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事情就不好看了。
花臂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撞,轻而易举的就撞开了妇人,老妇人被他撞的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而众人连看都没看一眼,跨过狭窄的门扉进入她的家中。
没钱也行,如果家里有什么值钱的,看看还能当掉,当然价格会大打折扣。
但也不至于一定要使用暴力,毕竟,血糊糊的场面也不太好看,影响大家风评了毕竟不好嘛。
索拉姆弯腰走进了这件低矮的房子,只是简单一扫,经验丰富的他就明白他们是真的穷。
现在这年头就是最落魄的工人也不愿意吃黑面包这种简直是折磨肠胃的东西,这种只能够用来充饥的面包甚至在面包店都不出售,只有在面粉厂又一批因为受潮或是什么原因被客户拒单时,才会一次性把这些卖不出去的面粉做成黑面包,好歹能大概收回成本。
索拉姆很清楚,因为他小时候就是啃着这东西长大的,只有吃过这玩意才知道哪怕是有一点零钱都不会尝试去啃这个东西。
给狗都不吃,这可不是修辞手法,狗真的不吃。
愤怒的手下把她的家翻了个遍,除了随处可见的便宜碗筷和不能移动的厨具卫浴外,房子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连家具都只有几张不知道是不是别人丢掉或者木工厂淘汰的歪脚凳子和一张平板桌。
鸡冠头不满的把他的屁股塞在了那张凳子上,凳子不堪重负地吱呀着。
“叫她出来吧,我知道你有一个女儿。“鸡冠头翘着个腿,得意洋洋地说。
那个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把自己家翻得一团糟的女人突然变了脸色,那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她仿佛一下子被人抽了筋骨,瘫软着倒在一旁的墙壁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丈夫跟我们说了。你很爱你的丈夫,但显然他并不是这么爱你和你的家人。“
鸡冠头向空气中吹了个不存在的烟圈,他有点想来点刺激的了,对这些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桥段有点乏味。
他打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弟笑了,看了看索拉姆,索拉姆没有做任何表情,但也没有反对,于是他上前去抓住妇人的头发,狠狠的一拉,妇人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脸颊上的肌肉痛苦的痉挛着,但她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小弟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别急,我们有的是手段。
妇人想挣扎着逃脱,但一旁的人制住了她乱舞的双手,把她狠狠的压在桌子上。
“再不出来,就和你妈妈说再见吧。”
说罢,也不待有什么动静,抓起妇人的脑袋就要往桌子角上磕,这一下下去,不死也要半残。
房间里传来了东西滚落的身影,一旁的隔板迅速的响动起来,一个人,一个女孩,急匆匆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妇人痛苦的低语道。连刚才的撕扯都没有让她有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西区生活的,谁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妈妈,我们逃不了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
女孩倒是异常的镇定,较为白净的脸上镶着两个大眼睛,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异常瘦弱,但显然是个美人胚子。
“谁叫我们有这样一个好父亲呢?”
鸡冠头挑了挑眉毛,显然有点惊讶于这个赌鬼还有着这样一个漂亮女儿,但他没有看她,而是狠狠的扫了刚才负责搜查的人一圈。
“怎么干事的?就这眼睛?”
被看到的人羞愧地低下头去。
然后他才慢吞吞的从椅子上坐起来,朝着索拉姆抬了抬头,示意他来说几句,毕竟他现在还是老大。
“我跟你们走,我爸的债务一笔勾销,你们放开我妈!”
女孩坚定的看着鸡冠头,很显然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索拉姆被她认成了下属。
索拉姆摆了摆手,那几个围着妇人的小弟放开了她,妇人的脸扭曲着,眼泪一滴一滴从她沟壑不平的脸上往下流:
“你,你糊涂啊,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索拉姆没有直接发言,示意另一个瘦猴样的家伙上前来,他是个老嫖棍,懂得现在的市场,看人也是异常的准确。
这个瘦猴一样的男子嘿嘿一笑,手直接就往女孩的脸上抓,女孩很是厌恶,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后躲,但她强行控制着自己没有躲开,瘦猴狠狠的抓了几把,啧啧了两声。
这个猥琐的男子再以一种非常恶心的眼光黏过了女孩全身,突然伸出手抓了一把女孩的大腿,女孩吓得都要跳了起来,他只是嘿嘿的咧开他的嘴唇,露出两颗抽劣质烟叶子而染黄的大龅牙,上面还有着今天的食物残渣,女孩厌恶的皱起了脸。
瘦猴在围着女孩转了几圈后,冲着索拉姆打了个手势。
索拉姆看了看鸡冠头,鸡冠头看着账本点了点头,意思是数目有盈余或者差不多。
就在这时,妇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一把剪子,可能是刚才抓的,又可能是一直藏在身上,猛地就要向鸡冠头扎去。
可惜,这把要命的东西鸡冠头脖子就几个拳头的距离,差一点就要扎了进去,一旁的花臂手疾眼快,狠狠地给了她一腿,直接把她一腿踹翻在地上,手上的剪子也甩飞出去。
一旁的女孩看到这样,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蹦了起来,踹了瘦猴一脚,向着她的母亲冲去。索拉姆没有阻拦,几个小弟也没反应过来,母女两个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快跑!不要管我!“妇女眼泪哗啦啦的流,这是从头到尾一直非常冷静的女孩也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整个房子里一下都是刺耳的哭喊声。
鸡冠头仿佛才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反应过来,他冷笑一声,直接拉开了抱在妇人身上的女孩,让手下控制住她的手臂,他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抽得妇人原本惨白的脸快速的浮肿起来,而鸡冠头一点要伸手的意思都没有。
一旁的女孩见到这情形情绪也崩溃了,两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用牙死死的给了制住她的小弟一下,上面甚至渗出了血印。
吃痛的小弟也不讲究什么怜香惜玉,直接就是冲着她的肚子来了一拳,打得她像一个被烤弯的虾子一样瘫倒在地上。
索拉姆觉得自己一阵心烦,莫名的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像是被丢到海里,一抓都是黑乎乎的海水,肺中一点气体都吸不上来,这种事情哪怕已经看过了很多次还是觉得心中一股窝火。
但他又能做什么?他的怒火又要向谁发泄?
这个**的世道。
鸡冠头越打越生气,哪怕妇人连哀嚎声都变得微弱起来。他打了个手势,小弟一愣,但还是迅速地扯直了妇人的刚才刺过来的左手。
鸡冠头抬起他的左腿,在空中估量了一下位置,猛地就是一脚下去,皮靴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短促尖厉的鸣叫。
嘿,用力过大,踩歪了,鸡冠头歪了歪嘴,对这次很不满。
于是他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大腿,这次他专门估量了距离,就在他想要一脚踩断妇人的左手时,索拉姆出声了。
“够了,收手吧”
“什么?”
鸡冠头歪了歪脖子。
“我好像没听清,你能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