在卡萝尔面前，一个人再光彩照人都会黯然失色。
卡萝尔对台下的议论毫无感触。
茜很高兴卡萝尔帮她吸引了主意，被人注视的不安感一下减弱了许多。
按照要求，她们必须站起来，而且奥德赛不能在旁边扶着，这会干扰魔力的吸取。
茜是了一下，勉强站了起来，奥德赛就在最多五米远的地方鼓励她；卡萝尔则显得比较轻松，只是茜注意到，卡萝尔的手稍微有点颤抖。
她很想问问，但是一想到自己连站起来都很勉强，估计问了也没什么用，不如先观察一下吧。
所有人都已经就位。
屏气凝神。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咚——”
茜的身边，传来一声不妙的异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