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无奈的鸡冠头硬着头皮夹在进入会场的服务队列中,向前一步步挪动。
随着与那些那些银光闪闪的卫兵岗哨距离逐渐缩短,鸡冠头肺中的气体差点都没有吸上来。
甚至有了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不是明摆着自己心怀不轨吗?那柄泛黑的匕首还藏在自己腰间呢,这怕不是稍微瞄一眼自己就要被丢进监狱了。
但走投无路的鸡冠头也不能现在拔腿就跑,那样自己就真是万劫不复,只能起到那个莫名其妙的黑袍人真的是手段通天了。
已经轮到他了,鸡冠头的手臂都因紧张而崩了起来。
就在他想在思考如何搭话才能混进这道层层排查的铁壁时,面前负责安检的士兵却好像突然已经到了交接时间,叫停了待检查的行人。
乘着另一队士兵上前进行交接的空隙,一件按照要求进场的大型幕布被突然送达,鸡冠头乘着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设计的间隙,居然真的直接流过了外层的重重排查。
简直比他面见自己头领的安检步骤还松懈。
鸡冠头见到事情果真如那个黑袍人所言,胆子便大了几分。
鸡冠头不认识这些人。
他只是笼统的认为自己被卷入了什么贵族的政治风波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目标的身份和名称,他也不关心这些。
但凡这个小混混头子哪怕看几眼报纸,但凡他有空去琢磨琢磨金银盾上的花纹究竟在这个场合被铺设了多少次,他也能知道面前这些人的地位,也更知道自己真的正在参与一件怎样的大事情。
但黑衣人看得很准,鸡冠头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很多传奇小说总是浓墨重彩的描述那些惊天动地的刺杀人员是多么坚毅和执着,手段是多磨残忍,心智是多么坚定。
那些通俗小说中总喜欢描述他们生来就接受超凡的训练,精通各种技巧,拥有世人想不到的各种诡异能力。
鸡冠头跟上面所描述的没有一项符合,抽烟喝酒抽大烟这些属于下层堕落者的恶劣习性一个不落,没有能力,甚至还不识字,就算国王在她面前他也只知道这人实在是一副窝囊样子。
但正如黑衣人意料一样,往往只有这种人才能干成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鸡冠头完全没有一种参与改变历史大事件的什么激动或者忐忑的情绪,最多只有对这些细皮嫩肉的少爷贵族的不屑和对那些穿的简直恨不得把上半身都露出来的贵族小姐的渴望。
今天的最让鸡冠头震惊的除了那些明晃晃的护卫外,就是这些会场上为了交际刻意暴露身体的妙龄少女。
这些穿着名贵服装的贵族少女有些穿的比西区的酒馆侍女还放荡不堪,属事实把鸡冠头看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有趣的是,那些受二王子命令的巡逻监察者和大王子自己的护卫队似乎都没有发现鸡冠头这样一个混进来的外人,仿佛他真的在众人面前隐匿了身形。
鸡冠头在看着第三个差点一头撞上自己的餐车时就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那个黑袍人真的给自己上了什么手段,他在谨慎的试探后发现似乎只有靠近自己一定距离才能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鸡冠头不懂这些,但这种诡异的情况无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按照黑袍人给的命令安静的跟着餐车来到了今天的目标,一个长着一头金发的高个男子身边。
一切都如黑袍人所说,金发男子在一旁默默的等待,四周的护卫格外密集,而鸡冠头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把自己藏在一旁的大理石柱背后。
那些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护卫来来去去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躲在这里。
然后就是仪式开始,鸡冠头看着一个长的很像他前老大的男人被簇拥着走上了红毯,随着这个男人的走动,半个展台的护卫都被调动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着那个红毯上的男人移动。
鸡冠头刚想挪上去,高台上一个铁塔般的男人就投来了视线,吓得鸡冠头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但那个男人好像微皱着眉头看了几眼,又似乎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最终还是疑惑地把目光重新转回红毯。
鸡冠头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过去,他只是觉得莫名那个铁塔一样的男人即便隔着半个场地都能给他沉重如山的压力,但还好黑衣人的手段确实通天。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鸡冠头靠近了那个金发男人,他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意外的发生,显然有些魂不守舍。
鸡冠头干净利落的把匕首扎了进去。
金发男人身上肯定是有着什么被动的防御手段,当靠近时鸡冠头明显感觉动作都钝涩了很多。
但都一样。
在那把漆黑的诡异匕首面前,那些东西就像纸一般脆弱,这个西区的小混混一发力,就刺穿了几层像是水幕一样的防护措施,凭着多年在西区杀人的经验,精准无误的把匕首推进了男人的心脏。
金发男人不可置信的转过身。
鸡冠头见得手,狂喜之余就是十足的害怕,当即就连匕首都不要了就要逃身,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像是被匕首黏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分离。
当那把匕首刺开大王子的防护领域时,在高台上的天柱蒙德里猛地睁开了眼。
他直截了当的一个闪身,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大王子身边,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究竟正在发生什么的时候,蒙德里终于发现了异常。
但已经迟了。
那把漆黑的匕首已经没入了王子的心脏,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客脸上比他还要震惊。
一团漆黑的火焰从匕首上面沿着这个鸡冠头的身躯迅速延伸,以蒙德里的能力和速度都只能看到一团掠过的火线。
等他最终落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刺客至于下了一副被烧焦的骨架。
甚至还能从他大张的颅骨中看出他的震惊和被背叛的愤怒。
然后就是刺耳的警报,再是慌乱的人群,最后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的神官和医生。
当国王赶到时,他那副十多年都没有改变过的微笑表情,在看到那把插在大王子胸膛上的小刀时,终于挂上了凝重的怒火。
这个一向以摆架和窝囊而著称的中年国王终于有了属于国王的威严。
就连迟钝的索拉姆也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不可遏制的愤怒,在场的护卫羞愧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个中年人的手掌因愤怒而僵直,眼中的怒火简直要烧干整个会场。
“暗羽!”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渣滓!”
“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