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这样看着?”
“蜘蛛!你他娘的还是队长!你就这样看着我的小家伙饱受折磨?”
庞大的钢铁堡垒中传来了沉厚的钢铁共鸣。
“我没见着你那些小家伙受什么折磨,不过就是声音大了点。”
比起更喜欢说正经话的蜘蛛,三米高的人形器械说话更加刻薄。
“哈哈!耗的又不是我的配额,你的小家伙不就本来就是送死的吗?”
通信频道中传来了一声蚁后的冷笑。
“鬣狗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我告诉你,我跟西格莉德那个老女人说了,要是这次我的损耗率大于10%,你们几个今年的配额全部完蛋!”
“我去!”
鬣狗猛地跳了起来,这个庞大的人形机械理论上并没有面部表情的多余设计,但众人好像都能在这台机器上看到诡异的献媚表情。
“老大,我愿身先士卒,替你们赴汤蹈火。”
“别耍宝了,鬣狗,要不是你,我们才没这么火急火燎的,滚到后面去。”
巍峨的蜘蛛型壁垒重新运转了起来,既然已经知道了东门的防守水平,自然要开始真正动手。
“蚁后,让你的小家伙让开,我要开门了。”
“好好好。”
鬣狗猛地开始鼓掌。
一个专用于三米多高专用与杀戮和破坏的人形机械居然在跳着鼓掌这种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要不要我待会去城墙上刻字?是刻‘圣教到此一游’还是‘你们的爷爷回来了’?”
“如此正经的事情能被你搅和成小教徒春游,鬣狗你可真是个人才。”
蚁后大刺刺的讽刺道。
“过奖过奖。”
——————
一个身影猛地拦在副官之前,随行的士兵直接抽出佩刀就是毫不留情的一个劈砍,军令紧急,谁敢拦截立即当即处决,不留任何情面。
任何尝试现在拦截他们的都是在拿东门的生命开玩笑。
但奇怪的是,这一刀明明又快又准,但仿佛就像是劈砍在空气中一般,没有砍到任何实物,原地只剩下一个残留的虚像。
士兵眼睛一缩,好快的速度。
不是普通人。
真是奇了,明明他就在这里,但似乎就是滑溜的跟个泥鳅一样。
身影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但黑袍还是完全遮掩了他的面容。
副官阻止了想要继续进攻的卫兵,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你每耽误我们一秒钟那边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黑影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他用一种明显的变声技巧沙哑的回答:
“不用关心这些,我只是来提醒你们。”
“只有超凡力量才能对付东门那些机械怪物,常规火力或者普通的能量束都没有用。”
副官猛地抽出了司令的佩剑。
这时他才发现这把剑居然是一把崩了刃的剑。
剑锋处有着明显的断口,但仍然闪烁着醒目的辉光。
究竟要怎样的搏杀才能把这把精钢锻造的好剑使用到这种程度?这把剑对于司令而言又究竟象征着什么?
副官不知道,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黑袍人也同样看着这把缺了口的断剑,眼中露出了莫名的神采。
居然像是认出了这把剑一般。
这可是把名剑,后面有的是故事。
“拿好你手上这把剑,直接去骑士殿找一个叫做莱顿的中年军官,就是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痞子。”
“不要再顾及那些繁琐的交接工作,也不要再去找那些看上去能负责的领导,他们都是浪费时间的摆设。”
“你是谁?你究竟要干什么!”
副官急切的问道。
自己去找骑士殿的事情司令只跟自己一个人说过,正式命令根本就没时间下来,塔楼已经忙成了一锅粥,甚至连授权都是司令自己的手写签名。
甚至副官都打算如果骑士殿不接收手写文书的话,自己就用家中的压力来帮忙。
这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究竟是从哪里弄到的消息?
更诡异的是,他究竟怎么知道外面那些连饱和覆盖都摧毁不了的机器弱点?
“你究竟是谁?”
“这不重要,副官。”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在那台玩意破开东门之后莱顿中将他们还没有出现在那里,就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即便黑袍笼罩了他所有的表情,副官仍然看得出他浓浓的警告意味。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副官,”
黑袍人意味深长的回答。
“你也不用相信任何出于任何目的试图挽救这个国家的人。”
“历史的大势不可阻挡,但有些错误不该发生。“
“你究竟在说什么?”
副官猛地做了个手势,本想叫士兵直接抓住黑袍人。
但黑袍人居然就乘着这一个瞬间消失在了莫名的街巷中,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士兵不知所措的回头,副官重新把剑放回剑鞘。
“继续,一定要尽快赶到骑士殿。”
————————
伊丽莎疑惑的看着黑袍人摘下他的兜帽,赫然就是夏泽,但现在的夏泽居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夏泽这一路火急火燎的赶来,似乎生怕拦不上这些人一样。伊丽莎腿都要跑软了。
“夏先生,他们是谁,你为什么要如此着急的拦住他们?”
伊丽莎一面深深的喘气,一面疑惑的问道。
夏泽凝视着副官快速消失的背影,再转头看着伊丽莎,表情微微放松了一下。
他眼中居然有了难得的动摇和犹豫。
“伊丽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啊?”
伊丽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满脑袋都是问号。
夏先生也会有疑问吗?
“如果你会害死一个朋友,但会拯救成千上万的陌生人,你会如何选择?”
“夏先生?”
伊丽莎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摸了摸夏泽的脑袋,就像一只踮起脚的兔子一样可爱。
“没有发烧啊?是不是没吃早餐?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夏泽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等到伊丽莎的回答,继续自顾自喃喃的开口。
“这个决定会让他送命。”
“但会弥补上他一生的遗憾,能从此让他从彻夜的自责和痛苦中解脱,他再也不用从午夜中惊醒,再也不用拔剑时痛苦的犹豫。”
伊丽莎见到夏泽居然真的不是在说胡话,而是认真的和她问起这种高深的问题,小脸皱成一团。
“夏先生,你不要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啦,伊丽莎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反正夏先生做什么我都支持。”
夏泽苦笑着揉了揉伊丽莎的脑袋。
“伊丽莎,我培养你是让你独立思考,让你自己做出选择,不是让你变成一个不会动脑的小傻瓜。”
“不是有夏先生嘛。”
伊丽莎开始嘟起小脸。
“夏先生在的话我就不用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啦,我安安心心当夏先生的小傻瓜就好啦!”
夏泽捧起伊丽莎的脑袋,看着她碧蓝色的闪亮双眸。
“伊丽莎,你会恨我改变了你的人生吗?”
伊丽莎皱着眉头用脑门顶了夏泽一下。
“夏先生,你不是自己跟我说的。”
伊丽莎板着个脸,模仿者夏泽一贯的严肃表情滑稽的回应。
“没有人能替他人决定命运,一切行动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对他人负责,一切行为自己买单。”
“是我选了夏先生啦,这是我的决定。”
伊丽莎撒娇道。
夏泽反而陷入了沉思。
伊丽莎这话到确实提醒了他。
肩头上那种身上背负他人命运的重担一下子消失不见,感觉整个人突然就轻松了下来。
自己并没有改变他人选择的伟力,也没有篡改他人命运的威能。
自己只是一个命运的玩笑,怎么会有那种通天彻地的伟力呢?
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个全新的选项,一个可能真的遂合他们心愿的选项。
个人最终的命运,还是要由个人做出选择。
夏泽突然轻松了起来,凝重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意。
他手贱地揉了揉伊丽莎柔嫩的小脸蛋,伊丽莎狠狠的踩了夏泽一脚。
“走,伊丽莎,我带你去看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