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姆竟然双手一转,把剑架到了自己身上。
那柄锐利的剑刃贴在索拉姆脖颈之上时,国王做了个有意思的挑眉动作。
这可能是索拉姆进殿以来干出的唯一一件能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索拉姆死死的盯住国王,国王以一种玩味的语调问道:
“你想用你的命来威胁我?”
索拉姆并不回答,他自知口舌笨拙,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志。
“你可知你今天究竟做了什么?”
国王重新坐回了他的王座,继续恢复了他一贯那副冰冷的淡漠表情。
“你私闯国王主殿,违抗军令,现在又持刃威胁国王,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你就凭着一个王子的身份,你真的以为我会饶过你简直如谋反一样的行为?”
“我不祈求你饶过我,我希望国王陛下重申此案,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她一定是清白的。”
索拉姆梗着脖子,硬生生的请求,说为请求,但实质上语气简直生硬的像是命令。
“埃娜?那个夜莺?”
只有当索拉姆把剑架到自己脖子上时,国王似乎才终于听到了索拉姆的声音,好像终于索拉姆能够真正踏入这个殿堂。
“就为了这个?”
国王淡漠的开口。
“一个替死鬼?”
“你!”
索拉姆一阵气急,他原本以为国王是昏庸无能,没想到他明明知道埃娜的冤枉,却仍然下达了将埃娜入狱的无耻决定,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欠奉了。
“你明明知道埃娜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她,你究竟有没有人性!”
索拉姆愤怒的斥责道,拿剑的手都剧烈的颤抖,那把锋锐的剑刃在索拉姆的脖颈上重新印上了一条血印。
简直和那道刚才留下的痕迹交响辉映,无一不代表着原主为了就出自己认定的爱情的坚定意志。
“人性?”
国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东西,连一项淡漠的脸上都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你真以为是我想要杀她?”
索拉姆一愣,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我的三王子殿下,”
国王摇了摇头,对于索拉姆的愚蠢和被人简单挑拨就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不满。
“谁跟你说这是国王的决定?”
“这…”索拉姆直接愣在了原地,
国王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没有再提起埃娜的事情,反而说起了其他话题。
“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没有看懂这些东西吗?真是可惜了,亏我还真的希望你能更聪明一点。”
“陛下,您究竟想说什么?难道不是您下的决定让埃娜定罪?”
“你真以为王国就是我的王国?皇城就真是我的皇城?”
国王似笑非笑。
“索拉姆,你知道是谁把埃娜派出去寻找你的吗?为什么捞回你一个流离的王子我需要亲自动用我的夜莺?”
“我比谁都清楚埃娜的身份,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为人,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我大可以让宫里的其他人堂而皇之带你回来,为什么还要刻意派她去接触你?”
“凭她的身份和能力,内城里谁不想迎娶她?我为什么要让她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为什么要让她给你服下那些压制能力的秘药?”
索拉姆直接愣在了原地,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她就是我原定许给你的王后。”
国王淡淡的说。
索拉姆一个激灵,居然连剑都没有抓稳,哐当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但不巧的是她居然真的这么单纯,而你,居然真的就如此愚蠢,愚蠢到相信一个随便出现在你面前的仆人也不相信你亲生的父亲。“
“我…”
索拉姆张口结舌,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要做出什么反应。
“你才是我预定的继承人,索拉姆,但现在都被你自己毁了。”
国王揉了揉眉头,不愿再面对索拉姆。
“你但凡动动脑子思考下事情的发展,你就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围猎,一场针对皇城自身余毒的清剿。”
“你也不想一下究竟是谁在掌管城防军的调动,是谁在安排这一切看似混乱的浑水,你真就以为我是一个王冠下的摆架?”
“为了引出这些人你居然放任他们杀了大王子?”
索拉姆震惊的说。
“你出现之后,他的命运就取决于他自己的选择。”
国王冷冽的说。
“王国不需要一个对着自己亲兄弟下手的国王,不需要一个敢于勾结王室血仇以实现自己目的的国王。”
“这种人是最好的臣子,是乱世最好的雄主,但在这个时代他不能坐上国王的位置。”
“大陆已经稳定运行了将近千年,现在并不需要一个毫无底线而肆意背叛的国王,这种人只能得到下属的忌惮,永远得不到公国的拥戴。”
“他若是不对你动手,自然也有机会角逐国王之位,但他不仅贪婪而且还愚蠢,如此慎重之事还假托他人之手,死不足惜。”
索拉姆疑迟着开口:
“二皇子殿下也远远比我能继承王国,何必要考虑我一个混混?”
“二皇子身体抱恙,而且性格教软弱,在没有他人辅助的情况下很容易收到他人挟持而不自知,他也当不成国王。“
“我,我什么也不会,我….”
索拉姆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
国王冷笑了一声。
“原本看到你刚来就敢攀谈北境大公,至少也有了踏足政治的勇气,没想到你居然就真的是单纯的愚蠢。”
“我之前还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至少有埃娜辅助也能守一片基业,但埃娜是傻,而你就是蠢不可及。”
“你若是沉心等待事情发展,埃娜那边自然能有个好下场,你现在自己跳出来,埃娜就必须要死。”
“为什么!”
索拉姆急切的问道:
“世人皆知你为了一个女人都能干出强闯主殿的谋反行径来,你觉得我会让她活着?”
国王冷漠的看着索拉姆。
“索拉姆,公国需要一个国王,而不是一个简单被激上几句就要拿着剑杀了他的父亲的莽夫!”
“你让我很失望,索拉姆。”
“原本只是钓鱼,没想到居然钓出了你这条蠢鱼。”
国王抬起了眼睛,索拉姆从里面看到了冷漠的威严。
“滚回去,带上你那把愚蠢的剑。”
“等你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索拉姆刚想说些什么,至少自己并没有带着这把破剑,但卫兵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时间,直接把他押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