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是洁白的天花板，以及这几天已经闻习惯了的消毒水味道。
晓璇听过一个故事。
有人在这种环境下待了一个月，然后疯掉了。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非常离奇。
她倒是不一样，只要是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地方，虽然说谈不上特别喜欢，不过也不会去感到烦躁不安什么的。
她喜欢安安静静闷头做自己的事。
这也导致了她越来越不爱说话。
晓璇把这种行为叫做节约能量，简称自闭俗称哑巴。
被误解的时候，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没人会相信你。
那就干脆不解释，闭口。
怕说得太过惹人不快，也怕情绪不够让人觉得在敷衍。
那就干脆不说话。
以前的晓璇应该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话。
“我能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嘛？”
说起来，好像严格来讲，她并不算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但会是第一个‘最好的朋友’。
晓璇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回忆关于鱼凛这段时间的事。
首先，一个绝对不能被忽视的身份——大小姐。
听起来有点像古代的称呼，不过现代社会里，确实会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子女叫做少爷以及小姐。
这个大户人家的‘大户’，没有一个具体的及格线。
不过晓璇能肯定鱼凛一定达到了。
不管是学习，家境，人际关系，还是性格，都远远甩自己几条街。
两人命运的线大概率是不会相交的。
云泥之别，本就应该形同陌路。
不过老天爷总是喜欢开玩笑，两个不该认识的人认识了对方，建立了友谊。
她到现在都不禁怀疑，鱼凛的身价都够买十个自己了。
不过呢，咳咳，人也是会有缺点的。
鱼凛这娘们的缺点就是……
她是个同学录。
是的没错，这货是个姛。
你说你姛就姛吧，同的对象还是我。
当时可是头疼了好一阵。
虽然现在也很头疼就是了。
自己要是有什么地方吸引到她了，让她喜欢上了，自己马上改行不行。
你去同别人啊别来我这里啊！
哦对还是要来的，毕竟朋友还要当呢。
“你好像在想事情，我来得不是时候？”
“我可没说。”
来人笑了笑，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能问你个事吗？”
“问呗。”
“能讲讲为什么选了我吗？”
“嗯……？”
她在饭盒上忙活的手一滞。
“因为晓璇就是晓璇嘛。”
鱼凛笑了一声，继续拆饭盒。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回答，晓璇想。
晓璇盯着她看了一会，想试着看出点什么。
可惜，并没有任何收获。
除了看得太久得到了一个白眼以外。
鱼凛总是这样，碰到什么事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谁都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在朋友和陌生人面前有两幅面孔的人，想瞒着点什么真是太容易了。
“别琢磨了，来吃饭吧。”
“我自己来。”
“别闹。”
“不要打我，啊好痛！我错了，你来喂你来喂……”
……
一家位于繁华地带的咖啡馆。
这里的人均消费偏高，基本上是小资来的地方。
“你是说……你在很久以前就认识晓璇了？”
穿着连帽卫衣的酒红色长发的女孩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粉色头发的女人。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犯人跟警官的关系呢。
“是，我没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晓璇本人。”
秋绯半信半疑，算是暂时信了她。
杏梓喝了一口黑咖啡，呼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你们的起步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我跟她的关系比你们还要浅一些。”
“怎么说？”
被猜中心里所想，秋绯也没否认。
“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这还得要从几年前说起……”
本来朋友的隐私是不应该随便告诉别人的，但是怎么说呢。
秋绯的眼睛里，是真的担心晓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杏梓相信她。
小声的，慢慢的，把自己知道的有关晓璇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
当说到晓璇以前差点被……的时候，秋绯生气的砸了一下桌子，把杏梓吓了一跳。
引来不少人侧目。
“呼……你继续说。”
秋绯拿纸巾擦了一下被咖啡溅到的手背。
“嗯。”
她能理解，当时她知道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
一想到那种人渣还活在世界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条街是商业街，人流量还是很多的。
市内不止一条商业街，商业街也是分繁华程度的。
也就是有钱人逛的跟没什么钱的人逛的区别。
物价当然也不一样。
虽然天气比较冷，很多店铺很早就关门了，但是这阻挡不了富哥和富婆们的购物热情。
当从左到右数第四家店铺关门的时候，杏梓终于讲完了她的故事。
“我们，也许永远都不可能，不，是不配和晓璇感同身受。”
末了，杏梓补了一句这样的话。
“晓璇……”
秋绯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