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分工明确，黎明将至，营地已经不见了李木怀身影，背起了行囊。
昨夜相安无事，睡的安稳。
此去短则一两天，长则十天左右，归无定期，直到寻见食血虫草为止。
十足把握嘛，拿捏不准。
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念想，找到固然喜事一件，反之辗转下一处地方。
另外为何不带镇尺过来，倒是想带，她不愿，说她们要休养生息不能奔波折腾。
她们？
什么鬼……
中午。
太阳文弱的爬上肩膀位置，越往上空气越稀薄，走走停停了好一阵。
风鹤岚探路回来，详细道：“往上百步，复行百步，有一处废弃数年的洞口，洞里残留野兽尸骨，有些已经风化。”
“好，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积雪常年不化，冰冻三尺寒气逼人，莫说两百步，每一步对李木怀这样的普通人来讲非常艰难。
前面被风鹤岚拉着好受了许多，高原反应的萦绕李木怀忽然想到了什么。
风一吹，如过眼云烟消散一空。
“怎么了？”风鹤岚回头。
“没事，走吧。”
好不容易爬上风鹤岚意指的高坡，狗屁的高坡，断崖旁的一座坍塌石塔，陡峭不堪多锋利冰凌，以前上山的人留下的路标。
李木怀爬上去感觉丢了半条老命，感慨造物的神功，断崖垂直向上又是一方天地。
头顶冰层封住两山间的断口，脚下冻土钻出根根淡绿色草苗实属不易。
来到洞口，高丈许，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风鹤岚一声响指，手中火把燃起，眼前豁然开朗，辨识出堆积的尸骸。
“真方便。”李木怀夸赞道。
“还有更方便的。”
不久，风鹤岚只身进入，搭建营帐轻而易举，点了篝火，架上铜锅。
李木怀羡慕了，修者就是好。
“可惜你用不了，不然我送你一个。”风鹤岚抚摸护臂，表现风轻云淡。
“多少钱。”
“不多，常见的尺方法器六十万两，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李木怀五官扭曲，好像当修者也没那么好，实在想不出怎么赚六十万两。
二百两完全足够城里买下安身之所，不同样是寻常人一辈子不敢想的奢望。
“看不出你还是个小富婆。”
“夸我的意思？”
“嗯。”
“那怎样算大富婆。”风鹤岚低眉扫过一眼胸脯，同辈中的佼佼者无疑，夏家姐妹全靠边站。
李木怀笑而不语，摇头道：“不晓得，我没见过有钱人，你是第一个，许等你年龄大了才算。”
“还有这样的规矩？”
“谁知道呢，开始吧，再耽搁下去天要黑了。”
“开始什么。”
李木怀屈膝蹲下，问道：“你能认出这是何种野兽的尸首么。”
地上骨架散落凌乱，脊椎、肋骨满是虫啃的细小孔洞，李木怀不是兽医，很难分辨一旁只剩下一半的颅骨。
风鹤岚从过军，风餐露宿实乃家常便饭，紧迫时生吃禽肉必不可少，经常和禽兽打交道。
加之自幼跟随老父亲左右，耳濡目染，野原的求生之道亦懂得一些。
“应该是羊、牛之类。”
“确定？”
“眠龙雪山地势崎岖波折，天气诡异多变，飞禽不算，鲜有活物踪迹，常见的无非野羊、野牛、黑熊，这般大的骨架非牛羊莫属。”
“熊呢。”
“应该不会，雪山外的荒原最常见的就是狼，再厉害的狼群亦敌不过高山风雪，所以雪山里的黑熊几乎没有天敌，它们更上不了这么高的地势，得不偿失。”
李木怀眼前一亮，将不久前消去的念头捡了回来。
“那这些呢，也都是野牛？”
“不太像，粗略看过，五、六具尸骸的骨量不能再多，有牛有羊，好像……有鹿骨，还是麝骨？狗吗？”
“嗯，这估计是个熊洞。”
“什么？”
思路已经非常清晰了。
无论羊、牛，或野羊、野牛，都是群居意识很强的种类，眼下的状况非比寻常。
艺术层面渲染的小动物避难旅行团吗？
可信度不高。
李木怀宁愿相信是某种肉食野兽的捕猎行为，才将这些不同种族的小动物介绍到一起开啪踢。
不管山洞是否仍有生灵居住，既然存在活动过的迹象，牛羊吃草天经地义，那么从供给它们生存的源头下手或许可行。
试想长植被的地方吸引猎物，难免成为野兽的猎场，捕杀完就地进食不过分吧。
尸骸不就有了，线索出来了。
“我有个主意，要听么。”
“你说。”
“我们与其像没头苍蝇漫无目的的折腾，不如沿着雪山的背阴坡开始，有植被生长痕迹的地方找到虫草的可能更大。”
“植物不都喜阳么，为什么去背阴。”
李木怀思索道：“如果是常见的虫草固然可行， 食血虫草……生于极寒，总之先试试吧，不行再令择它路。”
……
暂定了计划，午时出发。
不同的地方环境有所不同，大致分向阳和背阴坡，后者的温度更低。
果不其然，那么多年上山采药的经验，为李木怀积累了很多有用知识。
去背阴坡还有一个好处，减轻了积雪折射造成的各种伤害。
李木怀裹了两层棉衣，鞋里塞了棉花，脱了更冷，穿着不方便，离开山洞成了徒有其表的心理安慰。
“你会飞么。”李木怀紧咬牙关。
“暂时需要借助外物，且这里不行，风太大，比走路危险。”
“没事，我就问问。”
风鹤岚抓着他的手无奈回望，来到雪山背阴处冷意骤降，陡然变换的刺骨冰冷自己都感受到了，花多少钱都没人愿意为了没影子的事而过来挨冻。
他图什么呢，为了一个请求？
他好傻呀，就这样出走闯荡早晚被骗的衣服不剩，看起来精明能干，实际挺呆的。
“我说，我们明天再来吧，你……”
“我看到鸟了。”李木怀忽然道。
风鹤岚驻足，顺着李木怀的目光看去，嶙峋崖壁零星立着几只黑斑鸟雀，有的盘旋上空叽喳鸣叫，飞这么高的确罕见。
“鸟怎么了。”
“鸟粪。”
风鹤岚为之一愣，喊道：“等等我，你自己别乱跑，摔下去我找不到你。。”
（ps：过两天恢复更新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