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这个交易,当魔理沙回到奈叶家时,打开门的不是寻常的桃子阿姨。那个棕色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女孩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咬着嘴唇,眼眶中噙着泪。
魔理沙只看了一眼女孩瞳孔中带着的情感,就知道了前因后果,而在一旁的菲特脸上的愧疚也印证了这一点。
不舍,还有坚决。这两种对立的情绪出现在一起,还在同一个人身上,就算是在幻想乡天天无脑晃悠的某只冰精也会意识到来者不祥,并跑得远远的。
是的,此时此刻的奈叶身上带着近乎实质化的怨念,它在等待一个豁口,然后尽数宣泄出来。
“。。。魔理沙,你为什么要走!”
“我们上楼去谈吧,菲特要一起来吗?”魔理沙叹了口气,这样的发展虽然自己有想过,真的发生了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菲特想了下,还是决定点头。这里面也有她的责任,这种疏忽大意确实不应该让它存在。
奈叶任由魔理沙牵着手,走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大概是来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奈叶的表情稍微好了些。她坐到了床上,抓起了自己最心爱的毛绒熊,双手紧紧将它抱在怀中,下巴压在熊的头部,也不吭气。
“先给奈叶看个好东西。”魔理沙取出了自己的那枚徽章,这吸引了奈叶和菲特的注意。这个东西她们很熟悉,只要是在时空管理局的成员身上都会有这么一枚由不知名金属制成的标记,它是他们的身份象征。
“今天魔理沙就是去拿这个了吗?”从魔理沙手中接过了徽章,奈叶把玩着它,反应并没有魔理沙想的那样激动。她知道这个女孩很希望能够得到类似的东西,加入时空管理局也是她的愿望之一,她认为在那里能够更好地帮助他人,维护和平,打击邪恶,做一个正义的伙伴。
到底发生了什么?魔理沙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郁,正当她想要问询究竟之时,奈叶站了起来,将毛熊放下,把徽章归还到了魔理沙的手中,然后说出了一句让魔理沙整个表情呆滞的话。
“我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听到什么?魔理沙下意识地看向菲特,在这个金发女孩的脸上除了愧疚之外,还有对急剧变化事态的无助。
“。。。不是菲特说的?”
“恩。”
“。。。都听到了?”
“恩。”
魔理沙的目光在菲特和奈叶之间来回扫了许多遍,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成型,于是顺口就说了出来。“奈叶,你从哪里弄到的**?”
“。。。克洛诺给我的。”意料之中的名字从奈叶的口中传出,魔理沙哑然失笑,逐渐的笑声变得充满了欣慰,这样的发展让奈叶一下子愣住了。
“果然我家的奈叶是最棒的!原本还认为你会呆呆地被人欺负,现在看来连用计都学会了,当姐姐的我很高兴。”照例用手抚摸着奈叶的小脑袋,这种赞赏的动作每一次都能让奈叶进入至少3秒的恍惚状态,这次破天荒地达到了快5秒,看来她的心境确实不稳。
“不对,不对!”一把将魔理沙的手弹开,奈叶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顶,大声叫道:“奈叶已经不是孩子了!奈叶不需要魔理沙的安慰!”
“那么,不是孩子的奈叶,想要什么呢?”魔理沙保持着满分的笑容,就这么看着奈叶。神情自然,语音平和,没有和菲特对话时候的气势,然而就是这样都让奈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闪。
“看着我,奈叶。”魔理沙端坐在奈叶的面前,目光和她平齐,现在回想起来,魔理沙觉得这一定是她至今为止对待其他人最温柔的语气。“然后说出你心中所想。”
“我想和魔理沙在一起!”仅停顿了一息不到,奈叶泪眼汪汪地大叫,悲伤的情绪终于还是从声音中喷发了出来。“我不想和魔理沙分开!”
“奈叶不会和我分开的,这就是凭证。”魔理沙将那枚徽章在手中摊开,它的再度出现让奈叶的眼泪止住了许多,可眼中的依旧很明显。“所以奈叶要进入时空管理局,成为正义的伙伴。”
“可是!可是!魔理沙跟菲特酱说过,要离开我!”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奈叶将自己的情绪化彻底展现在了最重要的人面前,这让魔理沙一度产生了“啊呀这样该如何是好”的苦恼情绪。
这下好了,本来只是想跟菲特说点自己的真切实感,结果酿成了这么一出。这算什么,自食苦果?
“理由,奈叶应该也听到了吧,需要我重复一遍吗?”对于魔理沙来说,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个情绪。万事皆有价值,即便是错误也只是没有将它价值展现出来罢了。
那么这一次,这个小小的miss,它也应该有它存在的价值。
奈叶首先是猛地摇头,但随后她又轻轻地点头。
“。。。想要再听一遍?”
“。。。恩。”
这算什么,本来对自己带有伤害性的话语,还要再听一遍,魔理沙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各种意义上的压力。
有一瞬间,魔理沙真的觉得,留在这里陪着奈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说自己的离去会对她造成巨大的心灵创伤的话。
会吗?也许会吧,魔理沙真的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严重低估了在奈叶心中的地位。
自己在她的人生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这一刻,原本已经准备好的理由、说辞,还有带点敷衍性质的话语通通被堵在了喉咙处。它们无法被魔理沙放出来,魔理沙也不能将它们放出来。
它们不该出现在这里,而一个她不曾准备过的嘉宾必须要登场,在这个本应没有它位置的地方登场。
“9年。”
“。。。什么?”奈叶和菲特听到了一个时间,她们的表情各异。相比较奈叶纯粹的疑惑,菲特的目光混杂着复杂的情感,她在一旁无言注视着自己的两个挚友之间“她不期望”的互动,贝齿用力咬着下嘴唇,一抹苦涩染上了脸颊。
无奈吗,这也许真的是无奈吧。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