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是谁？我，我是谁？”
秋绯低头，从门框的反光里，看见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扭曲的脸。
这是谁？这不是我！
她冲向浴室，在镜子前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呜呜……”
泪水滴在地板上，溅出一朵血花。
“啊！”
怎么会是血？！
秋绯吓了一跳，拧开水龙头想把脸上的血冲掉。
可是水龙头里流出的也是殷红的血。
她害怕极了，不受控制的抬头看向镜子，想知道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幻想。
镜子里的人很陌生，也不能说是陌生把，毕竟那张精致无暇的脸确实是她的。
要说哪里不同的话，就是镜子里的她多了几分不屑和轻蔑。
“你是谁？”
“要我说多少遍，我是你，你是我。”
“你骗人！！”
秋绯歇斯底里起来，眼角撇见那把水果刀。
她脑袋一疼，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那把刀。
恍惚中，浴缸里好像有人躺在里面，手腕还一直往外淌血，地上是带着丝丝血迹的水果刀。
那个人是，她自己。
在头疼带来的朦朦胧胧里，秋绯似乎听见了奶奶的声音从大厅传过来。
‘又发病了吗？快把药吃了吧。’
那熟悉温和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让她的疼痛都缓和了几分。
对了，药，得吃药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大厅的沙发上的，但应该不怎么好看，估计是爬过去的。
中间还摔了一跤。
凭借肌肉记忆，秋绯迅速从五六瓶药里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瓶药。
用几乎是灌的方式吞了下去之后，头疼缓解了许多，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
血泪和血迹也已经消失，一切恢复了正常。
咔嚓，门被从外面用钥匙打开。
“秋绯！又发病了吗？！”
来的可能是鱼凛……好像吧。
她不知道，她的视线里，那个人似乎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奶奶……”
“好好，奶奶在呢，睡吧，睡吧。”
鱼奶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沙发前，把秋绯揽到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背。
然后秋绯开始呢喃，大多数是意义不明的呓语。
鱼凛只是重复着安慰的动作，直至她呼吸平稳，沉沉睡去，这才小心拿过她手里的水果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幸好来得及时。”
要不然秋绯估计是要开始无意识自残了。
当这个点了还不回酒店，鱼凛知道秋绯肯定是回家了。
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她立马就推断出秋绯肯定是又发病了。
精神病。
但秋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不，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说起来很玄乎的，但她确实是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她让秋绯回酒店，又不是真的就是只想要鱼水之欢。
呃虽然说这个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最大的缘由还是不想让她发病。
‘伤脑筋。’
在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慌慌张张安顿好秋绯之后。
通过翻看她房间里的日记，鱼凛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以及秋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就是，九年前秋家出了一场车祸，一家人都没救过来，只有秋绯没受致命伤，活下来了。
幸好的是，秋家并不贫穷，再加上有保险的钱，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小钱。
当时秋绯的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便担起了抚养的责任。
后来，就剩下奶奶和秋绯两个人，再后来，就只剩下秋绯一个人了。
至于这象征着流量密码的第二人格……
呃，貌似也不能说是第二人格，只能说是幻想吧。
一开始是没有的，无论是九年前还是八年前还是七年前。
本来没什么的，自从晓璇当着她面离开了之后，就加剧，亦或者说是激活了。
所以说，大部分责任是在晓璇身上的，虽然是无意造成。
“罪孽深重的女人，唉……”
没道理的，这边这个有病，那边那个也有病，我怎么搞啊？
林满月不在，我为什么要去保她？
来，给你房管你说话来。
“嗯~奶……你怎么在我家。”
秋绯往鱼凛怀里靠了靠，发现触感不太对，于是猛地起身，警惕的盯着她。
“因为你不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因为我爱你，muaヽ(*´з｀*)ﾉ”
距离太近，秋绯躲闪不及，被亲了个正着。
“好恶心啊！”
鱼凛不恼反笑，又是亲了两下。
一下脸，一下嘴。
然后这条鱼钻到了秋绯怀里，两人的位置一下子互换了。
“走开。”
“不要。”
鱼凛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两人合为一体。
“绯，我们回酒店吧，好不好？我会好好听话的。”
“不要。”
鱼凛没了动静，过了一会，秋绯感觉腿上有被水滴的感觉。
“你别哭啊，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现在就回，打车回去。”
“要秋绯抱。”
秋绯看着怀里的赖鱼，只能叹了口气之后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鱼凛的腿也自然的环在了她的腰上。
关了大厅的灯，两人坐电梯到一楼打车。
“秋绯妈妈真好，人美心善，以后小凛撒娇也要耐心哄哦。”
“别，别乱说啦，还有，不要对我撒娇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