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收在怀中,魔理沙正想和疾风说点什么,远方的突变让她和疾风的脸色骤变,四位贝尔卡骑士也在同一时间将武器横在胸前,做出戒备的姿态。她们没办法不提高警惕,因为暗之书化身突然陷入了狂暴的状态,此时正在不顾一切地吞噬黑泥,体格也在随着这个过程变得愈发巨大,怎么看这都是失去理智的行为。
“快爆了吧,何等的执念。”魔理沙轻轻摇头说道,她转身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疾风,将帽檐扶正,整理了一下衣装,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背对着这个将要和自己踏上同一条路的同行者,朗声说道:“被爱之人哟,想好对她说什么了吗?”
“当然,我随时准备着。”
“拜托了。我这个刚刚成为的前辈,稍微也该做点铺路的工作了呢。”在这最黑暗的夜晚,疾风眼中映照着的是让她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笑颜。其中饱含的是不管哪个时代,哪个世界,它都不会发生变化的强烈情感。
责任。在这个和自己也许同龄的女孩身上,疾风体会到了这份庄重的使命感。她回以郑重的目光,魔理沙轻笑了声,没说什么,只是竖起了大拇指,保持着这个姿势慢慢地朝空中飞去,化作一道流光奔向那个方向。
“我们也去吧,将暗酱带回来。”疾风的意志凝聚成这一句简单的话,冷静的语调中满是她最深沉的爱。
能驱散暗酱阴霾的,是爱;而带给暗酱救赎的,也是爱。同样是爱,它们有所差别。
这也是她——八神疾风存在于此的意义。
奈叶和菲特顺利靠近目标,直到她们近距离直面着它,她们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这份无法名状的恐惧。在之前她们眼中壮观的三艘时空管理局的战舰,和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相比也就是孩童手中的玩具,仅仅是挥动的触手就可能对它们造成无法估量的创伤。因此现在它们都退到了触手无法触及的半径之外,用特殊的攻击方式束缚着目标,尽可能限制着她的行动。
奈叶和菲特的到来,引起了这个庞然大物的阵阵尖啸。它在惧怕着,奈叶和菲特从吼声中听出了色厉内荏,还有几分渴求救赎的期盼。
“准备好了吗,菲特酱?还有大家?”在奈叶手中长枪形态的旭日之心顶端,赫然出现这一柄利刃。手掌宽度,成人手臂长度,她挥舞了一下,英姿飒爽,很有逼格。
尤诺和艾尔弗点头,克洛诺保持镇静,他手中的海蓝色魔导杖顶端闪着耀眼的光芒,其中隐隐看得出冰霜。
“我是没问题,可是奈叶,这个东西你用的惯吗?”菲特手中的大剑不说得心应手,用起来至少不会有多少隔阂。她可没见过奈叶玩过枪,有点担心到时候掉链子。
“没事!魔理沙说过,枪法和拳法是相通的,到时候直接莽过去就行了!”
有这种说法吗?我怎么不知道!看着对方跃跃欲试的样子和被战意点燃了的神情,菲特知道这个状态下的奈叶自己根本无法具备说服对方的能力。虽然她从魔理沙那里学习到了许多针对奈叶的技巧,可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将陷入莫名自信的奈叶重新拉回理智。
算了,就陪她一起疯吧,反正这样的经历以后绝不会少就是了。双手持剑,坚毅的神情在菲特恬静的脸上浮现,她和奈叶纵身向前,直奔至被触手、黑泥、黑雾以及厚实的几丁质外壳包裹着的它的跟前,举起手中被爱祝福着的武器,奋力劈砍着。
很轻松,这是奈叶和菲特没有想到的。这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们身上的是这个星球全体生灵共同的祈愿,是最美好也是最强大的一股力量。她们轻而易举地切断了看似柔韧坚实的粗壮触手,在断裂处涌出的黑泥也在光刃之下迅速消散,化为乌有。
赶来的席格娜她们也加入到了战局中。漫天飞舞燃烧着光之炎的刃片,以喷涌的光为动力如入无人之境的战锤,带着圣洁意味的增幅魔法,还有每一击都携以光之威慑的铁拳。他们的出现给奈叶和菲特减小了不少的压力,武器虽然好用,力量也克制着敌人,面对数量众多的触手她们还是害怕的,密集恐惧症什么的自不必说,其他一些隐晦的困扰也是存在的。
触手自古是魔法少女的天敌,具体缘由奈叶她们不必懂,也不能懂。
尤诺和艾尔弗在尽力束缚着四处游动的触手群,克洛诺也在做着类似的事情,不过他的效率可比宠物组合高多了。只见他灵巧地规避着触手的袭击,在乳白色光芒中混杂着的海蓝色,仅仅是轻微和粗壮的触手接触就能让它迅速化为冰雕,而且还不会触发“恶”和能量的剧烈反应,这对于奈叶她们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不行,它们太多了!”即便是奈叶和菲特毫无保留地输出,暗之书化身的触手也在以同样的速度再生着,以致于到现在她们都还只在外围徘徊。她们有想过用大规模的能量攻击,一方面还是有些顾虑,另一方面也有考虑会不会对这个“暗酱”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它是敌人,又不是敌人,这点她们是知道的。疾风是暗之书的主人,她来到这里是为了拯救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再说驱散,超度灵魂是驱散,将灵魂连同存在一并泯灭掉也是驱散,常年在小队中担任牧师一职的菲特对此了解的通透,同样的奈叶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况且,虽然魔理沙有说过这种力量不会对眼前的敌人造成损伤,奈叶和菲特在使用的时候却能感受到对方在颤抖。
它在恐惧。如果真的是美好的事物,为何要恐惧?
该如何更好地使用这种力量,以及怎样才是这种力量最完美的表现形式。奈叶和菲特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她们身体中流淌着的这股新的力量,并不是它真正的样子,它在某种程度上有着一定程度的欠缺。
爱,到底是什么?光,它又是什么?
她们在等待着,一个对这个力量真正有着深刻认知的人。而这个人,也必定是奈叶和菲特熟悉且信赖的。
那么,她在干什么呢?是的,她在感知着自己体内的那份来自爱的馈赠,以及它的表现形式。和奈叶她们直接领会到其中的爱不同,魔理沙还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它的载体上。
光。为什么爱一定要以光作为它的载体?为什么其他能量就不可以?在思考这两个问题时,她进而想起了爱提到的,自己“光之眷顾者”的身份,一个新的问题浮现于脑海。
光,究竟是什么?能量?不对,太笼统。虽然能够给它下一个似是而非的定义,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她的目光瞥向了脚边的一坨黑泥。它从空中滴落,大抵是被切断肢体中的残留物吧。
她在自己的手指上带上了一缕爱的光芒,逐渐靠近着这团污秽之物。最初黑泥有些畏惧她手指上的光,可随着不断地靠近,黑泥意识到了这是无法避免的冲突,也朝着她的手指扑过去,最终在光的映照下化作了一阵轻烟,消失了。
明悟的笑意在她的脸上绽放着,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光。
就像阴与阳,就像爱与“恶”,光也必须有着相对应的事物,它才能获得存在。
是的,光仅仅是为了映照出暗而存在的。它也许被赋予了正义、纯洁,高贵亦或是其他正面的寓意,本质上它只是一个整体的一半,不能没有它,也不能只有它。但这只是纯粹的光,它对于智慧生命有着不同的意味。
爱选择了光,有它的缘由。智慧生命渴望光,因为光能带来温暖,温暖会让植物茁壮成长,带来食物,孕育生命,产生文明,因此光对于他们是有着等同于事物向前发展的引申意义。
光,即希望。火光,阳光,灯光,它们都是其中的一员。而爱与希望,是智慧生命心灵中的两根擎天支柱,在文明的探求中常伴其身。
是的,也许光与暗是有着同等的地位,然而她是一名智慧生命,她必须站在光这边,这是无可非议的。
属于她的光。是的,光也许是没有定义的,这取决于使用它的那个存在给予的定性。只要她还是一名智慧生命,她手中的光就必须有偏颇,就必须带有这个族群的色彩。
为了生存,为了进化,光于是有了积极的意义。而“恶”,站在了智慧生命的对立面,它能选择的只能是暗,也只有暗能够包容它的一切。
因此,在她手中的光,只有一个意义。驱散黑暗,尽可能地驱散黑暗。因为,她是一名人类,一个足以自傲的智慧族群中普通的一员。
希望永存(There’s alwayshope.),她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在这一刻,光从她的身体向外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在回应着她心中之念,灌注进所有接触过光球的他们身上,让这份力量变得愈发纯粹,强大。这才是它的应该具有的样子,也只有依托着光的爱,才是它最完美的表现形式。
永不言弃,心存希望,这样的爱才会变得璀璨耀眼,震撼人心。
属于魔理沙的光,一名人类的光,充满爱和希望的光。
这是魔理沙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是一名“人类”,这对于她未来人生道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这绝不是在水字数 ̄▽ ̄我只是想将这个领悟的过程写出来,让整体显得充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