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危险,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处理这个要命的问题。”
夏泽想要尴尬的回避这个问题,但维德的脸色随着夏泽明显知情,却仍然想要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而变得不满起来。
“夏大人。”
老人抬起了眼睛,德克雷也对夏泽的疏远变得有些许的不满。
“恕我僭越,您这话不仅侮辱了我们,也侮辱了自己。”
“您既然选择担起这副担子,选择在这种时候带领我们踏上一条不一样的轨迹,就要有成为一个合格领导者的思想准备。”
老人回首望着背后蜿蜒前行的队伍,即便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埋头赶路,但被注视到的逃犯们仍有人投来感激的眼神,他们的脸色因为长时间不休息的跋涉而变得苍白,但仍然选择了继续前进,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疲倦拖累了队伍行进的速度。
“领导者不仅要承担责任,更要懂得正确使用这份责任本身,权利与义务从来都是一对对等的双生子,只懂得承担责任而从不履行权利,是虚伪和疏远,只懂得享受权利而不担当责任,是无耻和堕落。”
“您这个时候选择自己面对这种未知的风险,选择独自一人处理这种明显带有强烈危险性质的事件,不仅是对您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整支队伍的不负责。”
老人伸出手臂,指了指远处正在奋力劈砍着的武装成员,看着查卡带着自己的几个学徒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走来走去,看着那些曼焕希望的眼神,最后把目光重新落回夏泽身上。
“您不妨试着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将他们凝结在一起?是什么让他们选择留在这支前途未卜的迁徙队伍中?”
“真的只是因为他们走投无路?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老人凝视着夏泽的眼睛,夏泽居然有些心虚。
“是因为您,夏大人,是因为他们相信您,夏大人。”
“您真的以为单靠我空穴来风编造的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真的能让如此多少人信服?您真的认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和誓言真的能打动这些看似无家可归的浪荡者?”
维德笑了笑,看着夏泽略显茫然的眼睛,摇了摇头。
“那您可是太过于单纯。选择是双向的,夏大人,不仅是您选择我们,我们也无时无刻的对您进行着判断。”
“从开始的发言,到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从您抱起的第一个孩子到现在劈开的第一根树杈,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您,无时无刻不在判断着您是否能够成为一个带着我们走出阴霾的领导者,结果显然意见。”
夏泽重新抬头,之前那些让他觉得尴尬的面孔一下子仿佛自然了很多,那些尊敬走过的恭敬又或是谨慎跑过的身影一下子有了新的含义。
这就是被人期待的感觉吗?这就是真的承担生命的责任和义务吗?
“既然我们选择了您,您就应该放心大胆的将我们利用成为您的力量,将我们看做您真正的臂膀,这不仅仅是为了您自己,也是为了队伍的凝聚,更是为了我们自己。”
夏泽仍有些疑迟。
“可是那个敌人对于我们而言十分强大,甚至我们全队的能力都不可能成功的制服她,仅仅因为我一个人,这中间可能产生许多无谓的伤亡...”
“这既是领导者的权利,又会回转为领导者的责任。“
老人像是终于让夏泽认识到他究竟想要让夏泽认识到的东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身为领导者,不仅要勇于负责,更要敢于放心大胆的使用自发选择跟随您的从属,不然,就只是一个单纯有善心的懦夫。”
“但在使用您的权利时,要记住信任是有重量的,您每一条错误命令的代价又会重新让您重新思考您的每一个决定,直到再次做出选择,这种无止境循环一般的过程就是一个合格领导者的成长之路。”
德克雷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嘴笨,只能一拍大腿。
“维德老头说得对!不敢用人是懦夫!”
埃娜翻了个白眼。
“又是一个没脑子的。”
“你!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德克雷作势要打,索拉姆沉默的站在了维德面前,面对这个真正的愣头青,德克雷悻悻的缩了回去。
夏泽对着维德认真的鞠了一躬。
“谢谢先生指点。”
“这是帝王之术,也是曾经我教给现在的国王的东西。”
维德倒是有些感慨,眼中不知道闪动着什么神采。
“曾经我还亲手带着现在的凯特尔读书,但现在...”
夏泽站了起来,面对着面前一群都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凝聚在他身边的同伴。
“我也不会说什么大话,但我将努力不辜负你们的选择。”
“这就对喽!”
德克雷第一个跳了起来。
“我早看你原来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不爽了,要干啥就干,出了事情是我们自己选的,你只顾放心大胆的下令,我德克雷必然冲在第一个!”
夏泽听着心中横竖不是味道,明明是一句那么坚定的承诺,怎么从这家伙嘴里吐出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索拉姆也选择不回话,只是默默拍了拍自己的佩剑,依靠在索拉姆身边的埃娜冷哼了一声,但没有出言反驳。
“那好。”
夏泽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大家如此支持自己,当然要坦诚相对。
“事情是这样的...”
半响过后,除了早就知道内情的伊丽莎之外众人神色一脸古怪。
“我突然不想帮这个忙了。”
“无耻奢靡的贵族在浪费队伍昂贵的资源。”
德克雷永远是最直接的,这个可怜的单身狗一脸愤怒的残念。
“真是传奇。”
一向对各种事务从不发言的索拉姆简短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呸,恶心。”
这是埃娜,一向看夏泽并不算太顺眼的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评价。
就连伊丽莎自己提到这件事也略显尴尬。
夏泽吧眼睛投向一直以睿智和平和为代表的维德。
“夏先生,这还真是你自找的。”
老人做了个简短的评价,为整件事情做了个简单的盖棺定论。
“这,没人考虑我吗?我可是受害者。”
夏泽努力的做出申辩,这件事明明就是自己先遭殃好不好,怎么到后面怎么变成了自己居然成了所有人的集火对象了?
“但是。”
维德显然看得更远。
“抓住她,不仅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她的身份可能对我们以后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