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八神疾风的宅邸,如果没有‘要事’的话请离去。”魔理沙和奈叶突如其来的造访当然不会受到席格娜她们的欢迎,双方敌对的身份并没有发生改变,况且时空管理局这边单方面的请求停战反而被贝尔卡的骑士们视为战略的一种,比如拖延时间以便于策划更猛烈的攻势。因而当她们造访八神疾风家的时候,得到的是持剑骑士冷冰冰的礼仪,以及薇塔驱赶害虫的态度。“这里并不欢迎敌人。”
“我们想要拯救疾风酱!所以不是敌人!”能这么说的只能是奈叶了,这种二话不说摆出的义愤填膺让所有的贝尔卡骑士们表情各异。有神情紧张的夏玛尔,有变得更为严肃的席格娜,也有被引发怒火的薇塔。
至于某只圣兽,他正在和艾尔弗大眼瞪小眼,一对欢喜冤家估计是跑不掉了。
“呵,拯救!难道之前我们之间的争斗都是在过家家吗,啊!”顷刻间进入战斗状态的矮个子萝莉一把扛起榔头,单脚踩在椅子扶手上,一副不良少女的作风,咧着嘴露出自己一颗小虎牙。
魔理沙看都没看一眼战意十足的矮冬瓜狂战,直接将视线投向了在整个骑士团中担任首领一职的席格娜。“这次我们可是没带任何武器,足见诚意。”说罢她取出了一个装着相关情报的通讯设备,顺便用怜悯的神情瞥了眼怎么看都不太合事宜的薇塔。
老大你还是管管麾下的小弟吧,太丢人也不太好。
魔理沙递过去的设备,里面储存了当前这个阶段她们能够提供的所有资料。大部分是时空管理局提供的第一手材料,当然也夹杂了一些魔理沙自己的推断。话是这么说,如果她们有任何的疑问,只要知情这边自当知无不言。
如果都无法取信于这些骑士,还怎么拯救那个命运多舛的女孩。
独自一人看完整个通讯仪中的资讯,席格娜中途脸色骤变了好几次,这让其他三位骑士都保持着最高程度的警戒姿态,只是从他们神情变化不定来看,想必相互之间已经进行了沟通,心情也都不太稳定的样子。
“这些,都是真的?”被粉色刘海遮住眼睛的席格娜默默地将仪器递给身为军事顾问的夏玛尔,而她本人的声音都好像在打摆子。同样获取了设备中的资讯,夏玛尔的面色阴晴不定,连顺便听了一段的冲动萝莉都保持沉默。
“可以保证情报的准确度,我本人似乎为此做了些什么很激烈的事情,被我家的那位抹去了这段记忆。我也知道他肯定是为了我好,也就无所谓了。”魔理沙笃定的语气还有轻松的态度反倒是让席格娜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一些。这个雾雨魔理沙虽然尽干些和她相性不合的事情,然而金发女孩的本性是不坏的。
身为武人,自然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连续和她交过几次手的席格娜能够感觉的出来,从她武器中传递过来的是无法被动摇的信念。而在她给的这些资料中,林林总总一大堆数据和观点,然而它们都只为突出一个核心问题。
八神疾风是解决暗之书的关键,很有可能会遭遇不幸。
对于完整的暗之书会让意识彻底降临这点,席格娜她们早就知情,这也是她们生存的目的。而暗之书是无法被消灭的,那个大叔也早就试验过了,所以这次他想到了另外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那就是封印。
“是的,据以往的资料显示,完整形态的暗之书会选择和她的主人合为一体,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核心。寻找时机让八神疾风和暗之书完美契合,随后将两者的合体也就是暗之书意识的容器给禁锢,最终达到完全封印暗之书的结果,这是时空管理局方面提出的备案。”魔理沙大致描述了下局子那边准备进行的战略部署,这些都是琳蒂舰长她们预定会实施的,也是能够理想化解决这一事件的最好方法。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在设备中繁杂陈列着一系列具体的步骤,包括每一步的策划和部署,这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是临时编撰的,为了他们搞这么一出戏费力不讨好,这点席格娜心知肚明。其他的三位骑士也相继点头,不只是薇塔,贝尔卡的骑士们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将思绪理清楚。
他们是暗之书的守护骑士,本质上是为了让暗之书完成所有页数而和书绑定在一起的部件。按理来说席格娜他们应该始终站在暗之书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然而这是建立在以往人格不健全的情况之下。
席格娜他们曾经都是古代贝尔卡王国的英雄,说不上万人敌,所向披靡还是有的,这也是他们成为暗之书守护骑士的资格。为了保证效率,当初暗之书并没有完全解放这些骑士的人格,而当那个事件发生之后,暗之书更是完全封锁了连同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格。可这不意味着席格娜她们失去了主观能动性,尤其是在八神疾风成为主人的期间,暗之书放开了对他们精神上的束缚,基本获得自由的这些骑士们开始捡起曾经的荣耀和记忆,这让他们开始思考以往从没有想过的东西。
成为暗之书的守护骑士,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没错,当初他们都是发下重誓,要为暗之书而奉献自己的所有。身为骑士自然不能背叛自己的誓言,但他们不是傀儡,尤其是现在有了自主思考能力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骑士和领主的关系更像是合作搞项目,一方提供资源,一方提供技术支持,然后弄好之后大家互利共荣,前提是这个项目要符合他们共同的利益。如果是之前的席格娜他们,只要是暗之书下达的命令他们都会执行,一方面是无法反抗,核心因素还是他们没有理由反抗。暗之书作为古代贝尔卡技术精髓的集大成者,是一颗不容蒙灰的明珠,其重要性不亚于国旗在国民心目中的地位。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席格娜他们对于暗之书的偏激和疯狂相当清楚,且是持反对态度的。这里面情绪波动最大的莫过于席格娜,可以说要不是她在性格上偏向保守,又受到誓言的限制,她对暗之书拔刀相向是妥妥的,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薇塔和夏玛尔他们也是同样的看法,就算明面上不反对,对于一些明摆着会违背贝尔卡骑士操守的做法,他们也不会做到全力以赴。
八神疾风是一个特例。与其说是为了暗之书去收集魔力核心,席格娜他们也想为这个他们认可的主人做点什么,这点和暗之书本质上是一致的,也是他们尽全力去做的根本原因。至于魔理沙说的那种中世纪的骑士精神,席格娜根本就不在意,古代贝尔卡骑士自有一套行为规范约束自身,外人没资格指指点点。
当初魔理沙的嘲讽能让席格娜发毛,更多的是因为对方身为一介黄毛丫头,居然胆敢讽刺身经百战的贝尔卡骑士的秉持,这点不能忍。
暗之书拥有满足一定程度愿望的能力,这点席格娜他们也是见证过的,可是那本书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连他们也没有个评判标准。毕竟根本没有一任主人能够将这个超远古遗产发挥到极致,即便是贝尔卡王国最辉煌的那个年代也是如此。那个干坏事被反噬的家伙是他们记忆中最强大的一任持有者,虽然他在这些骑士们心目中的地位不怎么样,实力摆在那里不容置疑。
即便如此,让八神疾风重新站起来,这点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问题是作为暗之书的主人,他们都必须面临这个超远古遗产无时不刻的侵蚀,这种纯粹的暗物质即便是那些强大的大魔导师也会为之头疼,更不用说身为普通人的女孩了。简单来说,这样下去就算什么都不做,八神疾风也只会变得愈发虚弱,席格娜估计这个女孩挺不过她的成年。
这是一开始就无法解开的结,是八神疾风必须面对的命运,也是一个普通人类女孩子无法承受之重。当然席格娜他们也可以将期望放在暗之书上,期待她能够完美解决八神疾风适应暗物质腐蚀的问题,这也是最初暗之书的承诺。毕竟算是半个万能之釜,只是这种将期盼当成指望的做法不是他们的作风。
暗之书对于八神疾风是一种负担,逐渐认识到这点的席格娜他们发现,之前所做的和他们想做的是完全相左的。也就是说,即使她们努力将暗之书完成了所有的页数,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最终八神疾风也可能无法被拯救;而如果暗之书成功被封印的话,作为代价八神疾风也将和暗之书一起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两败俱伤,无人能够幸免。从一开始八神疾风作为暗之书的主人,他们就不得不面临这个悲剧。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八神疾风现在已经无法和暗之书分离开了。她们之间的契合度太高,基本处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这点就算是时空管理局想要介入都无能为力,这不是靠技术能够解决的问题。当初吉尔·克雷姆也是看重了这点,想的也是一锅端彻底解决隐患,现在看来这样的做法成功率的确非常高,也算是断了八神疾风的后路。
果然是老狐狸,算的真远。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改变疾风的命运,我们需要面对的其实应该是暗之书,这也是你们到来的原因。”理清思绪的席格娜说出了对于她们来说相当于是大逆不道的言论,脸上带着挣扎的神情,但还是做出了宣言。“我说的没错吧,时空管理局的两位?”
这一刻,在席格娜的心中,八神疾风俨然成为了她唯一需要效忠的对象。哪怕因此失去了赖以存活的本源,她也会坚定不移地坚守下去。