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救活他。”
少女重新站了起来，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但这只能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吓人。
伊丽莎对着这个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老头，认真的说道。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查卡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自己不是那种人，也早就过了那种心气。
“我不要你的身子，我只要钱，你的身体于我们而言是要命的。“
“无福消瘦，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小心翼翼的从保险柜中抽出一个被泡在医用酒素罐中的一个小盒，里面装着排列整洁的一排针头。
接着又从锁好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脸上满是肉疼之色。
“来自精灵王国的好东西，在自愿的情况下能刺穿所有Ⅲ阶以下的皮肤。”
“光是这一盒小东西，就能在西区买下一栋楼，还好，今天只用几个，不然我真的要把你们两个直接赶出去。”
查卡又从店铺的深处推出一台笨重的蒸汽压缩机，伊丽莎这才发现这么小点地方居然什么都有。
从满柜子的瓶瓶罐罐到昂贵的蒸汽式半自动呼吸机，用于大型手术的太阳灯，甚至还有她只在书上看到过的超凡粒子成像仪。
这个古怪老头带上了厚厚的防护手套，甚至还穿上了在这个时代罕见的一体式防护服。
他苍老的声音从厚厚的面罩后传来，听上去有点瓮声瓮气。
“不知名的女士，请放松身体，我需要对你进行抽血处理。”
“输血？”
伊丽莎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在书中读到战争中军医经常进行这种直接输血的操作，
“为什么不像书上写的那样直接用橡胶管子把人连在一起？”
“啊，”
查卡有些惊讶。
“您居然还有这方面的知识，但显然已经有些落后于时代了。”
“现在只有应急的战场和最简陋的医馆才会使用这种落伍的操作，但在精灵发明的真空输血瓶和低温酒素分离血浆这种更加安全高效的输血方式出现后，直连式输血几乎已经消失了。”
“但今天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些，而是我需要进行测试，即便您和您的…朋友能够进行异能共鸣，但这仍然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需要严格控制摄入量。”
“而且我还需要添加一定的辅助药物，压制您血脉中的异能因子含量，不然十有八九他就要立刻完蛋，甚至比他现在这种半只脚入坟的状态更加凄惨。”
伊丽莎满脸问号。
“什么是异能共鸣？”
查卡一愣，差点手一抖没插稳。
精灵进口的针头格外的好使，但可能也有少女异常配合的原因。
他看着略带点点绿色的血液从橡胶管壁一直向上延伸，回过头认真的问道：
“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明？”
“他，是我的雇主…也是我的老师。”
“雇主，嗯。”
查卡咀嚼着这个有意思的词，受雇佣？谁能雇佣一个天选者？
见多识广的查卡一下子反应过来伊丽莎的状态。
野生的，没有登记？
“那你的老师真是十足的混账。”
查卡摇了摇脑袋。
伊丽莎的脸色阴沉下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掏出刀子来跟老头再打上一架。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胡乱发言，医生。”
“哈，”查卡露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表情。
她不想治，自己还心疼药呢。
“那我就来做这个好人，女士。既然你说他是你的老师，那他一定教了你关于徘徊者和天选者的事情吧？要是这个都不提及，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再救他了。”
“说了。”
伊丽莎冷冷的回复道。
“那就说明这家伙至少对你还算是有点良心，但他肯定没有把话说全。”
“异能中有一种特殊情况叫做异能共鸣，异能共鸣可以随着距离和能力水平的影响提高对方血液中的异能因子的浓度。”
“甚至匹配程度高的还可以强行提升体内因子浓度，非官方称呼就是觉醒。我就说你这个上不去下不来的样子是怎么造成的，一看就是这位的功劳。”
伊丽莎的脸凝重起来。
“还有呢。”查卡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
“有意思的来了，虽然异能共鸣是相互的，但你们之间本身的格位差异太大，事情就变成了单方面的索取。”
“说人话，现在你能帮助他提升能力，甚至以至于现在可以挽救他的生命，而以他现在的能力水平，除了在物质和精神上帮助，或者俘获你以外，不能在异能等级上给你任何帮助。”
“你可能身份和力量暂时性落后于他，但上天决定一切，女士。”
“你是他的近乎永久的救命稻草，而他只能在你现在才能提供帮助，但凡你恢复了真正的实力，如果他不持续不断的前进，而这对于一个普通的徘徊者而言过于困难。”
伊丽莎皱起了眉毛。
“他于你而言就没有任何作用。“
“不论他可能说了多少好话，始终都只是一个诱骗力量的无耻寄生者。“
查卡摇晃了一下瓶内的血液，闪动着莹莹的光辉，那是希望，也是考验。
“现在，你还愿意救他吗？”
查卡敲了敲抽血瓶，发出一身闷响。
“你的人生已经展开，而他却可能永远停留在原点，女士。”
伊丽莎沉默地低下了头，看着夏泽这幅从来没有过的安静模样，她伸出手，从他的脸上拂过。
“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她颤抖着说。
“啊，是的。”查卡用手比划了一下，
“没有他，你只会过得更加幸福，是他篡改了你的一生，而不是改变了你的一生。”
“我还宝贵我的药呢！要知道能压制天选者的药可不是钱能卖到的，你若是不想了，就趁早，储备这些东西可是把我的家底都掏空了。”
伊丽莎的眼睛合拢又睁开。
“不，你不懂。”
她伏下身去，看着夏泽静静闭上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最终露出了坚决的神色。
伊丽莎转过头，以一种要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查卡，查卡居然难得的感觉有些发冷，仿佛面前真的是一名天选者。
这就是格位，即便残缺，仍然耀眼。
“你不懂他，你也不懂我。”
“不要再挑拨我们的关系，不怀好意的医生，花了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补上，闭上你那张聒噪的嘴。”
伊丽莎这副肃杀的模样，要是让夏泽看到，一定会吐槽这才有几分前世的风采。
查卡一僵，但很快轻笑了一下。
自己居然有点被一个Ⅴ级的小女孩唬住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如您所愿，尊敬的天选者大人，或者说，未来的天选者大人。”
查卡试验性的抽了半管，没有做任何处理就滴在了夏泽的手臂上。
让人惊奇的是，那滴带着略微荧绿的血液很快就消失在夏泽的皮表，没有出现任何的鼓胀或者龟裂。
夏泽也没有反应，只是似乎手臂上那种生机盎然的纹路衰退了一点。
“适配性这么好？”
查卡有点惊讶，这可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原血，理论上这对于夏泽而言是绝对致命的，但看上去似乎都完全被无害地吸收了。
查卡又尝试着推了半管血液，这次选择了距离心脏更近的肩膀部位，同样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那种要命的绿色纹路甚至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一些。
查卡的眼睛在夏泽和伊丽莎身上转来转去，就像是看到了稀世宝贝。
本身异能共鸣就是都市传说级别的东西，这种完全没有副作用的血液注入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直接进行血液交换而不需要任何的辅助手段。
骇人听闻。
查卡难得地迟疑了一会，这过于合适的结果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事情过于顺利反而让他觉得稀罕，
但以异能本身而言，什么诡异的情况都能发生。
那事情不就简单了，查卡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夏泽这种情况确实是神仙都就不回来，但偏偏世界上就是存在意外生活才比较有趣。
真是浪费心情，早知道就一个字都不提了。
白心疼那些药了。
查卡动作肉眼看见的轻快了很多。
“我这里有一个三百个金盾的治疗方案，和一个三个金盾的方案，你想听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