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在高脚杯中顺溜的滑动,应和这玻璃的那清脆的碰撞声。
在金碧辉煌的歌舞厅中,天花板上巨大的《圣母圣子像》正注视着下方狂欢的人群,场地的东侧靠墙处有一条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甜点,饮品,供来此游乐的贵族们自取。
小提琴曲给正跳着热情四射联谊舞的贵族们平增了几分优雅。
鞋子踩在地上的红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参与这场盛会的贵族们卖力的演绎着。
国王也坐在正北中间的王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他的两侧站着的是他的女儿以及妻子。
“香水味真难闻。”
王女小声嘟嚷着。
法兰流行的香水是水果味的,什么苹果味桃子味,荔枝味应有尽有。
可架不住天天都喷啊,每个贵妇有自己不同的喜好,各种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王女可是天天都闻。
——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绑定了一个叫作系统的东西。
*至于这个系统。
“父辞子孝?”
这是这个系统的名称。
“额,这要做出孝顺发事情就给积分?”
女人看了看具体说明。
言语辱骂积分+100(限三天一次)
殴打积分+888(必须造成重伤)
有损双亲利益的事情(视情况轻重而定)
……
“算了。”
要让她干出这些事情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
而且为了自己的摆烂生活,她绝对不能跟自己这个ATM机父亲翻脸。
——
“这个孩子就叫塔罗娜·卡诺。”
塔罗娜对自己这一世倒是很满意,家里是法兰王国第一大地主国王家,自己又是不引人注意的次女,所以除了保持日常的礼仪外,她可以干任何她想干的事情。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里旅游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周围还围了一堆下人来支撑她的躺平生活。
所以当人们评价这名黑发赤瞳的少女这时基本调调都是一致的:“人长的挺好看,就是行为很古怪。”
她塔罗娜从来都没有什么日程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放风筝了下人赶工赶出来十几幅后她又说自己饿了,然后提出一大堆苛刻的要求。
她饿从来都没有一个准确时间,有时候在凌晨一两点,厨师都会被摇醒然后被强制摁到厨房做菜。由于睡眠不足且无法集中精力,厨师很有可能做的不符合塔罗娜的要求,被批一顿,之后很有可能连带着丢了饭碗。
因此,塔罗娜一个人配了六个厨师,每人值班四个小时。
塔罗娜的生活十分的奢靡,全国一有什么新鲜玩意了,投入市场的第一个货物,必定是直接送到塔罗娜的房间里面,不论花多少钱,她都要争这个第一。
国王有时候也有点犹豫,这样挥霍真的没问题?然后看着怀里撒娇的塔罗娜以及一旁劝说的妻子。
“再苦一苦百姓吧。”
这样的日子到了塔罗娜十六岁那年便结束了。
至于为什么,这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件事情。
巴瑞斯的市中心,昔日嚣张跋扈的国王贵族一个又一个上了断头台,大风呼呼的挂着,势要卷走这个时代的尘埃。
台下的市民挥舞着镰刀,高呼着胜利与解放,恭贺这些吸血鬼成功下了地狱。
“公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刽子手愤恨的看着眼前似花一般娇弱女子,两年前,他的父亲来原本王宫里打杂,因为反复劳动,鞋子上破了个洞,恰好被眼前的这个王女所见。之后他的父亲就被辞退了,她还说不想在王都以内的地方见到他,于是他们一家被赶出了王都进行流浪。
举目无亲,又没有了谋生的工作,他的两个弟弟相继饿死,与当地的饥民抢树皮的生活还历历在目。
快说吧,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塔罗娜一脸淡然。
“死就死了,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
她对死亡不以为然,不就是换个地方接着躺平嘛?反正这个世界也体验的差不多了。
“你还记得奥罗德吗?”
那是他的父亲。
“哈,我怎么可能记得?”
塔罗娜被逗笑了。
“……”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见过的人那么多,不会有人以为自己的话能被对方记在心里吧?”
刽子手失去了最后一点对人类的怜悯,拉下闸刀,塔罗娜人头落地。
眼前一片漆黑,举目四望,都是纯粹的黑。
滴,滴,心灵腐蚀度95%。
正在清除。
已消除5%
脑内传来这样的声音。
眼前逐渐明亮起来,自己的便宜老爹正在跟三个分别穿着红衣,蓝衣,绿衣的人交谈。
“胡说!我们的国家正在蒸蒸日上,怎么可能收不上税?”
穿着蓝衣的贵族代表对着绿衣的市民代表劈头盖脸一顿乱骂。
“你们活不下去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努力!”
*这里是……
塔罗娜清晰的记着这段场景,也就是她被砍头的三个月前。
*不会吧……
这之后,塔罗娜又上了十八次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